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丁香花的越冬方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讲话的动静。郁青想起白天的事,下意识挣扎了一下:“说什么呢……”

    润生凑过来亲他,郁青躲了躲:“门锁了么?”

    润生停顿了一下,松开了他,绕到书桌对面去,喝了口水。

    房间里古怪地沉默了片刻。好一会儿,润生不轻不重地放下杯子:“我哪回没锁门?”

    郁青听出了冷淡之下的愠意,低声道:“还是小心点儿……隔壁……搞不好已经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润生冷笑了一声:“又没证据。编瞎话谁不会?我还说他们俩搞在一块儿了呢。”

    他本来这阵子脾气就有点儿阴晴不定,郁青有几分无奈:“润生……”

    润生不吭声了。

    “现在也不忙了,我们周末可以回家……”郁青息事宁人道:“以后要么就别在宿舍……”

    润生嗤笑:“周末?每次你回江南,都得先回你奶奶那儿,又要琢磨着去看你姐和你外甥女……咱们住得太远,厂里没有班车能通勤,要想星期一按时上班,礼拜天就得返回厂里。周五要是能按时下班还成,要是加班,就得周六才能回去。你自己把时间掐头去尾算算,回去那一趟,能留给你和我关起门来在一块儿的时间还剩多少?”

    郁青黯然。他明白润生的意思,过日子和上班不一样,哪里还能弄出个时间表呢?花那么多时间回去一趟,就为了能亲热一下,总觉得太憋屈了。可是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办法:“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么。”

    “你能忍就行。”润生没好气地把公文包里的资料和笔记本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放:“也不知道是谁早上先过来拉我手的。”

    郁青低下头,脸上热得难受——是羞愧。

    再然后一晚上彼此无话。说无话也不对,郁青有试探着和润生说话,可润生那个不理人的毛病又犯了。他就像听觉功能关闭了似的,连个眼皮都不肯抬。

    郁青出门去跑步时,润生还坐在那儿。等他回来,润生已经不见了。郁青洗漱完,忍不住趴在窗户边上往外望去。过了好半天,终于看见润生从江畔的方向跑步回来。他在楼下的单杠旁停下,开始做俯卧撑。平时做个几分钟也就完事了,结果这天没完没了,半天也没停,一看就是在生闷气。

    郁青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润生终于停下来,双臂一动不动地撑在地上,好像静止了一样。

    郁青默默关上了窗户,知道再过一会儿,他就差不多该回来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郁青也有了倦意。他手里拿着本书靠在床头,想至少和润生道一声晚安——不然润生明天醒来恐怕仍然在那儿生着气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带着一身凉丝丝的水汽靠近郁青,把他手里的外文资料抽走了。

    此处有省略

    润生停了下来。郁青刚松了口气,就觉得腕上一痛。他忍不住“嘶”地倒抽一口冷气,握住了手腕。

    黑暗里,润生直着身子跪在他对面,抬手在嘴上抹了一把。他的浅色眼睛在暗处总是亮得吓人,有那么一瞬间,郁青以为他要扑上来再咬自己一口。可润生只是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一声不吭地回自己床上去了。

    月光之下,郁青看见他拎着自己的裤子盖住了脸,把手大剌剌地伸了下去。

    那动静很轻,很压抑,隔壁肯定是听不见的。但落在郁青耳朵里,简直就和飞机的发动机的轰鸣没什么分别了。

    流氓。郁青在浑身燥热中愤愤地想着,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可当空气归于平静,他又忍不住难过起来。手腕上的血淌了下来,他吮吸着那点腥咸,只觉得心口堵得厉害。

    正文 第80章

    早上再醒来,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郁青的手腕上被端端正正地贴了个创可贴,垃圾桶里有用过的消毒棉签。

    郁青倒没生气,只是有点儿无奈。润生这个性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郁青怀疑他可能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往后好几天,润生都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高兴。他照旧和郁青错开时间出门,甚至这个时间错得比从前还要大。前些日子两个人闲下来,晚上是呆在一起的,如今他下了班要直接去职工礼堂练琴——那边最近不放电影了,宣传队忙着排练,把不少乐器都从仓库里拿了出来,其中就有一台钢琴。

    郁青也从那边借了把小提琴回来,晚间在宿舍外头借着昏黄的光线练琴。他的小提琴水平就是能拉一些曲子,唬唬外行人,在内行面前是不太够看的。偶尔练琴的间隙郁青会忍不住想起郁芬——姐姐的琴拉得才是真的好,可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听过郁芬拉小提琴了。

    现实的引力也不见得如何沉重,甚至有时候会因为逐渐习惯而无法察觉。等回过神来时,才意识到已经被困入其中,连逃离的心思都在不知不觉间熄灭了。

    润生的焦躁的来源或许就是这个。郁青知道,从很久以前就是,润生永远比自己想得更多。因为什么都会往前多想好几步,所以理所当然会直面比郁青更多的压力。

    郁青极深地叹了口气。早间的时候,他随口感慨了一句,不知道今年什么时候能一起去游泳,结果润生就用很冷淡的口气说:“还游什么游?等着让人捉奸?”说完了又拉过郁青的手腕来看——牙印已经开始掉痂了。

    他向来是那样的,气性绵长,比谁都记仇。郁青一时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润生用手指摩挲着他的伤痕,语气又软了下去:“我知道有些事没办法,不是咱俩之间的问题。”

    确实,有些事本来就是无解的。往深里想下去,只能是进入“社会”或者“人生”这样的话题里,甚至还会生出许多委屈来:明明两个人好好的,也没什么原则上的矛盾,为什么还是会有这么多的心酸和无奈。

    郁青实在不愿意想那么多。对他来说,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很好,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平安过去的。他也惆怅,也烦恼,也担心,但终归还是愿意往好处想。

    天气一日暖过一日,郁青的琴没练几天,联谊会就来了。

    因为是上级单位组织的活动,又赶在劳动节和青年节的时候,所以联谊会办得还挺隆重——地点定在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