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无独钟
情无独钟
曾枝下车后把湿透的口罩脱下,扔到垃圾桶,回到公司的楼层,她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用纸巾擦干脸上水渍后从袋子里拿出新的口罩戴上,然后才进公司打了卡才坐到自己座位上去。 一坐下,在她身后的吴询就开口问道:枝姐,感冒了? 曾枝没有转头,只看着屏幕回道:嗯,早上起来就发现不舒服,还是戴个口罩好一点。 莫媚媚刚去倒水回来,她的座位就在枝姐的旁边,一溜眼过去却发现曾枝戴着口罩,露出的眼睛红肿着。 莫媚媚没有说话,只坐了下来,打开跟吴询的微信页面,啪啪啪打字:亲爱的。 吴询马上回复:? 枝姐怎么了? 她说感冒了。 她眼睛又红又肿呢,像是哭过的样子。 不会吧? 她只说感冒了? 嗯。 打完这个字,吴询又紧跟着一句:你不要问,别人的私事不要管太多。 莫媚媚撇了撇嘴,回道:就算我不问,你以为其他人不会问。 这句话刚发出去,就有新同事上前问候曾枝。 刚来不久的朱珂瑶捧着杯子走到曾枝的座位前,做出十分吃惊的样子大声问道:枝姐,你是怎么了?你的眼睛好肿啊。 曾枝眼睛瞄了一下朱珂瑶,脸上化着素颜妆,身上穿着青春俏丽的白色连衣裙。 这个女孩被张少廷在前不久开会的时候狠狠教训了,说她工作态度有问题,当时是曾枝带着她,听到张少廷的指责她马上也站起来主动承担责任,当时张少廷是怎么说的? 他看着站着想替朱珂瑶背锅的曾枝,平平地说道:曾枝,我心里清楚这不关你的事,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带人做事,为什么前面的可以好好地完成任务,但到了小朱这里,却是做得一塌糊涂,很明显,这是她,他用食指指着红着眼眶的朱珂瑶,自己本身的工作态度很不行,我告诉你,再这样下去你也别指望能过实习期! 那次是曾枝第一次看到张少廷发那么大的火,也是那次以后朱珂瑶却恨上了她,背地里跟其他新来的同事说她不少坏话。 你说那个大姨是不是跟老板有一腿,不然老板怎么总是会帮着她。有一次曾枝经过茶水间,听到她跟另一个女同事说道。 不会吧,她都三十多了,老板看上她什么? 人家可能在床上浪得起来呢,朱珂瑶哼了一声,老板这样的人物,眼光却那么差,看上这么一个大姨,真的是笑死人! 也许人家就好这一口呢,而且那人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看上去还像二十多的样子。 朱珂瑶听了更加愤懑,肯定是拿了老板的钱自己去美容院,什么微整拉皮,她不保养好一点老板还会要她? 而现在,就真的应了面前这人说的话,张少廷不要她了。 曾枝没有心情应对朱珂瑶的挤兑,她径自拿起桌上的杯子,往茶水间走去,留下朱珂瑶一个人在那里咬牙切齿。 今天一整天,曾枝都没有在公司里见到张少廷。 下午下班,她接了赵乐丰回家,吃饭的时候赵乐丰问她:妈妈,今早你跟张叔叔是不是闹了不愉快? 曾枝一愣,她下意识否认,没有...... 但她想了想,又跟赵乐丰坦白:他以后都不会再过来了。 赵乐丰很惊讶,为什么?是因为他不想跟妈妈在一起,要跟你分手了吗? 听到儿子的话语,曾枝的心又开始痛起来,她看着饭碗里的饭粒,是的,我跟他已经.....她停了停,其实也不是分手,我们两个都没有确定过关系...... 但是你们不是相互喜欢吗? 我......我从来没有说过......你怎么知道的?他,他有跟你说过,喜欢我吗? 赵乐丰奇怪地看着她,这不是很明显吗?还要说出来的吗?看你和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不然他怎么会总是上来找你啊? 曾枝的心似乎被撞了一下,一直以来她不敢对这段关系抱有希望,她总是消极被动的一方,被张少廷牵着鼻子走,也没有想过张少廷对她是抱着怎么样的感情。 但是她儿子却明明白白地跟她说张少廷是喜欢她的。 是喜欢吗? 现在不喜欢了,所以他就选择结束这段关系是吧? 然后她最后只能变成了他的回忆里众多炮友的一个。 是这样吧? 妈妈..... 曾枝抬头看向儿子。 你怎么哭了? 曾枝伸手摸了摸脸,指尖的确沾到了湿润,她立即用衣袖擦干,但不知道为什么,泪水越流越多,最后她用来擦脸的衣袖都湿透了。 妈妈,妈妈,赵乐丰连忙从餐椅上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妈妈,轻拍她的脊背,就像他妈妈哄他那样,不哭不哭,不哭不哭..... 晚上,曾枝洗完澡躺在床上,拿出手机调到跟张少廷的聊天页面。 她犹豫了很久,不知道在对话框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她只打了这一句话:好的,我们结束吧。 手指头在发送键上停留了很久,她甚至还想着或许她不发出这句话,他们两人还有挽回的余地...... 曾枝为自己产生这种念头而感到羞耻,她下定了决心,手指头终于按下发送。 这句话发送成功,曾枝也不敢看手机了,把手机调了静音后就屏幕朝下放到床头柜那里。 曾枝脑袋里乱糟糟的,她一时想着要不从张少廷的公司辞职,免得以后两人见面尴尬; 一时又想着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辞职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时又想着万一是张少廷辞退她呢?他可能再也不想在公司看到她..... 但想到最后,想得最多的却是三年来跟张少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看着她微笑的样子,他弄坏她家里东西后懊恼的样子,他知道她为了他换了新沙发高兴的样子,他在她身上起伏流着汗的样子..... 曾枝的眼眶又热了起来,她把头埋在被子里,似乎还能闻到他昨晚在这里留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