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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接他的那批人早已下去做事了,等胡樾和弗墨一走,便只剩下花樊朔舟和杨长老。 花樊的年纪只能做杨长老的孙辈,可气势上却丝毫没有落下风。他看着杨长老:“宫主曾传信与你。” “是。” “与我有关?” “是。”杨长老说,“至于内容,恕老朽暂时无法明说。” “嗯。”花樊似是没有什么兴趣,却问,“连长老来了吗?” “前几日便到了。”提到连商,杨长老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现下估计正在喝酒。” 花樊虽未见过连商,但这位长老的英勇事迹还是听说过的,因此也没怎么惊讶,只道:“带我去见见他。” “这倒没什么问题。”杨长老叹了口气,“只是现在你过去,估计他正喝在兴头上,在院子里醉成一摊烂泥。” “一滩烂泥也无妨。”花樊神色不变,“总有醒的时候。” 连商 杨长老说的一点不错。 几人刚进院子,一股醇厚酒气扑鼻而来,朔舟眉头一皱,下意识用手在鼻子下扇了扇风,杨长老则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对花樊道:“我就在外头等着。” “嗯。”花樊神色不变,将朔舟随身带着的盒子拿过来,而后吩咐他在外头等,自己径直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只在树下石桌边坐在个人——说是坐着其实也不大准确,那人一手扶着酒罐一手扶着桌,上半个身子完全趴在桌面上,软的像根面条似的挂着。 花樊坐到他对面,也不说话,将手中的木盒哐当一声放下。 连商慢悠悠抬起脸,醉眼迷蒙的和花樊对上,也不知看清楚对面是谁了没。 他长得一副玉面书生的斯文模样,只是喝的满脸通红,便是万般斯文也都丢的一干二净。 “干嘛?” 连商嘟囔一句便抬手还要再喝,花樊伸手拦下,“不看看?” 这声音清而冷,让连商从迷糊中找到一丝理智。他勉强让眼睛聚焦,试图用混沌的大脑进行思考,“这是什么?” 花樊却吝啬于开口,只是看着他,似笑非笑。 连商迷茫的摸了摸鼻子,而后掀开盒盖。待他看清里头的东西时,所有酒意瞬间消失,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扔了酒坛,难以置信的将盒子来回翻看,喃喃道:“大手笔啊!” 作为慰灵宫六长老之一,连商年纪轻轻却能让众人心服口服,别的本事没有,单论起炼丹制药,就连千溪谷圣手沈绿芜都要甘拜下风,这世上他若是自称第二,便没人能称第一了。就拿冷玉丸来说,这本是阮临发明出的丸药,虽能续命救急,却也有极大的副作用。后来战火纷然,冷玉丸的制法曾一度失传,直到十七年前,年仅十二岁的连商靠对着一颗留存下来的冷玉丸,竟将它的制作方子还原了出来!一时间举世皆惊,结果连商却立刻闭关三年,最后竟将冷玉丸改良了! 连商改良的冷玉丸,不仅副作用极小,而且药效也大大的增加。起初大家还不相信,只当是慰灵宫为了面子编造的骗局,直到沈绿芜亲自上门求药,甚至不惜以独门秘术相换,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接受了慰灵宫又出了一个制药天才的现实。 想当年他也是个风流人物,只是这几年江湖上没什么稀罕物,连商无所事事,在慰灵宫闲的发霉。谁知前几日忽然被宫主派来了原州,也没告诉他有什么事,对此连商压根没操过心。原州桃花酿的名气极大,连商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一听要来这里,满心满脑的都是酒,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眼下东西摆在眼前,自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他这人平生只有两大癖好,一是喝酒,一是炼药,现在又能喝酒,还有这么珍贵的材料让他过手,连商一本满足,深感这次还真是来对了。 他笑眯眯的正想说话,又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细细的打量花樊:“花肆的孩子——你是花,花晋?不对,花晋该有二十多了,你是花樊?” “都长这么大了?”连商比他大了十三岁,顿时感觉时光真是不饶人,感慨了一声才道,“宫主让我过来是为了你?” 花樊说:“不光是为我,碧雪冬兰和春晖落雨同时在手,你应该比我更兴奋。” “你想干什么?”连商的视线落在盒子里便再也没有移走,“这两个,一个是凝神安魂之物,至静至寒;一个既柔绵又刚烈,少服可温血补气,稍微过量就成了剧毒。” 他终于朝花樊看去:“若我记的不错,有一味药名唤归魄,其中便有这两物。对了,这归魄想要药效最好,还得用东来山的新雪才能毫无杂质。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花樊道:“对。” 连商听罢,脸上笑容还没展开,就听花樊接着又说,“可我不要这个。” “不要这个?” “不要这个。”花樊盯着连商的眼瞳,轻声道,“只是这事我不便和他人说,还请先生替我保密。” 花樊的表情严肃,连商也正经起来,应下:“你且放心。” “多谢。”花樊闭上眼睛,过了几秒才睁开,而后却又拿出了一个香囊,郑重的放到桌上,“你可知道离魂?” 连商表情一变,慢慢坐直了身体。 中秋 连商轻轻吐出一口气:“你要离魂?” 花樊道:“是。” 连商手指拂过香囊,默然不语。 花樊背脊挺直,坐的端正,静静的看着连商。 良久,连商终于有所行动,却是将香囊和木盒推了回去,苦笑摇头:“我无能为力。” 花樊压住他的手,将东西又推回原处,动作虽慢,却力气极大,不由分说。 “不是我不愿出力。”连商说,“我不知你是从哪里知道离魂,但就我所知,世上还没有人能成功。我自认在此方面还有些天分,但也不至于托大至此。” “成败之事,先生无须担心。”花樊道,“但请一试。” 连商手指点了点盒盖:“这东西,你寻了多长时间?还有这个。”他的视线从香囊上划过落在花樊身上,“这些,就这么给我试手?” 花樊:“是。” 连商直直看他半晌,见他神色丝毫不动,终于确定花樊是真心这么想的,叹道:“ 我只能尽力,你也别报太大希望。” 听见连商应下,花樊眼中终于露出些许笑容,仿佛松了口气,但这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转眼便又如旧。 只是这情绪虽转瞬,连商却看得分明。他想了想,还是开口:“很重要?” 花樊愣了一下,而后慢慢点头:“很重要。”说完却又补了一句,“但若是没有,也无所谓。” 连商唔了一声,重新拿起酒壶朝花樊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