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七)大伯连山城
番外(十七)大伯连山城
连家发生变故那天,所有的产业都在连胤衡的名下了,庄园里面的连家人早已经不奢望待在这里,他们不想活在一个侄子管理之下,更何况也不会给他们一分钱。 榨干老爷子最后一点财产,儿子一个个接连离开,然而到最后,他寿命到头,也没有一个人陪在他的床前,老爷子死在了连家医院。 这庞大的庄园里,如今只有他这个长子还住在这里。 连山城很久之前便开始做起商业投资,还不会那么快到没钱走投无路的地步,他打算跟杨穗一直住在这,厮守到老。 只是很显然,她并没有这么打算,知道连家人都走了之后,以为她跑走的希望更大了,又重新点燃了以前埋藏心底的希望。 连山城自以为打算跟她长相厮守的一辈子,也在她的慢慢试探中打碎成了泡沫,他脾气从来不好。 只是出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开车到别墅楼下时,刚巧见到大门关上。 在车里的人看得清楚,指尖敲打着方向盘,顿时笑了。 开门下车,用力关上了车门。 打开后备箱,从里拖出一根银色的棒球棍,朝着房子里走去。 杨穗在厨房中切菜,拿着刀子的手攥不稳,颤抖压下去。 身后传来男人的脚步声,她吸着鼻子,颤巍巍回头看去,见到了他手里那根东西。 这根棒球棍,如同上次她被打断腿时候的棍子,长的很相似。 可她明明记得那根棍,已经坏掉被扔了。 如果我再回来晚一点,是不是就出去了?他将棒球棍屹立在脚边,浅浅笑意反问嗯了一声。 杨穗紧抿着唇疯狂摇头。 我只是想看看,今天儿子回来了没。 他扔下了棍子,却还没等她松一口气,男人的脚往她布满淤青的小腿上踹去。 啊!杨穗哭着跪倒在地上,裙边落到大腿根,整条腿都是掐痕和捶打印记,蜷缩起那条腿避免再受到伤害。 别动那些歪心思。连山城俯瞰着她,双眼埋藏在阴影之下。 呜,嗯呜呜! 她一瘸一拐的撑着厨台爬起来,继续做饭。 连山城在餐桌边看报,手边放着一杯热气飘腾的咖啡,厨房里出来的女人端着菜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 他斜视了一眼那绿油油的青菜。 从来没说过让她做饭,而以前都是保姆做好送来,从她可以下楼的那一刻,就每天主动做饭,生怕再将她关到楼上。 今天的也是两菜一汤,曾经没尝过她的手艺,连山城知道她的家里很贫穷,所以自小也学会做饭,只是被他关起来的这十几年里,也没机会尝到。 他放下报纸,杨穗拉开凳子,撑着桌边艰难坐下,看着他拿起筷子吃,她自己迟迟没动。 连山城的筷子抵在盘子边停住,他警惕心一直很强。 女人低着头,把拳头紧握着,落在瘦肩的发丝往下滑落,语气满是哀求:我妈妈送信,说爸爸快不行了,我能回家吗,我想去看看他。 说到最后,声音愈来愈小。她家住在贫困的深山,至今还需要写信来保持着跟她的联系。 他放下了筷子,拿起手边的咖啡。 无论你回不回去,他都会死。 杨穗难以想象这是他可以说出来的话,泪水脱眶往下掉,哭泣不止发抖缩着肩膀。 吃饭。 呜呜,呜我只是,想,想见他最后一面。 需要我再明确的告诉你一遍不准回去吗?你敢走出这个房子,腿就别想要了。 她隐忍已久的情绪唰的一声爆发,起身拿起手边的杯子,将里面的凉水朝着他脸泼了上去!。 畜生,畜生!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你关了我十五年,我十五年没有回过家,凭什么不让我回去! 桌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声,她再度露出恐惧已经为时已晚,巴掌迅猛的朝她脸上扇来,人倒在地上,痛苦捂住脸,爆发出嘶吼啼哭声。 她绝望将自己脊背弯曲,用力埋在双臂中,哭声扯着嗓子拉扯出血丝,声音在整栋房子里回响。 连山城不耐烦的摸着脸上水珠,将头发往后推去,一脚踩上了她小腿! 啊啊啊!啊畜生,畜生啊! 你是不想活了!跟了我这么久,为什么现在又敢惹我了?既然给我忍了,就一辈子忍下去! 他弯腰抓住女人一头散落的碎发,残忍的往上拉起,她痛苦的整张脸都在往上提,刚才扇肿的右边脸很快就浮起了肿胀,仇恨的双眼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字的恶骂:畜生,你个畜生啊! 啪! 又朝着刚才扇过的右脸轮过去,他指着她的鼻尖,怒目圆睁:我的脾气你不了解?再说多一句,脸我也能给你毁了! 呜啊,啊啊!杨穗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恼火过,她尖叫着去抓他的衣领,绝望质问。 我有什么错啊!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我只是想回家见我爸爸!呜呜我也,我也是我爸妈的女儿啊,你当初骗我,给我贫困金资助我上大学,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她被他关起来,梦寐以求的大学也成了幻想,生孩子时,她才二十一岁。 疯了疯了,我看你真是疯了,把你放下来的这几天,得寸进尺了! 他又一次将她扔在地上,泄怒踹着她的腿,连山城一直都想把这腿给断了,满腿的淤青,他要看看这两条腿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啊!啊啊痛,痛啊! 大门从外面打开了。 刚上初一的儿子回来,背着蓝色书包,看到趴在地上的妈妈朝他伸出手求救。 救救我,救救我 下一秒,她的脑袋被一只大脚给踩住了,砸在地面发出响亮咚的一声。 男孩儿抬头看了一眼不愉悦的爸爸,低下头,背着书包快速跑上了楼,一边跑,嘴里发出咯咯瘆人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