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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仁闻言看了看她:“王舰,说过多少次,抽烟对身体不好。” 王舰笑:“哎呀我知道了。” 我看到她眼角微微浮起的细纹。 岁月已经悄悄爬上她的脸了,再多的玻尿酸,再多的精华,都比不过一个年轻的身体,新鲜的细胞。她已经在无底深渊里过得够久了,岁月给了她独有的风韵,她却没有拿来好好修饰自己的羽毛。 接下来,王舰的负面情绪似乎一扫而空,她谈笑,她喝酒,她醉态。 一顿饭吃下来,菜是好菜,酒是好酒,可是没人认真去品味了。 我默默吃了两盅汤,偶尔接几句话。顾仁话不是很多,可是句句有嚼头。 我已经看不出王舰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了。 “最后,祝我们都工作顺利。” 她笑着喝酒,笑着喝醉。 最后王舰低声对我说:“闻昔,别让他送我回家。” 我说:“好。” 告别的时候,顾仁对我说:“王舰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高兴。” 王舰笑着说:“你几个意思啊顾仁。” 王之喜则是半认真半玩笑的样子:“王舰,你这是超度了?” “老娘还没玩够呢。” 最后我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我们就此分别。 我和王舰坐在后座上,王舰起初笔直地坐着,然后又滑到我腿上,最后她抱着自己哭了出来。 她枕着我的腿,泪水湿透了我的裙子,然后她呜咽出声,我看到她花了妆,眼睛糊在一起,眼泪直流。 司机觉出了不对劲,从后视镜看,我说:“没事。” 王舰压抑的很厉害,我摸着她的头发,说:“没事,哭吧,哭出来好受些,也就能好好放下了。” 王舰哇地哭了出来。 我降下车玻璃,不大的一条缝,风把我们的头发吹乱,王舰的哭也混在风里。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一个哭花了妆没有形象的女人,那不是自我放弃,是被压抑了太久,爆发的时候,就只是失态一下。谁没有难过的时候呢? 送王舰回家,她已经哭得满脸通红,鼻头更是红彤彤。她说她可以自理,我去楼下便利店要了醒酒的东西给她,然后离开了。 司机还在楼下等我,我付了钱,说:“我想自己走走。” 钱不少他的,他转头开车走了。 风有点大,还有点潮湿。我抱着手臂慢慢往前走,远处的东方明珠闪着光亮。 它自己站在那多少年,会冷吗? 有多少人仰望过不可能到达的高塔,有多少人奢望过不属于自己的爱情。白雪公主和灰姑娘也都是时代的宠儿,其实本没有那么多王子,多的,是骑士。你尽可以找个骑士爱你,尽管你心底依旧渴望王子,可那是美好愿望罢了,你也知道不可能,只是迟了一步,可是咫尺天涯。 于城,是我不可能得到的王子。他是一个专情的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爱情会让人自甘卑微,我快要走不出来了。 路过一家诊所,白底红色十字的灯箱挂在门口,门口的吊灯上聚着趋光的蚊虫。 我鬼使神差地走进去,看到值班室里似乎有人影。 值班的是一个男青年,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全框黑眼睛,他看着我:“你要干什么?” “我……我来买点感冒药。” “有什么症状吗?” 我说:“冷,胸闷。”我绝对不是在说感冒。 青年医生皱了皱眉,说:“还有吗?” 我直接说:“给我拿点感冒灵吧,还有安眠药。” 青年医生又皱了眉:“是你感冒吗?” 我十分肯定地说:“是。” 了解之后才知道,感冒根本治不好,药物只是缓解症状,只有免疫系统把病毒杀死了才真的恢复健康。我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笑出眼泪来,原来高中老师说的感冒自己能好真的不是骗我。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最后我出来的时候,手上拎着感冒灵和安定片。我觉得自己一定是个疯子。 我没感冒,也不失眠,我只是为了不让别人觉得我很奇怪罢了,可是好像已经很奇怪了。 麻痹自己,其实没有用。我只是在逃避而已。我和吴戈的矛盾,我自己也有错,我如果没有流露出自己的情绪,就不会让他觉得有机可乘。我敢说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能全部怪罪与单纯的肉|体情|欲吗?我不敢保证。人,哪有那么完美的?我自诩不是圣人,做不到无动于衷的心境。 高跟鞋走路有点磨脚,我抱着手臂慢慢往回走,塑料袋透出两盒药的图标。 等红灯,车反而比人多。驶过的车留下难闻的汽油味,如果是白天,会看到地面扬起的拂尘,尾气管排出的灰色烟。有的人觉得汽油味好闻,有的觉得难闻至极。 走到住的地方,我已经很累了。高跟鞋是10公分的,尖头细高跟,走路很美,可是走久了很不舒服。 不知道王舰是不是比我还累。 好巧不巧,电梯坏了,我只能悲叹着走楼梯。好在楼梯不黑,我慢慢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走,高跟鞋敲在台阶面上,发出十分响的咔哒咔哒声。 如同电视剧里的女鬼,出场就是红色高跟鞋,咔哒咔哒,窸窸窣窣。自己吓自己,所以更可怕,于是我在一个转角差点撞上人的时候“啊!”地大叫了一声。 “你鬼啊!”我看清了站在黑暗中的人形,高高瘦瘦,感觉还很熟悉。 “这一段的声控灯坏了。”吴戈低声说。 我惊魂未定,因为我刚脑补到女鬼血浆横流。 “哦……我知道了。” 我站在光照到的楼梯,他站在上一级黑暗的地方。 “你感冒了?”吴戈突然问。 “什么?”我随即反应过来,“没有,随便买着玩的。” 吴戈没有说话,我觉得很尴尬,他动了动,让出楼梯,让我先走,我拿出手机照明,看到他没怎么有活力的样子。 “你是不是太累了?” 吴戈摇摇头,往下走。 我捏紧塑料袋,说:“吴戈,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吴戈停住了,他抬头看着我说:“闻昔,我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我有点进退两难。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很随便的人?”吴戈说。 我摇头说:“没有。” “你有。” 好吧我承认我有,我觉得他太不稳重了。 “我虽然道过歉,可是我觉得我至少遵从了自己的想法,闻昔,你敢问你自己的心吗?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呼了一口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你觉得你耍流氓有理是吗?” “我没有,我不是。” “行吧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