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假王真死

    為了加強日後對孫洛斌的控制，我特地派了新收的乾女兒顏鳳嬌跟在他身邊當女侍，並隨時報告我關於他的行蹤。鳳嬌當然沒有天香國色，但她有一般女人絕對做不到的殺手韌性。

    「啟稟皇上，已到春暖花開時節了，是否該預立儲君，圖我大涼千秋萬世，代代榮景。」這日，我趁見駕之便，提醒一下孫洛斌。

    「當然當然，我會儘快安排個日期，到時候就讓朱良皇子正式成為皇太子。不如這樣吧，我先升你做內務府大總管，另外每月再加一百兩俸銀。如何？」孫某人臉帶微笑的回答著。

    問了幾次，沒想到我今天聽到又是這幾句話。讓我感覺有點灰心。

    轉眼主子已仙逝百日，姓孫的依舊沒有任何預立儲君的動作，終日沉溺在後宮的聲色犬馬中，於是我失去耐性了，對他動了殺機。主子生前待我恩重如山，我如果不幫他好好保住皇位和江山，那我朱苟此生枉為男人。

    「謝皇上恩寵，那微臣先告退了。」我同樣滿臉微笑的低下頭拱手說著。

    「下去吧，哈哈。」

    回到寢室中，當晚我一整夜輾轉難眠，思來想去都是這件事：殺他孫某不難，難的是如何處理善後的問題。試想：一國之君突然去世了，肯定會引起朝野間極大的騷動，這該如何擺平呢？

    跟在主子的身邊這麼久了，我領悟到一個鐵一般的道理：那就是想太多無用，該殺的人一定要殺！孫洛斌沒履行對主子的承諾，就是該殺！先殺了他吧，接下來該發生的事就讓他自然發生。

    但下手的人是誰呢？總不能是我吧？那可會禍及我的家鄉父老和我身邊的那群金孩兒。說到底，誰殺他都不適合，否則到時候陰謀傳言會在宮廷之中滿天亂飛。想來想去，最好的方式當然就是讓他真的病死！(孫某現在扮演的角色正是臥病中的主子，所以讓他病死是剛好而已。)

    我偷偷選派在他身邊的侍女顏鳳嬌早已經被這個無恥的色胚子給幹了，但他卻渾然不知我和鳳嬌之間的關係。我深信，鳳嬌對我絕對是言聽計從的，自那晚我從虎口下救了她一命，隔日還把她失散的老母找來與她同住，這女人就從未敢背叛過我。

    因此，這場弒君大戲將由她負責執行。

    「鳳嬌啊，你今晚拿著這顆藥丸讓侍寢的宮女整晚含在口中吧。」我決定用蜀國新君蕭然毒死主子的計策，讓侍寢的宮女口含斷腸紅去毒死孫洛斌。

    「是的，父親，女兒遵命！」在我面前她言必稱父親，其實我只比顏鳳嬌大兩歲而已。鳳嬌當然不需要知道執行這趟任務的目的，她只需乖乖遵照我交付的命令去做就好。

    於是她通知當晚侍寢的宮女，必須口含此物等待和皇上敦倫。我在暗中全程盯看，這件事可是關乎了我大涼國未來的生死存亡，不能有任何閃失。

    第二天，孫洛斌果然中計了，口乾面紅，全身搔癢難耐。這症狀和當日的主子一模一樣，看來這回他是死定了，為免夜長夢多，我更下令，命御醫設法讓他速死，若是平常的宮廷御醫當然不會聽我的命令，但王維這個御醫肯定會，因為他是我一手帶進宮中的，向來只聽我的話。何況這病人早晚都要死的，到時候他只需交代個死因就好。

    隔日一早，我便當庭宣佈：「皇上昨晚駕崩了！」說完當場嚎啕大哭。

    「怎麼會？」「怎麼可能？」眾臣立刻議論紛紛。

    當初先皇驟逝時，因為早早就預立了皇儲，所以沒有所謂的皇位之爭，後來因為皇儲早逝再由主子依序登基，這一切也都順順當當的在朝中進行。如今主子只有一個皇子朱良健在，其餘皆不幸夭折，情況應該更為簡單才對。何況幾個握有軍政大權的重臣都已先後被我暗中斬殺了，相信更不會有所謂陳橋兵變，皇袍加身的篡位鬧劇才是。

    果不其然，假主子死後真的沒引起任何爭權與宮變。不過，因為皇子朱良實在年幼，今年才剛滿三周歲，經過眾臣一陣商議後，決由其親生母親蕭妃垂簾聽政，且由現今朝廷的五大臣：相國楊振、兵部尚書李磊、工部尚書王明、吏部尚書孫模和大學士莫非一起擔任顧命大臣，共同輔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