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周亦妍的十八岁生日愿望

    日子这么不温不燥的过着，很快，周亦妍进入高三后半年，而周江衍也开始读研，他们专硕的研究生几乎相当于就是在医院工作，他最终选择了普外方向，每天忙忙碌碌的，但是好处就是这个医院离家比较近，他可以每天回家陪着周亦妍。

    大概是并没有吃学习的苦，别人都脸上长痘痘，内分泌失调，周亦妍的脸还是水嫩白净，个子又长了一点，已经过了170关口，就是抽条的厉害，这下子显得更瘦了。

    这天下了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周江衍婉拒了科里聚餐的邀请，匆忙开车往家赶。

    车里温度还可以，他生怕提前预定的生日蛋糕化掉，这是周亦妍最喜欢吃的冰淇淋蛋糕，他心里记得，早早就定好了。

    回到家，他简单的炒了几个周亦妍爱吃的菜，又布置了一下客厅，连忙又开车去周亦妍学校接她。

    周亦妍，那不是你哥吗？

    周亦妍一抬头，正好看见校门口等待放学的人群里，周江衍穿着白衬衫，一头黑发仿佛在夜里也微微发光。

    夏怡忍不住咂舌：你可真得把你哥看住了，太帅了。

    我哥就喜欢我一个人。周亦妍得意的抬头，道别了夏怡，撒腿往周江衍的方向跑去，谁知道没注意脚下，眼看就要跑到了，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摔了一跤。

    她又羞又疼，恨不得马上挖个地洞钻下去。

    没过几秒钟，带着熟悉香气的男人跑到她面前，紧张的大声问：摔到哪了？让哥看看。

    周亦妍马上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周江衍颈窝，小声又急切的说：丢死人了，快走快走。

    周江衍余光撇了自家妹妹一眼，又气又觉得好笑，顾不上责怪她的粗心大意，胳膊穿过她的腿弯，不怎么费力的就把她抱了起来。

    周亦妍的耳边是同学的惊呼声，羡慕声，和周江衍略微低沉的呼吸声，哥哥的臂弯是那么沉稳有力，她闭上眼睛，竟然有一种重回羊水里的安心感。

    这个比喻让她有些兴奋又不适。

    把她放进副驾驶，周江衍替她系好安全带，连忙去后备箱找备用医药箱。

    周亦妍从副驾驶探出了头，嚷嚷着说自己没关系，赶紧先回家吃蛋糕。

    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医药箱，大概是落在哪里了，只好先坐进驾驶室。

    他侧身去看周亦妍的伤势，周亦妍正抱着蛋糕盒子在那美呢，盒子正好挡住了她的膝盖，周江衍要去拿盒子，结果周亦妍紧紧抱住，还瞪了他一眼。

    周江衍心底涌上不悦，强硬的拿走了盒子，冷冷说：再瞪我一眼你就别吃了。

    周亦妍有的时候还挺喜欢逗周江衍生气的，大部分时间周江衍都是老好人，软柿子，她怎么蹂躏他都不生气，偶尔严肃起来有种强大的压迫感，周亦妍偏偏很喜欢那样子的哥哥。

    周亦妍的校服是全白色的衣服，膝盖处已经摔出一个破洞，血也渗出去一块，周江衍眉头紧锁，直接把车开去他工作的医院。

    怎么不回家啊？周亦妍见他往反方向开，一边拿过蛋糕盒子边吃边说。

    你的膝盖需要缝针，明天学校我帮你请假。

    周江衍一边看后视镜一边说。

    啊？周亦妍这下乐不起来了，马上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虽然她不怕打针，但是小时候调皮经历过一次拆线，疼的她眼泪刷刷掉，实在是不太好的记忆。

    周亦妍被通知需要经历一次小手术，因为有些碎石被摔进了肉里，周江衍还担心她紧张呢，回头一看自家妹妹还在那里吃着蛋糕，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交了钱，签了字，走到周亦妍面前蹲下和她平视：妍妍，一会儿咱们得做个小手术，把你的膝盖处理一下。

