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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祁提刀向云崇裕刺来,大魔所及之地升起黑烟,虚实更替,眼看着就要陷入幻境,他登时对准了地面,一道火墙兀自升起,将辛祁的黑雾尽数逼退,他趁机向后撤离,贴着结界的边缘往云瀚舟身后绕去。 “少族长为何能做到如此快反应……”千诸看得目瞪口呆,云崇裕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甚至可以说他的状态达到了最佳,行事方式与齐轲有几分相似之处。 秦琅睿双眼发亮,忍俊不禁道:“他居然能记下我改良的术式……!” “改良……啊……”千诸敲了敲自己的脑子,怎么就忘了呢,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男子乃是修真界一员大牛,被誉为霁山一景的霁山派十五师兄秦琅睿。 秦琅睿何许人也,当今术式大幅缩短时限,增加威力全靠这个除妖师多年专研,不断删减,又不断创造新的术式,他的成就大可比拟写出了的沧野子,这一茬决不能忘了才是! 云瀚舟步履一转,刀上闪过雷光,云崇裕避之不及,停下脚步抽出一条长鞭,生生将雷光抽回云瀚舟所在之处,辛祁上前为他挡住,紧握的拳头展开,一阵黑雾冲着云崇裕扑面而来! 秦琅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黑雾足以致幻,辛祁乃是虚幻之魔,他所布下的幻术普通术式根本无法摆脱! 云崇裕陷入两难的境地,他确实严严实实挨了辛祁一招,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变得疏忽迷离,脚下步伐也变得不稳,摇摇欲坠的模样差点没让秦琅睿叫出声来。 “我们要去帮帮少族长么?”千诸狠狠握着拳,尖锐的指甲险些陷入肉中。秦琅睿反倒是出乎意料的冷静,他攀着千诸的肩,摇头示意他冷静些。 “时机未到,辛祁尚未使出全力,只能看云崇裕的造化了。”秦琅睿压抑着心头的愤怒,小心翼翼地往下滑去,以便更好观察云崇裕的状况。 他不敢出声,生怕扰乱云崇裕的心神,现在就把一切交给云崇裕,若是他妄然出声,反倒会拖累云崇裕。 “一定给我咬牙撑住了,大黑。”秦琅睿发自内心期盼着。 另一端,城镇之内。 十代踩在一张小木椅上,透过狭小的窗向外望去,远处的天空掀起金色的波浪,纵使在城内也可以清楚听见上古术士们的歌声。 “琅睿……阿裕……”十代漫不经心喃喃道,直到房间恢复一片沉寂,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为何他可以叫出那两人的名字? 十代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焦躁,他明明什么也记不起来,但是一想到卧床不起的齐轲与慷慨赴命的云崇裕与秦琅睿,整个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拿捏住了一般,那是真真切切的痛楚,透过这股痛感,他无时不刻都在面对着冰冷的现实。 十代捂着头蹲在木椅之上,他难过却又流不出一滴眼泪,见着榻上安睡的男人,他吸了吸鼻子,蹑手蹑脚小跑到齐轲身边,一双小手搭在齐轲缠着麻布的手臂上,额头轻轻靠着他,汲取着零星的温暖。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我也想帮帮你们,但我分不清孰对孰错。 十代露出小小的眼睛,眨巴眨巴盯着齐轲安详的睡颜,男人虽然长得俊朗,但就算是睡着了眉眼之间还夹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柳眉皱起,仿佛梦见了什么可怖的事物。 他像是着魔了一般抚上齐轲的额角,想要借此让他舒展眉头,总是这样皱着会长出细细的皱纹,以后说不定就是个凶巴巴的老头了。 “齐轲?齐轲————唉,怎么又在这儿睡着了?” 十代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熟悉的光景撞入脑海。他感觉到齐轲枕在自己腿上,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无论使多大劲也移不开,他拿齐轲无法,只能容他这样枕着。 “睡着了也皱着眉头,以后会变得像云瀚舟那么凶的。”时琛起了逗弄之心,伸出手指划过他的额头、鼻梁、柳眉,最后落在唇上,男人的嘴唇很薄,旁人都说薄唇之人无情,但齐轲不是这样的人。 他对自己有着无限的耐心与温柔,但两人都没有捅破窗户纸的打算,齐轲只能以监视者的身份留在自己的身边,而自己则因为这样的便利能够霸占齐轲而沾沾自喜。 或许有一天,这张唇吻上的会是其他人。 时琛苦笑着移开手,碍于身份的爱恋无法付诸言语,他唯独能做的就是偷来这一丝闲暇,好好享受与齐轲的一时一刻。 这样就够了,我不敢祈求更多。 回忆戛然而止,十代满脸是泪,一切都归于正常,齐轲并未枕在他的膝上,他也未曾在齐轲耳边道出自己心中的爱恋…… 十代张着嘴不住掉眼泪,晶莹的泪珠打在齐轲手背上,顺着皮肤滑落。他哽咽着伸出手拭去眼泪,可断线般的泪珠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熟悉的歌谣一点一点撞开他的心扉,眼前的光景再次流转,他置身于一处破败的木屋之内。 “这么多年来我被禁锢在长坷族内,想要试一试跳大神都没机会。”他听见自己为难的低语,话语间充斥着落寞与不甘。 “等我把云瀚舟从那位置上拽下来,你爱怎么来都不会有人拦着你。”一声黑袍的年轻人低声笑道,望着他的眉眼满是敬意。 那是云崇裕,我为了找他被云瀚舟暗算流落到霁山门,是他和琅睿把我捡了回来…… “琅睿!” 他探出指尖去触碰眼前的幻影,韶光转逝,方一碰到云崇裕身边少年郎的衣袖,一切又变得不同,少年郎身披一身白袍,细长的银发如瀑般散落在背后,听见他的声音转过身,盈盈笑意挂在脸上。 “时琛,又要让你等我了,下一次我再给你讲故事……” 说罢,清琅信步走向地宫大门,又留下他一人在此孤苦伶仃的等待。 他哭得撕心裂肺,没有人陪伴在他身边,承载了百年的记忆一点一滴透过灵脉流进他的脑中,他被缚灵锁紧紧拴在石壁之上,只能通过一条细细的裂痕观望地宫之外的情况,过了好久也没有人来见他,云瀚舟辱骂他折磨他,逼迫他承认自己为王,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信徒反叛…… 不知过了多久,每一日过得何其漫长,他想死,却又杀不死自己。 终于在他熬不下去时,地宫的大门缓缓打开,那张熟悉的面孔及其疏离,像似要与他撇清关系一般,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口中的话语就像在他的心上剜了一刀又一刀。 对啊……我消去了他的记忆,还骗了他,理应不会再记得我才是…… 齐轲举刀,微风划过时琛的面颊,他抬起头望向齐轲,男人迅速蹲下,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看吧,我没骗你,我来接你了。”齐轲温柔道,时琛的脸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