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言情小说 - 犹有春日在线阅读 - 第102章

第102章

    “可能是我太勉强了。”

    自从那天两人在酒吧分别,温璃去找过她一次,可江倚青似乎一直在闪躲,刚跳完舞走过半场,脸色也不太好,带着些微的苍凉,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让这段感情归于原点,两人的关系仍旧友善,却不再亲密。

    尽管这样,江倚青还是送了杯牛奶过来。

    温璃瞧着她抽离的手指,轻轻的握住,又不经意地放开,似乎是要拿牛奶,却错握了一般,江倚青理了理发丝,眼眸微凉的看着小孩。

    “我以为我的话你听懂了。”

    “快下雨了。”温璃低下头:“我能送你回家么?”

    她们无声无息的拉锯着。

    天下起了小雨。

    温璃等在酒吧门口,可许鸣却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撑着一把淡灰色的大伞,雨点落在伞面上绽开,发出砰砰砰砰的声响,温璃看着两人并肩走过马路,徐铭先将她送到副驾驶,伞面遮住两人的动作,片刻后许鸣却惊讶的僵住了身体,无人知道大伞的后面发生了什么。

    从温璃的视角看去,他们的动作很像在接吻。

    直觉一阵电击般的感觉从脚底升起,她捏紧了方向盘,皱眉,却还是忍不住的看过去。

    两辆车擦身而过,她同江倚青短暂的对视,江倚青立马垂下眼睛,暗着脸色,看过来的眼里是沉沉的阴霾。

    那一刻温璃突然觉着自己简直无可救药。

    猛的一脚油门踩下去,方向盘紧跟着打了半圈,轮胎在雨水湿润的地上凄厉的打滑,擦着路边的一棵香樟树,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车辆右后方擦破一片狼藉。

    人群惊呼一声,后头亮起一片红色的刹车灯。

    她却忽然觉得畅快了,仍旧向前走,打开车窗,眼泪随着雨水无声的落下来。

    只是她没有回头。

    无法看到后方,江倚青听见声响后立马让许鸣停下车,冒着雨踉跄奔来,满目哀戚。

    敛回神思,温璃无奈道:“你说的对,有些事情勉强不得。”

    “房教授找我谈过,我递交换申请了,去法国。”温璃岔开话题,又忽然抬起头来瞧她。

    “也好,不要因为这些事打乱了你原来的脚步,你那么优秀,总有更好的。”明澈说着,却被这眼神看的有点疑惑:“怎么了?”

    温璃似乎在瞧她的脖子,又或是别的地方,她摇摇头,只说:“没什么,这里门窗不紧,屋里有蚊子。”

    傍晚,明澈将温璃送回中福山,又去酒店接了晓晓,两人到机场去赶飞机。

    彼时明澈拍摄的第一部 电视剧已经开始播出,她生涩却颇有灵气的演技恰巧符合青春期的青涩少女形象,野蛮有趣,生机勃勃,经过几个大v的自发宣传,竟也吸引了一批粉丝,有几个人来送机。

    下车前,晓晓瞧着外头,忽然从包里抽出一条丝巾绕在明澈脖子上,明澈摸着柔软的质地,疑惑的挑眉,自言自语道:”嗯?不冷啊。”

    “您脖子上。”晓晓也未经世事,不敢细看,眼神闪躲,抬起手来略指了一下。

    明澈捂着脖子,心下一惊,忙掀下化妆镜,撩开丝巾,凑近左右看了看。

    靠近锁骨处,竟是两处淡粉红色的草莓。

    心下也忽然明了,为何温璃的眼神有些古怪。

    她的脸色倏然红了,扑了几层粉,仔细检查了一下,这才合上化妆镜,欲盖弥彰的解释道:“蚊子咬的吧,老街蚊虫挺多的。”

    说着下了车,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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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意料之外的相见

    周二早晨,江倚青坐公交车到中福山。

    将近十月,天已经渐渐的凉了起来,太阳在薄雾里露着淡黄色的毛边。

    她穿着一条温润十足的米色长裙,齐膝的靴子,拢着头发靠在晃晃荡荡的车玻璃上,手里捏着一个棕黄色的薄信封,里头装着存储卡和一封简短的便条,叙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以及那几个人的长相,唯独将如何拿到内存卡的过程略去了。

    相处几月,她早已熟悉温璃的课表,今天早晨她有专业课,一般不会在家,捡着这个空档来,便也没打算相见。

    她以为自己会波澜不惊,可站在别墅的门前,透过栅栏门隐约看到绿色的草坪,竟也还是会悸动。

    这时身后头传来几声“喵呜喵呜”的叫声,回头一看,竟是金宝,它不知怎的从别墅里溜溜了出来,害怕的曲腿匍匐在江倚青脚边。

    原本只打算将信封从门里递进去的。

    轻叹了口气,把金宝抱在怀里,江倚青站在门前踌躇了一会,她不确定自己的指纹是不是已经被删掉了。

    温软的指腹贴在微凉的门锁上,静待片刻,绿光伴随着悠扬轻快的乐声响起。

    门开了。

    院子里仍旧是整齐裸露着草茬的茵茵草坪,似乎是刚剪过的,弥漫着清新的草香,一楼二楼的落地窗都被厚厚的窗帘遮着,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小盒子,江倚青静静地看了会,忽然想起从前两人在露台上那点温情时光,如今倒是一去不复还了。

    她是成年人,自然懂得为人处事的分寸,擅自打开旁人的家门门锁已是贸然举动,更何况小孩的身份特殊,江倚青已经用行动清楚的画出了泾渭,这是个艰难的过程,她不愿轻易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