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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琅摇摇头,仰视着万年神树,这是他长坷族万年根基,最让他静心的地方,他在内心里呼唤百里云砚,让他到这神树下来见见时琛。 “毕竟他是要共度一生的人,我想让神树保佑他一世平安,扬名千秋万代。” 时琛叹气:“你还真是咬死了就不放,明明你不喜欢他,还要为他做这么多,你这个小蠢蛋,脑子转不开。” 百里云砚踏风而来,一对新人站在神树下,一人豪迈,柔情无限,一人迟钝却长情,时琛无奈地牵起他们的手,长长的枝桠缠绕上手臂,阳光明媚照亮了时琛的眼泪,他将额头靠在二人手背上,颔首默默祝福。 “首先,你们二人都要长命百岁,身体健康。然后,平王爷平步青云,心想事成,清琅……破魔顺利吧。最后,嗯……百年好合!” 清琅弹他的头:“百年好合不对吧,你不情我不愿的,还好合。” 百里云砚眸中带笑,温柔道:“四代放心,清琅来我平王府,我绝不会怠慢他,一定会好生供着,是吧国师?” 清琅翻了个白眼:“王爷供着我,我可是会折寿的。” 百里云砚轻笑:“这时候就别叫王爷了,还有你这眼睛……没必要为了我做你不喜欢的事,变回来吧。” “……一日而已,没事,况且我也不想凡人看见我这妖怪一样的脸。”清琅不自觉地抚上眼角,摇摇头,“走吧,再不走就误时辰了。” 清琅大婚,长坷族并未派人前来,令他惊讶的是,举行婚礼的地方并不在北苑,而是在皇城中的平王府,这里的格局同北苑并无二致,唯一少了的是烟火气,他能感觉到百里云砚许久没在此处住过,平日都交给家丁打理,有大事才会回到此处住一晚,今儿个到热闹,张灯结彩得,喜庆得不得了。 百里云砚放他一个人在屋里休息,自己跑去客套宾客们,清琅不喜官场的尔虞我诈,有些人看上去和和气气的,暗地里鬼点子可是多的很,他能听见这些人的心里话,吵吵嚷嚷的,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百里云砚怕他出去太折腾就没带上他一起去。 没了百里云砚陪他说话,清琅无聊地抽了本书,取过狼毫沾上墨乱涂乱画,自娱自乐念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洞房?什么要圆房吗?两个男人? 清琅没忍住,手里的狼毫被他掰成两截,他还没了解过男人之间欢爱的方法,纵使他饱读诗书,情爱这一块他从来不曾涉猎,不管是让他去上人,还是别人上他,他都有点……接受不能。 实在不行把百里云砚打晕算了,反正这茬不行,死都不行。 “清琅,出来吧,时辰到了。”百里云砚推开房门,只见清琅手中握着他那只重金求来的狼毫,断成两截,兵书上全是黑漆漆的墨水,换成刀和别的什么东西,他或许会以为清琅在剖尸。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剖尸!”清琅怒摔笔。 百里云砚走上前把那一摊狼藉整理好,向清琅伸出手:“没事,王府笔多书多,你爱折腾,我令人给你送些便是。” 清琅“哼”了一声,握住百里云砚的手,两人齐头并进共同迈入厅内,灯火闪烁,红帐红烛,黎扬帝坐在家主之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二人走进来。 百里云砚提醒他:“别提防他们,今晚不会有危险,用耳朵听就可以了。” 清琅收了法力,浅着笑站在百里云砚身边,带着点疏离,笑得却十分开心。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主婚人喊道。 二人跪地,拜这养育他们的黎国大地,清琅所谓拜天拜的乃是长坷族土地与神树,生其育其的并非黎国大地,而是他们的灵脉。 “二拜高堂————” 清琅跪是跪了,暗中问道:“你真要拜黎扬帝?” 百里云砚不为所动,跟着一起跪下去:“我父母早已魂归九天,拜你父母,无须多言。” 清琅不再多说,心中想的满是信桢的隐忍不舍与蓁叶用帕子拭去眼泪的光景,那是他的父母,带他来到这个世上的人。 爹,娘,孩儿不孝。 “夫妻对拜—————” 这一拜,不仅清琅愣了,百里云砚也愣了,二人相视不语,谁也没低下头向对方跪拜。 “怎么了皇儿,都到了这份上了,跪吧。”黎扬帝看他二人的眼光犀利,语中带刺,似嘲讽,似看戏。 清琅顿时觉得,怎么性恶能恶成这幅德行?他甚至觉得这些个宾客都是些棉里藏刀的人,就等着看他和百里云砚的笑话。 还未等百里云砚动作,清琅掀起下摆毅然在他面前跪下,他没看见此时百里云砚的表情,那乌云密布的脸动摇了,他咬着牙与清琅对拜,二人都觉得,这一跪,跪得太重了。 “礼成,送入洞房————” 清琅那瞬间全身轻松,任由下人扶着他带他去房内,身后宾客们的喧闹声好似远离了他们,这一刻只有他与百里云砚二人同心,共同对外。 百里云砚要去敬酒,折腾到很晚才回来,打开房门时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吓得清琅不敢去接他。 清琅像只受惊的小兽蜷缩在床上,他生怕百里云砚上前来对他做出些什么,两人分明没有一点感情,对他来说百里云砚就是个会动会聊天的朋友,对百里云砚来说他就是皇帝硬塞给他的倒霉王妃,要现在有个什么夫妻之实,肯定会后悔的。 清琅真的要准备上去揍他了。 百里云砚酒量很好,喝了那么多不过酩酊醉意,红着脸打了个酒嗝,也不看清琅,自顾自的走到小桌前坐下,撑着脑袋若有所思。 清琅心觉奇怪,揣摩这男人想干什么,百里云砚不喜欢他窥看自己的内心,这一点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清琅那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仿佛他身上有什么奇珍异宝。 百里云砚被他看得全身发毛,转过脸倒了两杯酒,向他勾勾手指:“过来,不是要下棋?” 原来他还记得昨夜那口头约定……清琅从床上蹦下去,小心翼翼坐在他旁边,帮百里云砚摆好棋盘棋子。 “刚才,多谢你替我解围。”百里云砚“哼”一声笑出来,抄着酒杯一饮而尽,清琅使了个眼神,酒没喝成,茶倒是喝了一嘴。 “我可不要照顾醉鬼,嗯……我就是看不惯黎扬帝处处针对你,你是王爷,没必要对谁都低三下四的,来,该你走了。”清琅轻松道,眼尖看见他摆在桌上的竹笛,“怎么,你还会吹笛子?” 百里云砚应了一声:“守边关无聊,找些东西消遣,就这竹笛好带。” “我也想学,唉,说来惭愧,我这个人只会唱歌,乐器倒是一个没学会,你教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