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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图道:“都吃完了啊,都空了。” 陶昕来是手足无措,她抬手放在韩北望鼻子下——还有气息,“难怪说要换心,可是我到哪里去找心呢?”该不会是让她一命换一命吧?她开始考虑这个可能性。 阿图眨了下眼睛,不知怎么的想到了玉墨。 “玉墨说,魔族的圣物都是要用心养的,叫做祭品。让魔蛛吃他的心,是他在献祭。等献祭完了,魔蛛就是他的心,人在蛛在,人亡……恩……我也不知道……”阿图有些愧疚地看了眼陶昕来。 陶昕来听得迷茫,不过有个意思她懂了。“你是说,他在对这只蜘蛛献祭,让它吃自己的心?这么说,即便是被吃了心,他也不会死了?” 阿图想了想,道:“应该是吧。不过,他应该不是主动献祭,应该是被强迫献祭的。” “怎么说?”陶昕来的心又提起来。 阿图道:“玉墨说过,如果是主动献祭,献祭人应该是清醒的。如果是被迫献祭,恩……献祭人如果不愿意与魔蛛合二为一的话,或者魔蛛不愿意受献祭人控制的话,就会很危险,有可能魔蛛会把他整个神魂躯壳都吃掉。”阿图回忆着。 陶昕来又担心起来。不过,她很快想到另外一个问题。“玉墨为什么对你说这些?”他怎么没对她说过。 阿图用爪子磨了磨地面,道:“我也不知道,玉墨只说,如果你比他先遇上这个人,就让我告诉你这些。”它顿了顿,又道:“而且,玉墨说,如果他的本命根还在的话,会妨碍魔蛛噬心,引起魔蛛的排斥和反感,反而会害他性命。而且只有断掉他对那个世界的牵挂,他才会真正接受魔蛛。” 陶昕来一时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么,我需要做什么?”陶昕来冷静下来,她想既然玉墨告诉阿图这些,那一定已经预想到这一天。 阿图道:“玉墨说,要等着,等到魔蛛躁动的时候,这个人会有清醒的时候,然后让你告诉这个人一句话。” “什么话?” 阿图看着陶昕来,没说话。 “什么话?”陶昕来又问了一遍。 “如果你死了,陶昕来就是第二个瑶承。”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绿色的藤蔓整个包围了铁灰的围栏,让人再看不到那些冰冷的线条时,韩北望心口的魔蛛真的开始躁动了。 安静的人面黑蜘蛛突然发狂一样摆动着身体,挣扎着四肢,然后偏偏头,似要冲破黑色的气体漩涡,要往他的内脏和血肉上咬一口一样。 也不知在旁边看守了多久的陶昕来立刻反应过来,跪坐在韩北望身边,道:“大师兄?大师兄?你醒醒!” 那人面黑蜘蛛疯狂地挣扎着加诸在它身上的无形的枷锁,眼见着头就要出去了,陶昕来一边看着一边喊韩北望,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那滋味难受极了。 “大师兄?大师兄?” 随着人面黑蜘蛛越来越疯狂凶猛的动作,那黑气漩涡终于被冲破了一个出口,黑蜘蛛扑向那个出口,张口“咔嚓”一下子咬在韩北望的血肉之上。 “大师兄!”陶昕来惊叫着,突然感觉到自己手上握着的韩北望的手轻微地动了一下。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陶昕来喊道:“如果你死了,陶昕来就是第二个瑶承!” 韩北望的手又动了一下。 魔蛛又准备咬韩北望了。 陶昕来心里一个激灵,又重复了一遍:“如果你死了,陶昕来就是第二个瑶承!” 都说了两遍了,陶昕来像是突然被上了发条一样,一遍又一遍重复起来。 而人面黑蜘蛛也重复着在同一个地方噬咬着韩北望。 一口,两口,三口! 韩北望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的光芒阴冷得让人心生恐惧,狠戾得叫人不敢直视。他一眼看到旁边的陶昕来,本来被她抓在手里的手掌反过来紧紧抓住她,神情有一瞬的放松。 与此同时,魔蛛的动作也有一瞬的停滞。 陶昕来见韩北望清醒,喜道:“大师兄,你……”话未说完,只见他自己伸手去抓那魔蛛,然后一边疼痛难忍地嘶吼着,一边死命将那魔蛛挪动心口正中心的位置。 那声音,真是让人不忍听闻。 几秒钟后,韩北望虚弱地看了她一眼,似是安慰,似是放松,然后再看看心口已经归位的魔蛛,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就失去了意识。不过他的一只手一直没有松开过陶昕来。 魔蛛已经恢复了平静,那张原本狰狞可怕的人面也显出几分诡异的憨厚来。它静静趴在那里,仿佛刚才的疯狂都不是它的行为。 陶昕来抬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这次注意到红毛已经跳到阿图头上了,而她被韩北望紧紧抓住的手已布满了条条血痕。 陶昕来觉得痛,不过正是这痛,提醒了她刚才韩北望经历着怎样的痛苦。她怔怔看着那些血痕,心想,如果刚才韩北望真被魔蛛吃掉了怎么办? 简直都不敢去想象。 之后的等待虽然漫长,但十分平静。当韩北望的心口恢复了人类血肉的肌理,陶昕来仍不敢给他盖上衣服,就怕有什么情况发生而她注意不到。她注意到韩北望的心口有一个深深的牙印,那是魔蛛咬过的痕迹。 又过了没多久,韩北望睁开了眼。他略有些紧张地搜寻着陶昕来,当发现她乖乖坐在旁边,手还没放开时,这才放下心来。 他坐起身,伸手在陶昕来眼前晃了晃,引起了发呆的陶昕来的注意。 “你醒了。”陶昕来看看他,脑子里有些乱。 韩北望笑了一下,低头看到陶昕来被自己握着的手上的血痕,笑容顿时僵住。他看看四周,随意在半空中抓了一把,几片绿叶出现在他手中。他将那些叶子覆盖在陶昕来手上的血痕处,低哑着声音问道:“疼吗?” 陶昕来摇摇头,道:“大师兄,能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吗?” 韩北望想到自己在意识清醒的瞬间听到的陶昕来说的那句话,眼神暗了暗,不答反问道:“你说的话是谁教你的,玉墨?” 陶昕来点头。 韩北望起身,挥开那些绿叶,陶昕来手上的血痕已经完全消失了。 “如果我说我是魔族人,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