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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令4

    

将军令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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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更时分,外头飒飒的一片轻响,雪霰子打在窗棂上,从那麻纸糊做的窗扇外透出光来,瑶姬睁开眼睛,原来是下雪了。

    天还未亮,外稍间里静悄悄的,陪床的丫鬟想是还未醒,她便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家里的下人都说,今年冬天想来难熬,衡阳在南边,很少有下这样大雪的时候,这几日郡守府衙里人来人往,郡丞领着一干部下忙着安民施政,好熬过这难得的严冬。

    那位郡丞瑶姬也是见过的,是个笑起来一团和气的老好人,让他管着这偌大一个衡阳郡,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是以他几乎日日都派人来问:府君的身子可好些了?

    他是外男,何夫人不能接待他,便只能让儿子出面,谈伯禹一个十一岁的小小孩童,如今已很有些样子了,命下人上了茶,客客气气地回道:世叔连番辛苦了,只是家父依旧卧病,实在起不得身。

    他到底还是小孩子,送走了郡丞后便有些不自在,回房问何夫人:阿娘,阿爹究竟去哪了,阿爹一日不回,我们总不能这样一直瞒下去。

    何夫人叹了一声:你阿爹临走前吩咐,切不可教人知道他不在郡守衙门,我虽不知他究竟有何事,必然十分紧要。

    有什么要事,需要谈珩偷偷出城,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瑶姬百思不得其解,即便她聪慧过人,当时也万万没有料到,她的父亲发现了胶西王有要谋反的迹象,却瞒着妻儿,不仅没有告知他们,反而还让他们留在衡阳做诱饵。

    因着男主人不在,府中虽只有几个心腹知晓,何夫人还是暗中整肃门庭,她心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拘束了两个孩子不教他们出门,只在家里读书习字。

    瑶姬倒是无所谓,谈伯禹正是小孩子爱动的时候,便有些坐不住。不知不觉天便亮了,瑶姬听到外间丫鬟起身的声音,正欲扬声叫人,只见门帘一掀,一股寒气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谈伯禹穿着厚厚的冬衣,小脸冻得通红,蹬蹬蹬地跑过来:瑶瑶,小懒猪,起床了!

    瑶姬气得掀起被子坐起来:你才是小懒猪,快把帘子放下来,冷!

    他嘻嘻笑着放下帘子,拿手搓了搓脸:真有那样冷,我怎么不觉得。

    你脸都冻红了,瑶姬瞪他,大清早又溜出去了?当心阿娘骂你。

    那你帮哥哥求情不就好了。他满不在乎地走过来坐在床上,两只脚并拢放在床沿一荡一荡的,伺候梳洗的丫鬟们已鱼贯而入,他便侧着身看瑶姬穿衣梳头。

    屋里烧着炭盆,极是温暖,冷热交替之下,谈伯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瑶姬正穿好夹衣下床,见状掀起被角,嫌弃地努了努嘴:喏,捂一捂。

    还是瑶瑶对我最好了。他两只桃花眼顿时笑得眯起来,眼下一颗泪痣愈显鲜活。

    瑶姬啐他:说好话我也不帮你求情。

    话一说完,自己却笑了,正在给她梳头的丫鬟也笑了起来,三娘每次都这样说,哪次又没替大公子说话?夫人所出的这对兄妹打小儿感情就好,大公子原是个稳重的孩子,也就只在妹妹面前这样跳脱。

    一时打理妥当了,兄妹俩一道去上房用早膳。何夫人一见谈伯禹的模样,便知他不听话淘气了,正要发作,谈伯禹歪缠了两下,片刻功夫便将她哄得眉花眼笑。瑶姬在一旁只是摇头,这家伙,小时候就鬼精鬼精的,以后还得了。

    她这一副小大人的老成模样,在场诸人却看得发笑,谈伯禹伸手过来拧她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咦,瑶瑶你脸上有饭粒。

    哪有,瑶姬狐疑地摸了摸,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谈伯禹耍了,气得踢他,坏蛋!

