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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睁开眼睛,一双碧青的眸子盯着少年,缓了许久才想起来这是少族长。 “少族长,昨夜休息得可好?”银潋颤抖着起身,她的脚步还有些虚浮,气息也不如平时稳重。 少年点点头,眼里甚是担忧:“你的伤,一直都没有好。” 银潋低下头望去,只见肋下的伤口开裂,染红了褐色的斗篷,被他这么一提,她才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是刺客,这种伤还不足以让她露出窘态。银潋轻笑,拍拍少年的肩:“少族长暂且避个嫌,我处理一下伤口。” 少年乖巧地走出房间掩上门,银潋咬着牙解开亵衣,从荷包里拿出一瓶药膏,手指沾了些抹匀在伤口处,冰凉刺骨的感觉融入骨血,麻痹了疼痛。 光是用药压制着还不足以让伤口愈合,保守起见他们还要赶几日的路才能到霁山,若是她再在途中昏过去,谁来保护少族长? 她套上斗篷,指尖轻轻拂过领边的铭文,长坷族人穿的斗篷乃是如雪般纯净的白色,而他们夜影门的刺客特制的服装是以黑色为主,褐装之人则是专门守护族长云氏一家。 既然有命在身,哪怕是赌上这条命也不能让少族长出事。 银潋收拾好包袱,打开门走出房间,只见少年老老实实守在门边,稚气未脱的他看样子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命悬一线。 “我们走吧,少族长可对猎妖有兴趣?” 少年有些惊讶地望向她,意思是你伤都没好还去猎妖? 银潋不着声色带上面具,撩起大大的兜帽盖住半张脸:“毕竟我们可不是在长坷族,想要活下去就得拿出些有用的。” 他们脚下风云变幻,竟是一个四季轮回,秦琅睿看见年少时的云崇裕最终逼着银潋在一座破落的村庄歇脚,纵使银潋再如何要求他赶路,他也是不愿意了。 这时的云崇裕眼神里多了一分顽强,他没有一句怨言,每日帮着银潋处理伤口。 这座村子爆发了瘟疫,已然没什么人生活在这了,只剩下些病弱的老人家在这等着回归尘土,他们就像那些枯萎的老树,没有属于人“生”的意思。 这样的村子也给小云崇裕带来了不少好东西,他本身法力就异于常人,平常不过听着夫子循循教导,没有实在发挥过一身本事。 用不了多久,周边的妖魔就被他清的差不多了,那些老人们最终也还是没熬过这个冬天,等银潋的伤养好了,这个村子里竟是一个人也没了。 银潋见他进步飞快,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但也担心他每日带着妖跑个几十里去镇子上买药换钱,这副模样会不会被人认了去。 是时候给他造个能掩饰自己身份的面具了,银潋在每一家鼓捣了半天才搜出来一点朱砂与金箔。 她唤来少年,当着他的面展开法印,她运用术式的感觉就像是在布置机关,环环相扣,手没碰上金箔,仅仅靠着移动法印就把破铜烂铁捏出了形状来。 最后一笔朱砂,神来之笔,画龙点睛。 “我想告诉您的是,以我们流传百年的法力各有用途,不知株城大人和族长是否有教导过您如何运用天性。” 少年拾起面具,冥思着:“阿爹阿娘从未提过,不过八代大人同我试过一次。” “既然您心里清楚,那就要学以致用,我们的天性与后天的术式相结合,威力无穷。” 那年云崇裕应该不过十二岁,若是以现在刚刚定下不久的五种位阶来评判他,那时的他已经达到了第三阶化褪阶,顾名思义,是为化形蜕变的一个时期。 秦琅睿看着他,现在的云崇裕已经到了四阶“降君”中期,意为领悟圣君之道。 鬼夫人眼中住着温柔乡,少年求知欲旺盛,时常粘着她让她教予一些简单的术式,他们边走边学,少年就在此时认全了近乎所有种类的妖魔。 好景不长,这样平静的日子在他们走到霁水边上的时候被一箭打破。 那一箭没有伤着少年,银潋护在他身前,面具一击即破,白皙的脸颊留下一道刺眼的血痕。 “夜影门的银潋……你倒是挺能逃。”来人并不是其他人,正是现任族长,瀚舟君云瀚舟。 此时的他已经有了第五阶幻帝的实力,这世上能达到幻帝阶层的人不多,他一出现,身边的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无论是年幼的云崇裕,还是现今的云崇裕,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神都狠如利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云瀚舟的下一箭直指云崇裕,斗篷下的笑容宛若修罗。 秦琅睿察觉到那一箭的箭头设了术式,云瀚舟这是准备一箭取少年的性命,他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活下来。 即便如此,秦琅睿还是下意识地往小云崇裕的方向扑上去,身边数十个法印交错升起,就算再尖利的箭头也无法打破他的术式。 随着一箭射出,秦琅睿只感受到耳边一阵清风掠过,抬头悄悄撇了一眼,果真是云崇裕一剑将射来的羽箭自正中劈成两截。 “这种小把戏就别玩了。”云崇裕淡漠地收起长剑,挡在秦琅睿面前。 鬼夫人冷冷一笑,拍拍掌幻境继续。 正如云崇裕所做的,银潋一针射出,将那一箭弹开几米之外,这一招她偷学自株城,用针高手的招式果然好用。 少女眼中流出出凶光,右肩印刻的金色法印如大鹏展翅散开,顿时覆盖了她的右臂,少女一双眼睛血红,执意以命拼命。 云瀚舟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仿佛要打败银潋不过是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他的目光始终在云崇裕脸上没有移开过,竟是有些瘆人。 “侄子,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自己了结了自己……” “而另一个则是,让你亲眼看看养魔是怎样一回事。” 小云崇裕感受到这股无形的压力,攥着手中匕首的力量不禁更大了些。 “来,告诉我你的选择吧。” “我哪一个都不会选的!” 小云崇裕话音刚落,银潋就如一只猎鹰奔出,一时空中竟是一只金色大鹏鸟与一条巨蟒相撞,金光灿烂,照亮了周边一片天空。 那一幅光景,乃是一位降君与幻帝的力量互斗而成。 声势浩大是他们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的。 第十一章 “如果用现在的话来说,一个降君与幻帝斗,如何还斗得过?”秦琅睿咬牙道,他又如何不知银潋为了云崇裕这一句话近乎是双手把心脏挖出来献给他。 鬼夫人摇摇头答道:“他可不是普通的幻帝,此时他与魔之间藕断丝连,要知道以魔气来对付长坷族事半功倍。” 大鹏羽翼之下,银潋自其中跃出,双手紧握环首刀,铭文环绕刀刃,借着大鹏的飞跃一举下砍去。 云瀚舟不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