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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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再杀人了,哭着抓住他的衣袖乞求,“不要杀人了好不好!上次之后他也没对我们做什么,不要杀他了,住手吧。” “真是单纯。” 他付之一笑,“只要他还知道袁七是我杀的,那这个把柄就一直会在他手里,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死。” 卜早不停哭着,汪然欲涕,季予川揉了揉她的发顶,“早儿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离开你。” “可是你现在有点不太听话了,怎么,又要违抗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真的很听话,你不要不要我!可是杀人是不对的,我不想杀人了!” 他打断她的话,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她的鼻尖上。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思考,不听话的孩子,惩罚也是应该的。” “别……你别不要我!季予川我真的听话啊啊啊!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啊!” 看着他起身朝着门口离去,身后的小人哭哭啼啼的跟上,想要抓住他的裤脚,趴在地上的姿势狼狈不堪,如同乞丐一样,奢求着飘渺无需的爱意。 当门关上从外面反锁,她拍打着大门肝肠寸断的哭嚎。 “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了别不要我啊!呜呜我害怕,我好害怕求你啊求你!” 门口的人轻笑了几声,无视着身后的声音下楼。 季予川面上毫无表达,可他喜欢极了,这种被依赖的感觉,他能感觉到她在全心全意的爱着他,生怕他的离开,就像当初自己有多害怕她的逃离一样。 而现在所有的担心都消失了。 卜早离不开他,离不开他的关爱,更离不开他的爱,这是让他连做梦都能笑醒的一件事。 第一个晚上,季予川没有在房间里陪她睡觉。 明明他在家里,却没有来房间,将她一个人丢弃在这里,打不开的卧室房门,这里就像个阴暗密室,她会时不时的脑补出那些鬼魂,从上面或者地上冒出来一掌掐死她。那个被她杀了的女人鬼魂。 从嘶喊的哭声逐渐嗓子哑掉,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她跪的起不来,拍打着房门的手已经渐渐麻掉。 开始用额头撞击着大门。 “求你,不要离开我啊,求求你了,呜呜……我真的很听话,别不要我,真的很听话,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做,杀人也可以,我做,我都做。” 沙哑的声音干裂吐不出清晰的话,额头本来撞的已经肿了,还在不停的往大门上磕。 木呆呆的傀儡撞击着大门,企图获得魔鬼的拥抱。 她将冰凉的身体跪地蜷缩起来,撞击停下来,额头上的疼痛一旦消失,她就会陷入永无止境的胡思乱想,就感觉此刻的恶灵在身后追撵着她。 于是她只能不停的撞着头,用疯子自残的方式,来让自己的感官重新获得生存。 一个晚上,用尽了各种办法来折磨自己,咬着胳膊上的嫩肉,用指甲抠挖着大腿上的淤青,脑袋不停的撞在大门或者墙壁。 攥紧着拳头捶打自己身上各种敏感的地方,卜早一边哭一边做。 她真的害怕极了,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即便卧室里开着明亮的灯光,可她还是害怕,发抖的身躯颤的越来越厉害,尝到了嘴里的血味,发现把自己胳膊咬出血的地步还不够狠,她再疼也没办法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卜早麻木抱住自己,眼睛灰暗如傀儡,好似一具冰冻的尸体蜷缩在被子中。 清早,季予川走进卧室,掀开被子,看见她将自己蜷缩起来,额头肿成一个大包,胳膊上有不少的血痂淤青,没穿衣服,便清晰地将她白皙皮肤上那些伤口应收眼底。 他楞了片刻,将她的胳膊拿开,直到看见大腿上她自己掐的青青紫紫,胳膊内侧粉白色的嫩肉,居然被她给掐的全都是伤口。 “卜早!” 他声色严厉推着她的肩膀,“卜早!早早,醒醒!” “卜早!” 他吼了叁声,惨白的脸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微弱的呼吸和脉搏还在跳动。 季予川不过是想给她个小小的教训,在下一次反抗他之前就会变得无比听话,可是好像教训过头了。 她单纯的就如同一张白纸,太多的笔墨在白纸上渲染着各种色彩,一时间灌输给她太多东西。 看着怎么都推不醒的人,季予川陷入了慌乱,联系了精神科的医生,为她匆匆套上衣服,抱着下楼去医院。 路上他紧张的时不时看着副驾驶上的人,脑袋无力歪在一旁,如果不是还有她微弱的呼吸,此刻这张脸简直像个尸体! “操!” 季予川惶恐不安,脸色几近崩裂。 结果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明明调教的这么完美,可还是出了差错! 一时间医院的所有精神科医生,都收到紧急任务赶了过来,昏睡的人做了十几项检查,脑部ct,磁共振和脑电图,没有显示特别的异常。 “最近病人有没有受到过太大的精神压力或者挫折?” “有。” 他并没反驳,而且一定是这个原因。 “具体是什么原因?” 男人冷冽的视线撇过去,医生大概知道是问到了不该问的,也并没细问下去。 “她这类情况应该是受到刺激导致的昏厥,跟出车祸的病人,过度惊吓刺激所产生的昏迷类别相似,要尽量避免再受伤害。” “那现在怎样才能让她醒过来!” “机体恢复到一定程度人就会自然醒来,昏迷的人转醒后会保留昏迷前的状态,状态可能会较差,一定要……再避免受刺激!” 他还是又重复了一遍,毕竟他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只想着让人快些清醒,貌似根本不清楚这个后果会有多严重。 “季先生,心理疾病是很严重的问题,大脑长期受伤害会发展为精神障碍疾病,自残伤己行为——” “我知道了,出去!” 他低声一怒的转头瞪向他们,身后跟着的五六名精神科医生纷纷走出了病房。 不少人唏嘘着,窃窃私语的交谈,被后面的主任打断。 “嘘,惹谁都别惹他,跟一个商人讲人情,唇齿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