    是坏哥哥,不是坏蛋。他一本正经地反驳。

    何夫人再掌不住,拿帕子握着嘴笑得直不起腰,瑶姬脸皮薄,还被笑得脸红起来我怎么,这样幼稚了。她永远也没有预料到,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拥有这般无忧无虑的稚气,那天起,便是血雨腥风,十年陌路。

    三娘,到了。阿崔见走在前面的少女似在出神,出言提醒道。

    瑶姬一愣,这才醒悟过来。她很少来谈伯禹的院子,一是避嫌,二也是他们着实不亲近,听人通报三娘来了,阿果忙忙地迎出来,瑶姬问她:大公子在歇着么?

    谈伯禹正卧在榻上看书,听到外头的说话声,手中一顿,随即便是环佩叮咚的清脆声响,少女步入室来,莲步姗姗,娉婷动人。她见谈伯禹面色尚好,示意阿崔把托着的一只匣子呈上来:这是我惯用的金疮药,活血化瘀最是有效的,特来送与大哥,约莫是怕谈伯禹不信,她又添了一句,我前次去青州受了些小伤,抹上之后不过几天便好了。

    谈伯禹眼神微微一凝:你受伤了?

    瑶姬笑得:已经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她语气轻松,谈伯禹原还想说些什么,见状也便不再多言,示意阿果把匣子收起来:多谢。

    如此兄妹俩便再无话可说,瑶姬坐了一会儿,见气氛尴尬,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站起身道:我就不打搅大哥休息了,院里也还有事。

    谈伯禹不过略点一点头:恕不远送。

    这般淡然,瑶姬心里堵着一口气,愈发气闷,她不想让谈伯禹看轻自己,唇边反扬起一抹笑来,只是待要举步欲走,到底停了一停,轻声道:谢谢。

    谢的是什么,他们二人心知肚明,谈伯禹淡淡道:你无需谢我,我从不做无谓之事,你是最明白的。

    瑶姬知道谈伯禹说的是实话,他从小便聪慧过人,遭逢大难后更是一夕之间成熟,端看他这张与世无争的面具戴了这么多年,连谈珩都被他瞒过去了,便知此人有多可怕。瑶姬原也想过,究竟他为什么会帮自己,甚至不惜被谈珩毒打,想来不过是另有目的。

    此时听到他亲口承认,她不仅没有松了口气,心里反而越加难受。你在难受什么,难不成还盼着他是为了自己?他们兄妹间的情谊,早已在那天之后烟消云散,虽然瑶姬不明白,她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和哥哥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是什么,她明白自己终究是不甘的,转过身来,声音清冷,那你的目的呢,是什么。

    男人默然不语,片刻之后,他垂下眼帘:自然是让你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人情

    她恍惚记得那还是很多年前,小女孩气鼓鼓地说:阿娘今天连我也骂了,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哥哥以后会还的。小男孩满不在乎。

    那你究竟什么时候还。

    嗯,我想想,小男孩像是灵光一现,高兴地一拍掌,那就让你欠我一个特别大,特别大的人情!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那些过去的苦乐悲喜泉涌而出,几乎让瑶姬要滴下泪来,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会眯着眼睛笑的哥哥,那个会捏她脸颊的哥哥,为什么,会消失了。她想自己明白的,她不敢去想那个可能,那个最合理的缘由

    哥哥,你是不是恨我,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就不会

    够了!谈伯禹骤然拔高声音,他眼中的苦涩稍纵即逝,很快便是那样一副平静的模样,不用怕我借此要挟你,他淡淡地说,这盒药,就当你还了我的人情。

    说完他便不再看瑶姬,而那个问题也像是用尽了瑶姬全部的力气,她站在原地,许久之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是吗?

    好吧。

    她走到门边,正欲推门,却发现阿果端着盘子站在门外,神色尴尬:三,三娘,奴婢是来给大公子换药的。

    给我罢。她接过盘子,就当我,还了你最后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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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写换药py的,预估失败【躺平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