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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玛瑙都没他手里一块石头值钱,但过了几天手里的石头又变了模样,还是那套说辞,乐此不疲。 向巍然担心过,也劝过,但统统没用,唐逸之不听他的,还嫌他烦人,两个人大吵了一架以后,就没再联系过。 可一个月后,向巍然会开了一半,就接到了唐逸之的电话,他顶着满桌人的视线,硬着头皮走出去接了。 “喂,巍然,巍然你帮帮我!” 向巍然压低着声音:“我在开会,待会儿。” “不,不可以,巍然,你借我点钱,就十万……” “十万?你疯了么,我上哪儿给你一下子筹这么多钱出来!”更何况他的位置还很敏感,但向巍然没说,他知道以唐逸之的性格,不会理解的。 “东家说我明天不拿出十万要我一只手!”唐逸之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而他后面说的,让向巍然心都跌进谷底,“你不是喜欢我画画么?我没有手怎么画画啊?向巍然,我当初找爷爷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向巍然脑子里嗡嗡直响,那时候他当然不是这么对他的,他要什么,他就是卖血卖命都要捧到他面前,可时过境迁,他没了当年那一股愣头青的劲,而唐逸之也不是当年的唐逸之了。 “向巍然,”对面的声音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你不是喜欢我么?你还喜欢我么?” “……你等一等,我……我想想办法……” “巍然,巍然你最好了,谢谢你,谢谢你!”电话那头传来雀跃的声音,“我朋友说会准备好的!” 那天向巍然跑了很多人家里,甚至是一些比他地位要低的人家里,一家家借,一家家签借条,还把自己存的小金库都全部掏了个空,可七七八八还是只弄到了八万块,等他半夜两点跑去捞唐逸之的时候,却见唐逸之年事已高的爷爷带着他出来,而唐逸之穿着西装,人模狗样,连看都没看到站在阴影里的他。 没过过久,唐逸之就结婚了,和他爷爷指定好的女人,还有了孩子,唐逸之脸上又开始有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脸,反正他没什么事情好值得愁的,万事他身后都有人给他撑着腰,他只管造作就好。 女人生下那个女孩那天,他在手术室外第一次和唐逸之提那件事。 “啊,爷爷知道了嘛,我也没办法,一开始还吓得要死,结果他老人家就是拿拐棍敲了敲我脑袋,喏,这儿还有个坑呢。” “那……你对那个女人……” “别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得叫,她叫白雪,”唐逸之和他拉开了距离,郑重其事道,“我和她门当户对,何乐而不为呢?巍然,你也该看开了。” 唐逸之说完就走了,徒留向巍然一个人站在走廊里。 而向巍然那天正如唐逸之所说的,想开了,他拿那八万块钱,雇了个卡车司机,夫妻俩带女儿回老家去看老人时,一场车祸,把两人都撞死了。 同年,向巍然火速迎娶了唐逸之的妹妹唐安之,送了她一座美术馆,就在唐逸之出车祸的隔条街上。 - “……我没有怀孕,也没有堕过胎,他逼我吃药,太多了,我好难受,会看见奇怪的东西……” “……圆圆,圆圆,那都不是你的错,是那个狼心狗肺的男的,他故意的,他要毁了你,他要毁了所有唐家的骨肉……” “……嘉禾,嘉禾是哥哥亲自写的遗嘱,才没落到那条狗手里,他快气疯了,不要,不要……” “……他给嘉禾,他给嘉禾也吃药,我让嘉禾不要吃,可是她听不懂,怎么办,嘉禾啊,嘉禾……” “……他威胁我,他打我,我不听他的他就对圆圆不好,我的圆圆,圆圆,不要哭,不要哭啊,妈妈在这里啊……” “……他说我即使说了也没用,没有人会相信我的,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就连我亲儿子都不会相信……” “……圆圆……圆圆,妈妈没有疯啊……圆圆,妈妈真的没有疯……” “圆圆,我的宝贝,妈妈爱你啊,妈妈永远爱你啊……” 音频到这里就断了,向海开着车的手都在抖,他无法想象这近二十年来母亲在离自己咫尺之遥的地方受尽了什么样的折磨,每当她试图说话的时候,全家人都带着一副可怖的表情远离着她,最后她只能把所有话封在这个小盒子里,永无宁日,只盼有一天有人能解开八音盒的秘密。 车停在了别墅门口,那股破败的气息似乎也侵蚀到了隔壁家,陆嘉禾大概也很久没回家了,门前的花都谢了干净。 他冲进家门,门被吱嘎一声退开,房间里安静得吓人。 “妈?妈!” 家里平时忙碌的佣人一个都没在,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住过了。 向海向上跑去,那股腐烂的气息让他步子都踏不稳,气息紊乱,等上了顶层,腿已经软得快站不住了。 “妈,妈,我来接你走了,我在疗养院里给你预订了床位,妈,我来了……” 他不停地念着,像是安慰,可那股恶臭越来越明显。 他推开了那道他儿时噩梦中频频出现的门。 女人躺在她平时睡的躺椅上,胸口插着一把雕刻用的刀,血淌了一地,空掉的瓶瓶罐罐洒落一地,苍蝇四处乱飞着。 这时候阳光透过栅栏洒进来,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神圣不可方物。 第四十五章 出发 在看到久未谋面的外孙出现在大院门口的时候,唐家的两个老人仿佛已经预知了什么,老妇人瘫坐在椅子上,起都起不来。 “外公外婆,妈妈……走了,是自杀。” 向海的声音哑到不行,眼里全是血丝,手上还带着干涸的黑色印记。 还没等他说下去,外婆就扶着椅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带我去见,向巍然!” 一双儿女,一个车祸,一个自杀,和那个男人都脱不了干系,这么多年了,唐父唐母也终于看清了儿子所谓的挚友,女儿所谓的爱人是个什么样的嘴脸,哪怕家道中落,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当初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向巍然,可唐安之嫁过去的时候年纪尚小,又有兄长引荐,一腔欢喜大家都看在眼里,向巍然做得又是滴水不漏,实在是不忍心对女儿的婚姻妄加评论。 甚至在女儿疯了以后,一方面碍于向巍然已经掌了权,唐家处于弱势,另一方面女儿怎么劝说都不肯走,甚至在老家住了两天又要回去。 那别墅里住着一个茹毛饮血的禽兽,和她刚上小学的儿子,哪怕她脑子已经不清楚了,但绝不会走。 “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外公拄着拐杖走过来,拍了拍向海的背,“辛苦你了,大人的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