金银花露 - 玄幻小说 - 捡到偏执傻子后在线阅读 - 第213章

第213章

    不懂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陈南平跟她谈恋爱的时候带她去过一次,塑料凳子没擦干净,厚厚的油污脏了她最宝贝的那条白裙子。

    想到这,许雁婉忽然觉得因为已经死掉很久的人失态很没意思,为难一个一无所知的穷小子也很没意思,太多年了,不刻意去想的话,她已经快要想不起来了。

    但话没有说到一半停下的道理,于是她说:“那本该是属于我的生日礼物。”

    是陈南平为了哄她,亲手为她量制设计的二十九岁生日礼物。陈南平那年出国回来飞机刚落地,他们在电话里争吵,陈南平直接回了北城老家,短信告知她要进山支教,顺便考察实验项目。

    这一去就是大半年。

    她在陈南平进山的第二个月才发现自己怀孕,已经有两三个月了,她赌气不告诉陈南平,直到临产前的一个月,陈南平才风尘仆仆的回到京北。

    许雁婉孕期情绪异常脆弱敏感,她决定原谅陈南平,只要他把迟来的礼物送给自己。

    可在问许雁婉他自己的礼物在哪的时候,陈南平语焉不详,只说送给了一个需要它的小女孩,还说要供她读书。

    什么小女孩?那该是她的东西!

    陈南平天生话少,不善言辞,吵架服软的时候也少,不然两个人也不会因为一通电话分开半年,于是陈南平面对许雁婉过激的逼问只沉默以对。

    许雁婉大闹一场,情绪失控早产,术后醒过来的时候,陈南平不见踪影。

    她因为陈淮外公出轨导致母亲轻生,而后很快娶了小三进门的事一度闹得家里乱套,与那个男人的关系近乎决裂,于是作为他父亲的男人从不关心她,术后的许雁婉身边只有一个妈妈留下的老管家阿姨。

    阿姨泪眼婆娑,说小少爷生命体征微弱,医生说撑不三天,怕是已经没了。

    许雁婉问孩子在哪,阿姨说被陈南平带走了,可许雁婉找不到陈南平。

    就这样过了三年,陈南平抱着一个本应该死去的孩子,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说这个小男孩叫陈淮,出生于羊淮山。

    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第104章

    “我凭什么相信你。”林暮看见许雁婉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露出缅怀的表情,或许还夹杂着一些茫然。

    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不断汲取他的热量,林暮将手背到身后,猜测自己这种吃不完打包的行为在对方看来可能难以理解。

    果然,许雁婉很快将视线转走,看着自己的指甲,嫌弃又怨恨地说:“穷人真的非常令人讨厌。”

    “他们无知,贪婪,自尊心强,善于伪装,总是喜欢将自身的无能归结于他人。”

    身为穷人的林暮内心并没有想要辩解的欲望。

    面前的女人精致美丽,长裙之外的皮肤光洁白皙,脸上毫无岁月磋磨的痕迹。手上指甲装饰华丽繁复,不见山里女人惯有的茧疮,眼神中也没有了无生气的麻木。

    她是生长在温室中,被施予肥沃养料精心栽培的花朵。

    她的世界没有贫穷带来的痛与苦,不曾因为饿着肚子为五斗米折腰,亦不曾对着高额的医药费绝望无力。

    悬殊过大,无法互相理解,这是很正常的事,妄想对方共情才是天真。

    “我有什么必要骗你?”许雁婉迟迟没有收到预想中回应,便就林暮之前的话提出疑问。

    林暮的眼神落在落地窗外的绿植上,语气淡淡:“我还是选择相信我的母亲。”

    想了想,他看向许雁婉,语气尊敬地说:“就算退一万步来讲,真如您所说,那件衣服本该属于您,但那也只是本该。这么说可能有些冒犯,不过,它毕竟没有送出去,不是吗?”

    陈雁婉的表情变得难看。

    林暮没有理会,继续发表自己的想法:“我想您并没有,亲眼,见到过我的母亲对您的丈夫做出任何实质性的过界行为,对吗?那么,我是不是理解为,您只是在没有根据地进行妄自的臆想或者揣测?”

    “您不用为此感到气愤,”林暮回想起对方的姓名,尊称她一声许女士,“我与我的母亲朝夕相处许多年,愿意相信自己对她的判断,那么您呢?您是否相信过自己的丈夫。”

    抛开所有外在因素导致的情绪异常,林暮把自己摘出来,冷静地想一想,对于这一系列的事,似乎有了初步的猜想。

    通过方才的几段对话其实不难发现,许雁婉对陈淮提到过他的外公不忠,这代表许雁婉的父亲或许有过……不,不是或许,是一定有过婚内的不忠行为。陈淮曾在小屋窗外说过他的舅舅是私生子,更加佐证了林暮的猜想。

    许雁婉是一个十分自我的人,她高傲自负,喜欢先入为主地给人扣帽子,从一次次她与林暮之间的对话就能看得出来。

    那么她会因为潜意识的认知产生偏见就不稀奇,林暮因为自己的病,查询过一些心理方面的知识,可以理解她的这种心态。

    当人们产生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时,会过度敏感,习惯性地产生记忆闪回,甚至主动寻找与记忆中那些创伤相似的经历与情感。

    不严谨地换句话说就是在暴力中长大的人会下意识追求暴力的环境,在痛苦中生存太久的人会为自己套上永远离不开痛苦的枷锁,只有在与创伤相似的场景中,才会让千疮百孔的意识感受到习惯性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