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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她这样年纪的女孩,交际是能为自己做的最多的事情,将来也会受益匪浅。不过几月下来,她倒真的交上几个有好感的友人,她才发现交很多朋友的感觉也没有那么差。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任丰年大多时间都窝在自己屋里,练练字儿看看话本,一天消磨的也十分快。不过这日,一早起来便发现自己内室外的门边,多了一筐新鲜饱满的荔枝。 念珠进门侍候之时,生生给吓了一大跳,忙提着篮子进门给自家小姐瞧。 念珠道:“小姐,这荔枝一大早便放在门外的,却不知是不是夫人吩咐的,装的十分精致,盒子地下铺着的冰块还有大半儿不曾融化开来。” 任丰年迷迷糊糊的靠在床头,闻言倒是清醒了些许,用手抓了一颗荔枝,露出一个有些甜腻的笑容来。想想便知道是谁送的了,夏日里荔枝这些东西,连平遥的大家族的小姐,都不定能吃用几颗,他们吕家倒是有了,得赶紧吃掉才是。 任丰年想起有小半月不曾通信的李琨,不由托腮忧愁起来:“长安美人多不胜数,夏日里又都爱着些薄纱轻绸的,若是他遇上了比我还美,体态更风流的姑娘,会不会……会不会又在我耳边瞎叨叨,叫我学这学那的啊?” 念珠觉得,有些无言以对:“…………” 她觉得任大小姐的关注点有些偏?又反省了自身,大约是自己的功利心太重了,吧? 任丰年脱口能对念珠说这些,也是因为她十分信得过念珠,并且那段日子也是念珠跟着她过来的,她与李琨的事情,念珠也都晓得,而她天生便不大爱害臊,故而嘴上倒没了把门。 任丰年想想又觉得心烦,更觉得自己杞人忧天,毕竟李琨这么心悦她,再疑神疑鬼的就像白眼狼了,便挥挥手道:“咱们屋里留一些,其余的分给我爹娘去罢。” 念珠道:“小姐,这荔枝怕是不妥当罢……老爷夫人若问起,奴婢也不知怎么答了。” 任丰年道:“你便说,是我义母托人送我的呗,还能怎么说?难不成我娘真儿个跑去问人家啊……小事而已,没什么可顾虑的,去吧去吧。” 念珠奇异的认同了任丰年的观点,麻溜的把东西分走了。 任丰年又把木鱼叫了来,犹豫两下道:“你把这些送给二小姐罢。” 倒不是她真成菩萨了,只不过是她想到,自己娘亲为了她们娘俩不知废了多大的心力。她愈是长大,愈是懂得娘亲的心有多苦。 若是那人将来不好好对她,许多年不肯见她,还与旁人生孩子成日乐呵,她大概早就过不下去了,这样的日子太难受了,还不如一刀两断呢。可娘亲拖着她,仍旧咬牙熬过来了,面上仍旧是滴水不漏的样子。 即便是为了娘亲的脸面,她也不能这么小气,她要让娘亲觉得放心,要娘亲觉得引以为傲才是。明面上,她得是最大度善良的任大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任豪:我娘子就是这般贤惠温柔,逆来顺受,以夫为天…… 路氏温柔一笑:妾身当不起。 任豪欣慰道:娘子谦虚什么!你若都当不起,如何还有人当得起?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还是很早的时间,丫鬟正给任想容篦头发。一头油光水滑的黑发上上下下拢共要篦一百下,才能梳起来,木梳还要拿鲜花水一次一蘸的。 任想容从前也没这习惯,不过自从任丰年来了家里,她便开始学起来。无他,不过是想过的和任丰年一样生活,打心底里告诉自己,不能输。 外头小丫头来报,大小姐那头的木鱼姐姐送了一小篮子荔枝来。任想容这才睁了眼,有些惊异道:“拿进来罢。” 荔枝还新鲜着,颗颗饱满剔透的,叫人忍不住食指大动。任想容的神色有些捉摸不定,不过很快又闭上眼。 她也觉得自己怪心累的,既感激任丰年从前救她,又忍不住攀比羡慕,如今倒是一事无成,净瞧着任丰年上蹿下跳了。 她自己呢?要婆家也没有,要知心姐妹也没有,要爹娘宠爱也淡了,要容貌也比不过任丰年,好像自己还真是没什么可取的,日子过得像只困兽。 用了早膳,任想容便要去正院服侍路氏。不过这次不凑巧,她给青杳拦住了。 青杳冲她一礼道:“您来的不凑巧,夫人昨儿贪凉着冷了,现下还在床上歪着呢。您看着,要不就回去罢。这愈是到午间天气愈发热,您身子娇弱,夫人嘱咐要您好生养着,可莫贪凉了。” 任想容当然不肯,摇摇头道:“这怎么行,母亲生了病,我怎能独自悠闲着。” 青杳瞧她一眼,笑道:“也不是不成,只大小姐来的比您早些,已经在里头侍候了。您看……” 任想容识趣道:“是大姐姐比我尽心,我实在惭愧了。也不敢叨扰,下午我再来看母亲罢。” 任想容走回院时心里不由低落,她不是真把路氏当母亲,但是看到任丰年和路氏,便想到她的姨娘来。她是为了自己,把姨娘给卖了。后来她再没有见过姨娘了,连她的消息,都不敢打听了。 刚回院子里,却听见下头小丫鬟来报,说是出事儿了。 听闻是张姨娘之前的夫婿,带着个小姑娘,找上门来了。 任想容有些惊讶,张姨娘难不成真是再嫁的?这事儿难不成是出自路氏之手?不像啊,路氏这样谨慎的人,怎么可能捏造出这种事情骗人,又不是疯了。 任想容的大丫鬟阿桑道:“奴婢瞧着也不像啊,同夫人能有什么关系?夫人现下都病了,肯定是没法管这么大事儿的。可能是真的罢,没想到这张姨娘有这么厉害。” 任想容是不许下人说一丁点儿路氏的不好的,盯着阿桑道:“同夫人自然没关系!瞎猜什么呢!同咱们也没关系,关了院门,只说我着了暑气罢。” 任想容看着竹帘子发呆,心里估计张氏大约也快完了。说白了,张氏怎么着同她也没半分关系,不过她要做的是讨好路氏,所以难免要冒着险儿,做一些本不愿做的事情。 门外的汉子,自然是给任家人请进去了,谁也不肯把这么大一笑话摆在外头给路人瞧啊,自然是把事情捂住了。 夫人病了,老爷不在,姨娘不算正经主子,二小姐也病了,只剩大小姐了。不过任大小姐也并不想管这烂摊子,毕竟吃力不讨好的事,有谁会做啊?所以任丰年选择侍候生病的母亲。有什么比在母亲床头尽孝更重要的呢? 所以任老爷回来的时候,那个寻事的汉子还被管事的招待在下人房里,好吃好喝的供着。 那汉子瞧着小女儿,对着任豪跪下道:“求任老爷做主,把俺娘子还给俺罢!”说着又砰砰磕了十来下头,直把脑袋都磕出血了。 这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