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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觉得迟早要问出口的:“陈圭回国后,为什么左腿有点跛?” 听了这话,陈妈妈脸上那种闲散的表情顿了顿,很快又不动神色:“喔,那个啊,这孩子不听话,闹出了点事儿?” “什么事儿?我能问下嘛?”我紧追不舍,心里有种迫切地念头。 陈妈妈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打量,眼神敛了下:“小桃,那我先问你,如果陈圭还想着你,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不会。”我很快说,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容易让她误会,补充道:“我配不上陈圭,您知道的。” “如果不考虑那些呢,小桃,过了这么多年,我不会再阻拦。你也不用考虑自己家里的情况,这样呢,这样你也愿意吗?” 陈妈妈这么说,是让步和妥协。我承认,我比谁都心动,过了这么多年,在我无理取闹地撇下陈圭之后,郎心依旧,这难道不是我心底最难以启齿的奢望吗。 但我明明已经下定决心。 “不,”我说:“陈阿姨,陈圭很优秀,您当年做得没有错,就算当时没有人阻拦,我现在回想,或许也根本走不长。” 陈妈妈点点头,叹了口气:“小桃,那么这件事就跟你其实无关,你不用再问。” 到了现在,我不可能白白放过眼前的机会,恳求道:“陈阿姨,我真的想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 “如果我说跟你有关,你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吗?”陈妈妈看着我的眼平静地问。 “不会,”我我还是坚持:“但是如果跟我有关,那我一定要知道,即使您不告诉我,我也会去问,问罗文艺也好李春久也好,我一定要知道。” 说,了这话有那么一会儿,我感觉陈阿姨看我的眸子带出的是泛着冷光的,很严厉的那种目光。 “好,我告诉你”陈阿姨点了一下头,下定决心似地:“你记得你爸爸是什么时候出车祸的吗?” “2014年X月5日。”我说,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陈阿姨说了这些话,我想我有些猜到了。 “没错,”陈妈妈缓缓地说:“那时候陈圭跟同学请了一周的假在布鲁塞尔游玩。” “7日的时候,陈圭的同学打电话给我,说陈圭在赶去机场的路上遇到□□,受伤送进了当地医院。”说完这话,陈妈妈平静的看着我:“你知道的吧,2014年,xxx□□。” 2014年,xxx□□。 我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潮水,随着无穷的助力涨到高处,似要将我淹没。我预感到了陈妈妈接下去要说的话。 “我当时一直想不通,他明明跟同学约好了在那里玩一周,为什么要去机场……。” ……。 潮水涨到最高处,宽阔的水花尽情陷落奔腾,我站在中央一动不能,被拍打成一只落水狗。 我曾经真的失意,迷茫,不知所措,埋怨现实的残忍不公;最失意的时候,整晚整晚无法入眠,走在人潮汹涌的路上像一只孤魂。日子过去越久,苦难的痕迹落地生根,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心如磐石,练就一副刀枪不入的铜皮铁骨。 然而我现在只想哭个痛快, ……。 我迷迷糊糊走回酒店,进电梯按了楼层的时候,会场里一群人在闹洞房,陈圭作为范毅的伴郎正被众人灌酒。 我默默站在门口看他。 有人先注意到我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来回在我和陈圭间扫视了一会儿,试探性拍了拍陈圭肩膀,凑过去指着我跟陈圭说了什么。 陈圭抬头向我看来。然后他放下酒杯,大步朝我跨来。 我的目光微微垂下去看他弯曲的膝盖,很轻微的,的确,重心有些偏右。 “你怎么了?”他弯下腰,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觉得自己不能抬头看他的脸,因为此时他也一定看着我,眼睛里含着微微的关切。如果和他对视,我会哭。 我转身走了。陈圭在后面叫了我几声,我越走越快。 陈圭忽然撒腿追上来。 我们开始赛跑。 陈圭肯定跑不过我,但我是一边哭一边跑。 到窗户边上的时候,陈圭突然不跑了,改成走。因为他看到我前面没路了,只剩一扇窗户。 我走到窗户前,左右看了看,推开一侧的包厢门进去,陈圭快步走到我身后,按住我去握门把的手,向外侧一拉,刚打开的门又合上了。 “杨欣桃,你哭了。为什么?”陈圭在后面静静地说。 我抽噎着说不出话。 陈圭好像也没打算听我的原因,他只是自顾自的说:“你不是最没心没肺的那个吗,永远只会笑,假笑也会,真笑也会,杨欣桃,你记不记得,我们分手的时候,你骂我,骂了我之后还在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泪眼模糊地抬头,陈圭在我后面按住我的肩膀不让我转身。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看你笑,没心没肺的,一看就是真开心。可是这也是我最讨厌的的地方,开心也笑,不开心也笑,笑起来像真开心。” “你在我眼前笑了那么多次,却只对着我哭过一次,你记得吧,就是初三的时候。现在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你笑你对着我笑,我就想起你那么虚伪地玩弄我,我觉得残忍。呵……,”陈圭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后背,忽然伸手,准确无误地接住我脸颊上滑落的一滴泪,“杨欣桃,你现在在为谁哭?如果为我,那我真开心,你终于,又在我面前,真心实意了一次。” 说完这话,陈圭按住我肩膀的手一使劲儿,把我扳了过来,他细细看我脸上的泪痕,手指轻轻地抚摸,:“我说的没错,杨欣桃,你是个笑里藏刀的小人,”陈圭看着我慢慢笑了,“你知道我心底爱死了你,又恨死了你的无情无义,你一直知道的不是吗?所以你才跑到我面前哭,好让我心痛心软,让我对你死心塌地对不对?” 他说了这么多,我哭得更欢,但我至少想反驳一句,他说我玩弄了他,但我真的没有这样想、 可是陈圭不让我说,他用手按住我的嘴唇,“杨欣桃,你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陈圭的脸上还是那般的笑,但我终于发现,他的眼底,也泛着隐隐的湿润。 我看着他,喉咙里隐隐作痛,说不出一句话。 “是,还是不是,杨欣桃。”陈圭又重复了一遍,目光与语气皆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良久,用十分沙哑的声音说:“是。” 陈圭终于笑了,他伏下身,一点点吻干我脸上源源不断地泪水,然后用沾满泪水的唇深深吻我。 我的泪水不能抑制,沾湿了两人的面颊。 天上的白月光,海里的红珊瑚,深山里的一棵水杉木,我的陈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