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夜色
· 竟然一下子就听懂了。 郁夜朝她弯了弯嘴角,接着挪开了脑袋。 鹿鸣也移开视线。吞了一口口水。 也就是说,这个人,现在是,承认了她的歌词是吗 鹿鸣讪讪地用手抓了抓头发。 对不起啊。 我没想到真会让你联想到自己,其实我都是没怎么多想,随便瞎写的而已如果让你觉得有被侵犯到我可以 鹿鸣垂低着视线认错一边不敢看对方,而一旁慢慢飘过来一句话。 没关系。不用在意。 竟然没关系吗?! 鹿鸣又忍不住吃惊地看向他。就在这时,显得厚重的歌曲声在场内响起,鹿鸣看到郁夜噙着笑意,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张开嘴,对她说了一句话。 她没听清。 * 安可部分也结束了。 ELEVEN在母校的第一场正式演出画下了尾声。 鹿鸣有些迷茫地站在原地,四周的观众在慢慢散去,她往旁边看了眼。 男人将一本ELEVEN的宣传册拿在手里叠了叠,她张开嘴,想说什么,郁夜收好宣传册,站起了身,又朝她露出了礼貌的笑意。 是一个很有意义的夜晚。 鹿鸣愣一下,啊。 那么,下次见。 下次? 郁夜已经转身随着人流离开。鹿鸣转过身,看着那个变小的背影,嘴里差点儿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鹿鸣! 鹿鸣转过脸,叫住她的是她的几个同学。 鹿鸣,你竟然就在这里看啊! 话说刚刚的演出太棒了! 鹿鸣,拜托能帮我要ELEVEN的签名好吗!拜托! 鹿鸣抓了抓脖子。 啊啊好的。 · 鹿鸣回到了后台。 众人正在瘫在几张长椅上休息,鹿鸣端了营养饮料给他们,大家辛苦啦。 鹿鸣啊 深深在椅子上倒得最夸张,她懒懒地伸出一只手朝鹿鸣挥了挥。 过来过来。 鹿鸣乖乖地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深深拽住她的头发玩了玩,随后朝她露出一个状似不可捉摸的表情。 刚刚观众席上,你旁边那个帅哥,是郁夜吧。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深深坐起身,伸手揽住她的脖子。 别装傻,你们认识多久了? 鹿鸣把她的手挪开,你想太多了啦,根本就不算认识! 怎么可能,你看你现在紧张的模样。深深躲开她的手不让她逃脱自己,快说!你们俩是什么关系!我都看见他对你笑了好几次! 同,同学关系,咳咳 啊?鹿鸣跟别的男人一起看的吗?我怎么都没看到鹿鸣坐在哪儿?? 阿寥你先闭嘴,我在捉奸! 都说了真的是普通同学关系啦!! 鹿鸣好不容易从深深圈住自己的那双细长却有力的胳膊里钻出来,逃出几步远。 之前学生会的活动里稍微认识了下,在场内才发现座位在一起来着 鹿鸣知道深深对那个郁夜有点意思,在脑子里思考着该怎么解释比较能让对方不误会。 总之,我和那个人真得不熟。 哎。 深深叹了口气,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继续瘫倒下去。 鹿鸣啊,你别误会,我就是好奇问一问,其实啊我是无所谓的,如果是鹿鸣的话,就算是男朋友我也可以分享给你喔~ 噗阿寥把嘴里的饮料喷了出来。 鹿鸣无语地扶住额头,不用了。你们先休息,我去车上等你们。 说完,鹿鸣便一个人去了经纪人的车上等待,她打开手机玩起手游,一会儿,车里进来一个人。 阿远? 阿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对她的话置之不理正坐了一会儿,才阴阴地对她转过头。 下次见到那男的。就到别的地方去。 有必要这么夸张么。 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我知道。 . 鹿鸣走在已经完全漆黑下来的小路。一个人。只靠着间隔十几米才有一盏站着的路灯认清要去的路。 她从庆功宴上溜出来了。 回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公司大楼,鹿鸣深深地叹了口气。 宴会开始才一个小时,ELEVEN的全部成员就都烂醉了。 深深,阿寥和鼓手都是嗜酒之人,开场没多久就进入了兴头上,拉追着她和阿远跑想要往他们嘴里灌。鹿鸣本身并不喜欢酒的味道,只应付地喝了几口就都剩在一边,阿远却不是,他喜酒,只是不想像其他成员一样喝得毫无酒德,但最终也拗不过其他人不断地敬酒,还是喝上了头。 阿远喝上了头以后最爱发脾气,指着鹿鸣的鼻子就开始骂她你这小兔崽子整天招惹什么破事 接着深深拽了他一把,你骂什么呢你!看你这个狗脾气,给你拍下来放网上让你的脑残粉看看你这狗德性嗝 之后他们俩开始对骂起来,鹿鸣闻着一屋子的酒气熏天,给还算清醒的经纪人留了话便离开了。 她跑去厕所用纸巾给自己浑身擦了好几遍,身上的熏人的味道才淡下来。 离开公司后,鹿鸣并不觉得有困意,反而有些认为自己今晚估计睡不着觉,于是和Le Bnc的经理打电话说了声就打车往那里赶去。 小白酒吧的氛围和庆功宴同样闹人,酒意也同样冲人。 鹿鸣快步从员工通道走进准备室,她拿起了挂在一旁的吉他,感觉心脏的跳动速度跳动地快了起来。 她戴上口罩,没多做什么准备,走到了酒吧舞台上,配合着主唱投入的歌声随意找了调把弹起来。 其实她都不知道这主唱现在在唱的是什么歌,但她却弹奏得轻松,沉浸在音乐里让她很快就忘记了现实世界的所有烦恼。 音乐对她来说,是比酒精有效得多的东西。 不同的是,现在在控制音乐的是她自己,而别人则是被酒精控制。 鹿鸣劝过几次。有一段日子,她察觉到了ELEVEN有着不属于他们年纪的酒瘾。 倒不是说无酒不欢这种程度,但只要空下来,他们就会相约去买醉。 鹿鸣劝了,只是他们口头上应付了她,背后却并没有收敛。她没办法做到控制他们任何一个。 她只能同经纪人说。之后才总算得以克制了一些,不过每次再到了不得不看他们碰酒的时候,鹿鸣总是会看不下眼。 就像刚才的庆功宴一样。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中途在酒席上逃走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对于他们的肆意张狂,鹿鸣总是抱着大概是过于消极的不好的预感。 &. 嗯。知道了。 郁夜挂下电话。 他走到衣柜前,脱下了身上的家居服,换了一套无字和花纹的黑衣黑裤黑帽。 平常这样打扮一定会反而更起眼。但他接下来准备要去的地方,是深夜的酒吧。 看了看外表并不起眼的手表上的时间,郁夜走出了更衣间。经过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扔了两个冰块进去。 他喝了一口,把杯子用两指抓住,走到了阳台。 落地窗外,是位于二十层所能俯瞰到的景色。 他瞟向某个方向,仰起修长颈项,一杯冰水混着冰块被他吞进肚子里。 真是坏女孩,总在这个时间去那种地方打工。 五彩斑驳的城市夜景熏得他眯了眯眼,一杯冰水下肚,让他本想要进入睡眠状态的大脑清醒了许多。 接下来,该拿你怎么办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