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在做什么？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小宋总阴沉沉看着这里，声音带着些咬牙切齿。

    啊我、我没做什么啊，就抽他一顿教训教训嘛。我做贼心虚，跟被马蜂蛰了一样迅速收手，同时将握着的鞭子藏到了身后。一边藏，一边偷偷往门口张望，心里暗骂那个不靠谱的霸总，嘴上说要给我望风，结果不相干的人都跑进来了，他这到底望了个几把啊！

    话说小宋总不是说今天有事吗，他怎么突然来了？

    我还在那疑惑。小宋总忽然长腿一迈，走到我跟前朝我伸手：拿出来。

    我抬头仰视着他，感觉眼前的青年有些陌生印象里，他平时总是压在办公桌挡板上低头看我，要不就是趴在女主桌子上跟我软绵绵说话，像个黏糊糊的大孩子。直到小宋总像现在这样站直身体高高俯视我，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个子原来要比我想象中的高，尤其当青年板起脸不笑的时候，那双桃花眼不再烂漫多情，反而显得锐利又富有压迫感。

    我小小后退了半步，不知为何有些怂。

    拿出来。

    小宋总声音发沉，又说了一遍。我看到他那双狭长的眼微微眯起，眸光跟刀子一样，凶煞煞刮过来，有那么一瞬，我被青年身上的气势所压迫，背上无端起了一身冷汗。

    是是这个吗？我有些怕，乖乖把攥在手中的小皮鞭交给他。

    小宋总接过鞭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把玩了一阵，又很娴熟地隔空挥动了一下，听到那声清脆的裂响，男人忽然从鼻腔发出了一声冷哼。

    你喜欢玩这个？

    啊？

    他把鞭子手柄朝向我，示意我伸手去接。我愣愣抓住鞭子，用力往外抽没能抽动，青年的手倒是顺着鞭身滑了过来，灵活修长的手指蛇一样爬上我手背，嵌入我指间，死死粘附。

    要我教露露怎么玩鞭子吗？

    就在我把注意力都放在热度攀升的手背上时，不知不觉，青年贴近了我的后背。随着他俯身耳语的动作，高大的身影自上而下将我笼罩，因为距离太近，我甚至能感受到背后那人身上的体温。

    你是不是有些靠太近了？

    我向后屈肘，想把他顶开些，肘弯触碰到小宋总的胸口，触感意外的很紧实。

    呀，他明明看起来挺瘦的，身材居然挺有料！

    我觉得有些惊奇，没忍住又拿胳膊肘画着圈在他胸膛顶了两下。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戳完感觉不太好，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青年却在我耳边发出一声低笑，刻意朝前贴了贴，让那紧绷而富有弹性的胸肌又一次顶上我的肘部。

    隔着薄薄一层衣料，我的胳膊能感受到他笑时胸腔的震动，嗡嗡的，麻麻的，很奇妙的感觉。

    露露摸着还满意吗？他又凑近我耳朵，边说话边故意往里面吹气，又潮又痒又热，一股酥麻从尾椎骨腾地蹿起，瞬间麻到我后脑勺。我没控制住打了个冷颤这、这极富霸总气息的台词

    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因暧昧的氛围而略显混沌的大脑陡然清醒，知道身后这个男人并不是我该觊觎的对象，我抬起自由的那只手捂住耳朵，同时身体向侧面闪避了些，朝面前的赵允扬了扬下巴：我觉得姜允要更有料点，鞭子抽起来也很带劲。

    这是实话。赵允直到现在也没能从伟哥的作用中缓过来，他瘫软在椅子上，胸膛犹在随着剧烈的呼吸上下起伏，每次吸气，破碎的白衬衫便被顶开一道道裂痕，露出下方微汗的麦色胸肌，与若隐若现的一点粉红那点粉红极妙，就跟点缀在粗糙枝干末端的粉/嫩小花似的，又柔嫩又脆弱，既可怜又可爱，让人光是看着就忍不住想伸手摸摸。

    只是一点茱萸已经这样诱人，布料覆盖下的小赵允又该是何等绝色

    想到这，我稍稍有些分神，目光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往下瞥向小赵允居住的蒙古包。这本肉文里的牛子要么是黑铁，要不就是什么青龙紫龙的，还要缠着些怒张的青筋，光是想想就挺丑的，只有小赵允被描述得很漂亮，如果可以可真想参观参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我的注视下，本就高耸的鼓包又往上支棱啦一些。赵允的呼吸也越发急促了，他睁着那双潮湿的眼，雾气迷蒙地看着我，被绑缚的胳膊与腿难耐地在椅子上摩擦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只有那双紧咬的唇，始终没有说出一句求饶的话。

    看到他这贞洁烈夫样，不知道为什么，我握着鞭子的手又有些蠢蠢欲动。就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小宋总冷笑一声，握在我手背的手掌忽然用力，拽着我胳膊高高扬起，又以某种奇怪的弧度压着掌心朝下一挥漆黑的鞭梢在空中挽了个凌厉的鞭花，呼啦锐响着狠狠打在了赵允胸前，发出啪的一声响。

    因为角度太过刁钻，当鞭子末端离开时，还卷起了一截布料，从衬衫大开的口子里，我看到了下方的鞭痕正在迅速红肿高起。

    这是不是有些下手太重了？

    一鞭结束，小宋总丝毫不停顿，紧跟着又是另一鞭，力道大得活像跟人有杀父之仇。我打赵允的本意一是泄愤，二是想要录下些会令他感到羞耻的东西，将来万一出点事还能拿来做要挟，再怎么也没到要把人抽出伤口的地步。眼看着毒辣的第三鞭呼啸着往青年的腰上飞去，我怕打出问题，忙使力挣扎起来。

