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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琳芝以为他是赶着帮她抢程静姝手里的帐册,毕竟对方随时有可能会将东西易手到其他地方去,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羊脂玉质的貔貅,水头极好,雕刻得活灵活现,十分惹人喜欢。 “听说这貔貅是招好运避邪的,等过两天见到他我在还给他吧。”王琳芝想了一下,将貔貅放在了自己的荷包里。 “二哥,你怎么把咱们家祖传的貔貅给郡主了?”顾三郎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家二哥。 “抵押,你没看到我从她那里借了银子吗?没抵押怎么行?”顾钺一脸理所当然,“这点小事你就不用和爹娘说了,我记得阿娘最喜欢吃那家的糕点,你带些回去吧,我将这银子给人送去。” 顾三郎一向最听他二哥的话,想到香喷喷的糕点,接了银子,笑眯眯地去了。 顾钺来一个人七弯八拐地到了平康坊,此时华灯初上,到处热闹喧嚣,人来人往拥挤不堪。 明年是大比之年,前来赴考的人占了多数,此时生意最火爆的当数那些客栈,其次就是教坊司的那些唱曲的姑娘们,生意空前的红火。 文人找伶人唱曲,美其名曰寻找灵感,教坊里的姑娘们则做着麻雀飞上枝变凤凰的美梦,若与前来赶考的文人墨客产生了情意,据说便能登堂入室成为一生的挚爱。 南北典当行在京城有两处店铺,其中最大的一处就斜对着大名鼎鼎的天香楼,老远就闻到一股脂粉的香味。 顾钺并不看天香楼,而是大步流星的进了当铺,跟伙计点了个头,径直进入了后面的内室,向内里正聚精会神的坐在那里看书的一位清瘦的青年男子道:“黄大哥,有没有手快的人,介绍一个给我。” 那个被称为黄大哥的青年并不抬头,只道:“有!你往前走两百余步,找倒夜香的老三,他手底有几个伢儿身手都不错,记得不能让他们干坏事,有伤阴德。” 顾钺抬脚就走,一直到他出了门,黄大才惊叫一声,“你答应借给我的银子呢?” 话未说完发现自己跟前的桌上,果然放了两张一万两的飞钱券,这才又惊又喜地摇着头收好,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怀里。 正文 091 拿到 顾钺健步如飞,很快地找到黄大说的地方,找旁边的卖包子的铺子买了两笼包子,又向伙计确认了老三的住处,才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里,走到尽头开始敲门。 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上前开了门,地上铺着些菖蒲编成的席子,一群黑瘦的孩子正排成一排睡在那里睡觉。 顾钺笑嘻嘻将包子递给了妇人,“阿姨,是黄大哥介绍我来找三哥的,倒夜香的老三!看前头卖包子的生意不错,顺便买些给几个小兄弟当宵夜。” 那妇人盯着顾钺细细地看了两眼,“你家里可有姐姐?介绍一个给黄大吧,整日坐在屋里,怎么讨得到媳妇?” 内室一个披着衣裳睡眼惺忪的男子走了出来,“我就是黄老三,小哥儿有什么事,咱们出去说吧。” 顾钺笑着将包子放在妇人的手里,跟着老三一起出去了。 “黄大心肠不是一般的好,哪个姑娘嫁给他肯定会享福的。”妇人仍在念叨。 “逃荒的时候遇上的大哥,给了她一块烙饼,后来又带着咱们来了京城,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们这些命都是大哥救的。”老三说着,语气不自觉的放缓了,在黑漆漆的巷子中间站住,“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让三哥帮着拿一样东西……” 也不知顾钺是如何跟老三谈的,反正三天后顾钺去了一次公主府,将个白绸布包着的小包裹递给了王琳芝。 这也太神了! “你还真拿到了?”王琳芝一脸惊讶。 她派去的人一直在忠勇伯府外面守着,但程静姝这几天一直没有出过伯府。 由于天冷得厉害,忠勇伯又关在牢里,伯府门可罗雀,每天到伯府里的人也就是送日常开销的人罢了,顾钺竟然真的拿到了帐册? 顾钺摇头道:“估计这东西用处不大,我路上的时候听说忠勇伯已经用碗碴子割破了手腕,死在了狱中。” 这时候的茅房全是用木桶装粪便,装满后需要有人将它清空。于是,会有专人在半夜每家挨户收各家的马桶中的粪便,因觉得倒粪太粗俗直白,怕亵渎了贵人便用了个雅称,叫倒夜香。 顾钺正是寻倒夜香老三手下的人,趁着冬天晚上天冷,人都躲在被窝里不愿意出来,才能不费吹灰之力的顺走了程静姝手中的帐册。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光彩事,所以很快转话了话题。 王琳芝却想着,马上要过年了,各处的事情也多,天又冷,涉及的又是权贵,单凭这本帐册作用并不大,到时候对方随便拉个人顶缸,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忠勇伯死在狱中的消息王琳芝早知道了,这会儿只微微颔首,“他进去那一天估计就料到了今天。我想出去一趟,你要一起吗?” 顾钺看了一眼她身上按品大妆的衣裳,“你要进宫?” 王琳芝也不瞒他,点头道:“是,我要为忠勇伯世子求个恩典。” 顾钺不赞同的摇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王琳芝点头,“你站在我这边肯定会这样想,但大数人会觉得我当时毫发无损,现在别人父子死别都不让见一面,会留下话柄。”最关键的是昌盛帝虽然让程玉渚流放,但并没有抹掉他世子的封号! 顾钺勾了勾嘴角,“他那么蠢,回来最好。” 这样的人更容易犯错,但凡有心就会查到。 两人说着话,一起出了清莲居。李嬷嬷正指挥着人往树上挂灯笼绑红绸,见了他们笑着上前问安,两人各笑着还了半礼,继续往外走。 李嬷嬷目送着二人出了大门,笑吟吟地去了上房,让伺侯的人全退了下去,才笑道:“老奴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公主。” 清阳公主正在往一副九九消寒图上添笔,听她这么一话,便停了下来,倒了半盏茶净了手,接了李嬷嬷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才道:“喜从何来?本宫昨晚上做梦,还在和皇上争辩琳琳的事,那陆家也太不像话了,偏生皇上也不管。” 李嬷嬷听了,心里也为陆家的行为不耻,却不得不劝道:“反正郡主还小,那康乐侯世子过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