    周亦妍啊了一声，没想到摔了一跤就需要做手术了。

    那你会陪我吗？她问。

    周江衍叹气，捏了捏她的脸：会，哥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进手术室，所以别怕。

    周亦妍哦耶一声，挖了一勺蛋糕放到哥哥嘴边：哥哥你也吃。

    周江衍本来不想吃的，他不喜欢甜食，但又不想扫了妹妹的兴致，便张口吃了下去。

    哥去换衣服了，一会儿有护士姐姐带你进去，你听话就行。

    周亦妍点点头，嘴里咬着刚刚被周江衍用过的叉子。

    周江衍没有注意到妹妹有什么异样，摸了摸她的头，就转身坐了电梯去手术室。

    刷手的时候碰见急诊副主任，打趣的问他：这就是你的那个宝贝妹妹啊。

    当初他力争周江衍研究生方向选择急诊来着，很是看好这个手术能力强的学生，最后虽然没能如愿，但对他的这个妹妹倒是很有印象。

    毕竟周江衍一缺席聚餐，理由就是要回家陪妹妹，有一次他还听见周江衍在卫生间里哄妹妹，电话里小姑娘哭唧唧的喊着，大意就是怪他怎么还不下班回家。

    可惜他孩子也是个儿子，不然这么优秀又有责任心的男生，他都想收做自己女婿了。

    周江衍点头，一边刷手一边说：王主任，特意请您来做就是怕留疤，我妹是女孩子，以后留疤穿裙子该不好看了。

    这个程度的伤口，留疤是不可避免的了，一会儿你自己去开点生长因子，配合着用药，恢复的快一点。

    周江衍点头，回到术间，发现周亦妍精神矍铄的和护士聊着天。

    冷不冷？他一边穿手术衣一边问。

    有一点。

    周江衍回头看了一眼中控，温度还好：手术很快，忍一忍？

    好的。周亦妍乖乖的躺在那里，使劲吸了吸鼻子：哥哥，你身上的味道原来就是手术室的味道。

    几个护士笑了起来，周江衍莫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板起脸：不要说话了啊，马上手术了。

    无影灯被打开，周江衍的脸被笼罩在灯光下，之上的双眼专注冷冽，此时此刻他不再像是平时和自己打闹的哥哥，而真正是患者和同事眼中的，周医生。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陌生的男性气息，感受到周亦妍的目光，也便看过来。

    她的耳旁是手术器械碰撞的叮当响，圣洁的光芒下，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知道他在对自己笑。

    周亦妍的双手不由得在身侧握紧，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只是看着他的面庞，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滞。

    手术很快就结束了，本来以为她会想回家养伤，没想到周亦妍一口答应了住院。

    躺在病床上，隔壁的患者都拉上帘子睡着了，来到新环境的周亦妍有些兴奋，东看看西瞧瞧，又调调自己的靠枕。

    这时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周江衍走进来，周亦妍眼睛发亮一下坐起来，周江衍看着她的傻样笑了笑，指了指别的患者，比了个嘘。

    周亦妍笑着点头，像个小狗狗，还没等周江衍在一旁坐稳就抱住了他。

    还像个小孩一样，情绪外露，一点都不懂得隐藏。

    白大褂可脏了。他轻声提醒。

    周亦妍愣了一下，还是不管不顾的抱紧了他。

    节骨分明的大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昏暗的病房里，走廊是唯一光源，气氛似乎变得有些难以言说。

    他一手抱着周亦妍，一手抬起来看时间，已经过了12点。

    十八岁生日快乐，妍妍，以后就是个大孩子了。

    怀中的人动了一下，似乎又把自己抱的更紧了。

    我十八了。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周江衍，我已经十八了。

    他挑眉，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叫哥哥。

    周亦妍抬起头，鼻尖蹭到他的下巴，周江衍连上了白加夜，长出来的胡茬刮得她皱了眉头。

    我还没有许愿呢，生日愿望。

    周江衍想了想，他不抽烟，便去办公室借了一只打火机，又在蛋糕盒子里找出一只蜡烛。

    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块，周江衍点燃了蜡烛，催周亦妍赶紧许愿。

    周亦妍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别忘了许愿你高考成功。周江衍提醒她。

    周亦妍皱眉头，自顾自的接着小声嘟囔。

    赶紧吹把，蜡油快把你哥烫死了。

    周亦妍这才睁开眼睛，鼓起嘴巴吹灭蜡烛。

    你有没有许愿高考啊？

    许了许了。我说我想上清华。

    能不能许点靠谱的？

    周江衍扔了蜡烛走回来，却看见周亦妍脸上玩笑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悲戚的面孔。

    哥哥，抱抱。她张开两只手，像个要喝奶的婴儿。

    周江衍无奈，走过去坐下，将周亦妍抱在怀里。

    我会努力将更新频率提上去，基本就是写完就上传的情况，最近忙着复试调剂，写文章真的是我唯一排解苦闷的时候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