    怎么，舍不得？

    小宋总的声音酸溜溜，手上力气加大几分，硬拽着我手中的鞭子朝下挥。我的挣动在他面前犹如纸糊，即便用尽全力，依旧没能阻住鞭子的去势，但也并不是完全没用因为我的乱动，鞭子落点最后产生偏移，打在了一个着实微妙的地方。

    只听啪一声响，压抑的闷哼响起，椅子上的身体猛地朝上弹跳了一下，忽然剧烈抽搐了起来。饶是赵允意志过人，当脆弱的要害部位被抽，依旧难免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绷紧拉长到极点的嘶吼，眼角发红，身体蜷缩，摆在扶手上的手指用力攥紧，深深抠挖进柔软的皮面，保持着这个姿势背部轻颤着，很久没有动弹。

    你、你没事吧？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有些害怕别的地方也就罢了，这玩意要是鸡儿折了挣开了小宋总的手，我丢下鞭子，刚想扶起赵允，手上却忽地传来一阵疼痛。

    我啊！了一声，迅速缩回手，看到手背上多了一个发红的齿印。与此同时，久久没有动静的赵允也终于抬起了头，双眼燃着熊熊怒焰，恶狠狠地瞪视着我。

    我记住你了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

    他咬牙切齿地说，声音沉而哑，像沙子滚过纸面。话语本身很有威胁性，可搭配男人泛着潮红春色的脸、与那双水波潋滟的眼睛，却只让人从他的屈辱中收获到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真恶心，这样都能射，当着别人的面被凌/辱很让你兴奋吗。小宋总忽然嗤笑一声，闪身挡在了我的面前。听到他的话，我条件反射踮起脚，想往小赵允的方向看一眼。小宋总却跟背后有眼睛一样，身体跟着移动，把我的视野挡了个严严实实。

    喂喂，别遮住啊，真的射了吗，让我康康鸭

    任我在那边伸脖子垫脚，小宋总不为所动。

    也难怪十年前赵家会在林氏的手下惨败，甚至为了保住祖宗基业不得不狼狈外迁。本以为经历了这番搓磨，赵家的人也能有些长进，结果教出来的也不过是些鸡鸣狗盗之辈而已。奉劝一句，在觊觎别人的东西之前，先收拾收拾你这随处发/情的下贱模样如何，赵家的小公子？他刻薄地嘲讽着，说罢，也不给对方反应的时机，拽着我胳膊就将我强行带出了门。

    门外，曾信誓旦旦要给我望风的霸总正抱着女主，在墙角热情打啵，女主的裙子已经被掀起一截，看样子很快就要进展到少儿不宜的地方。

    我们的出现并没让这两人收敛丝毫，反倒是小宋总在经过两人时略停了一下，语气冷漠地叮嘱霸总处理好这些事。说完，他脚下不停，直直把我拉到了洗手间门外的水池边。

    洗手。

    啊？

    小宋总看我一眼，没再多话，挽起袖子打开水龙头，抓着我被咬的手就在水下冲了起来。冲完挤一点洗手液，像给小孩洗手一样，非常有耐心地用指头绕着牙印上打转。

    有点痒。

    这么大人了还被人按着洗手，我有些不太好意思，手下意识缩了缩。小宋总凉凉瞥我一眼，不客气地打了一下我的手背，他看起来似乎是生气了，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只知道生气的小宋总挺吓人的，于是我瞬间配合起来，不再乱动。

    由着小宋总给我洗了手，又用纸巾擦干净，两只温热又干燥的手掌就这样自然而然握在一起，牵了一路。走到办公室，经过客人坐的沙发，他捏了捏我的指尖，我福至心灵，突然理解到他的意思，犹豫一下，还是陪他一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坐是坐下了，可我不太敢看他的脸，只一味侧着身子，脑袋低垂，盯着自己并拢的双腿看。

    明天就离职？耳边响起他的声音，没有和平时那样故作粘腻，声线意外的清澈。

    是的。

    后天来我公司，男人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已经安排好了。

    啊？

    身侧的手被捏了捏，像是在惩罚我的不专心。我不爽地回捏，他乘势而上，十根指头很快纠缠在一起，成了一束妖娆的软藤，他中有我，我中有他。

    回答呢？他将身体贴近，低声催促。

    我沉默，胸口有些发闷。

    小宋总是个奇怪的人。在他的旁边，心会跳得很快，耳朵也很容易发烫，这感觉让人留恋，也让人害怕。

    露露？许久没得到回应，他又喊了一声，手上力气稍微加大。

    我经不住他的催问，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小宋总这才满意，露出了同过去那般甜蜜腻人的笑。他之后给了我几张名片和卡片，告诉我有事可以联系上面的人，随意使用那些会员卡。因为他当时的眼神太真诚太炙热，我没能拒绝，就将它们全部揣进了兜里。

    第二天，我迎来了职业生涯的第一次离职。

    拒绝了送别会，也不想办送别宴，搬着小小的纸箱，我告别了从不好好工作的霸总与哭唧唧的女主，开着小车离开了林氏总部。

    出车库的那一刻，就像压在肩上许久的重担一朝被卸，我浑身一舒，迎来了久违的轻松。

    回家美美吃了一顿，还破天荒喝了点小酒。次日清晨，我拉着行李箱，拦了辆车，径直向火车站奔去。

    再见了，狗领导和压榨人的狗公司，我要去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