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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恨不能效仿大画家把耳朵割下来送过去。 “我一直把斯年当弟弟,因为确实很喜欢他。他刚入团时十六岁,有些内向,甚至孤僻,但是接触多了发现很单纯,还有点小孩子脾气,真是很可爱。我本人有时有点婆婆妈妈,看他这样,总是忍不住照顾他。” 主持人:“那为什么他退团就不联系了?” 这不是一个困难的问题,基本有如下几种回答方式。 第一,太忙。但这时主持人就会抛出:“也不会忙到电话都不接,再也没私下见过面吧?” 第二,因为蔡斯年伤了他的心。这样倒是没什么,跟兰瑟一贯的口径也符合,主持人会接着问蔡斯年当年伤他心的具体事情、细节,就可以表现出自己不想再提,也不想抹黑别人,还是一朵纯美的白莲花。 于是兰瑟从善如流地悲伤起来,简直悲伤逆流成河。 哪知主持人却不按套路来。 他放了好几首当年他们组合的歌,还有mv,甚至还找到了过去的宣传资料,都明晃晃地显示,蔡斯年是领舞,门面担当,在mv中露脸多一些,宣传度上面,却跟其他成员没有太大差别,顶多是在海报里总是站在显眼的位置,但是主唱、队长,确实,毫无疑问都是兰瑟。 场下观众哗然,纷纷交头接耳。 “真是这样的吗?”,“说起来好像蔡斯年的确不是主唱,都没唱过几句歌” “当年的‘抢主唱’,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4章 城 观众们讨论到这里,居然都不记得事件的来龙去脉,最后有人小声说:“就是突然就传开了,越传越广,不知怎么就变成常识了。” “也没人辟谣过。”“没错。” 这种事情稀松平常,有的是明星因为真实的丑闻遭到厌弃,也有的是明星一蹶不振只是因为空穴来风。兰瑟感觉到冷汗从脊柱上缓缓流下来,黏腻如毒蛇,忍不住紧咬牙齿,柔和的面庞添上了一丝锐利。 他忽然想起过去的事情。 当年抢主唱传言最疯狂的时候,一次记者发布会上,几乎每个人都在问“请问蔡斯年和队长不和是真的吗?”,“兰瑟,蔡斯年你真的抢了的主唱吗?”,“你是怎么抢到的机会,是不是和公司高层……” 如果兰瑟想辩解的话,有很多话可以说,但他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如果蔡斯年想要反驳的话,也有很多话可以说,但他只是坐在那里,脸色发白。 经纪人便维护道:“这些都是不实的谣言,公司对每个人一视同仁!”接着就匆忙退场,如同谎言被戳穿一般狼狈。 当时组合的名气还只算粉红,正炒、反炒,只要有话题度,公司基本乐见其成,不会费力去压制。也许有人探究了谣言的源头,却没说话,也许有人看穿了一切,却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无视了。 只有一个人不明白,只有一个人当真了。 那天回公司的路上,蔡斯年跟在兰瑟身后。十七岁时的蔡斯年身材纤长,头发乌黑垂顺,面容精致得经常被描述为“终于明白什么叫惊为天人”,因为这张脸没经过基因修正,更是被见惯了整容脸的人们奉为“天神的容貌”。 就是因为这些,哪怕唱功再好,哪怕投入的感情再多,哪怕再勤奋、努力,都比不上人家在镜头前微微一笑。 路上兰瑟一直没讲话,他性格安静,但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总是那个活络气氛的人,此时却沉寂如夜色,无生气到有些惊心。 他沉沉想:媒体的焦点无论是什么,都还是在蔡斯年身上。 这时,身后人忽然拽住他,兰瑟惊讶地回过头来,却见蔡斯年低着头,指节捏得太紧有些发青,似乎酝酿着风暴,却又无法言说,随时会爆炸。两人沉默相对许久,蔡斯年始终垂着眼睛,有些僵直无措,以至于一瞬间兰瑟心惊了一下,以为他什么都知道了。 谁知,蔡斯年艰难地看着他,声音干涩地问:“哥,我抢了你的资源吗?” 那一刻,兰瑟感觉难以形容。 蔡斯年说:“对不起。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别生我气,我的机会都给你,好吗?” “兰瑟哥……” 兰瑟那时很想甩他一巴掌,对他吼“谁要你的施舍?!”,但他做不出来那样的事。他的针,是绵里藏针,他的刀,是笑里藏刀,他只是笑着拍了拍蔡斯年的肩膀:“说什么呢,我没生气,只是觉得他们总是胡编乱造,挺烦。但想了想,这行就是这样,我们只能神经粗壮一些才行。我们之间没有问题,那些有的没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面具戴多了,似乎长成了脸,假话说多了,说真话成了不懂事。当年的蔡斯年一直不懂事,会对人说“我的资源都给你”,也会在对方说“那些都是胡编乱造,我们很好”之后信以为真。 摔了跤才会走路,挨了刀才能成长。好在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思绪收回来,神魂却似乎还停留在过去,兰瑟慢慢说:“我伤心不是因为他抢主唱,实际上,他也……” 这句话很微妙,如果顺着省略号理解,可以引申出其实蔡斯年真没抢主唱,但他又偏偏没说完,随时留着余地可以黑,一瞬间做出这样的反应,也算是某种技能加到了满点。 主持人:“那是因为什么让你伤心到没法再见他?” 兰瑟想:因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对他厌恶到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但一个潜藏的画面又猝不及防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那是蔡斯年当时那个眼神,这些年,一些毫无理由的时刻,他总是梦魇般想起当年那人的那个眼神。 表达心意时的别扭,眼中闪过的真挚,眉宇间的强自掩盖的害怕,强迫自己不要拽着衣角的僵硬,一个即将成年,却青涩得不懂多少人情世故的大小伙子,通体漆黑,内心却纯白到可笑,明明应当指着他笑出眼泪,却不知为何,那一眼竟然变为了一枚钉子。 这钉子拔不掉,扎在兰瑟心上,时不时反射一下光芒,提醒着他自己还在,长年累月,竟然已被血肉包裹,仿佛长成了他内心的一部分。 兰瑟说:“我把斯年当弟弟,但他并不是把我当哥哥。我不是为自己伤心,是为他。” “我不能见他,不能再同他做朋友,这一切的原因我不能说。” “无论这句话被解读成什么样子,无论我会不会被攻击,名气会不会下跌,我都不会回答。” “也请大家多少保护一下我们,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