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其他小说 - 理查德外卖在线阅读 - 37.Soo+

37.Soo+

    

37.Soo 



    算上外派的时间,整整五年没有回到阳城。

    所谓近乡情怯,说的就是她吧。

    顾希安站在熟悉的院门前,看着眼前的三节矮阶梯,怎么都迈不上去。

    进门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单单这个问题就让她觉得困扰。

    这不是希安吗?声音是从后方传来的。

    顾希安转过头,看清来人,乖巧点头:周阿姨。

    周阿姨是住在她家楼上的邻居,自搬来这里起就在了,十几年的邻里之情。

    听你妈妈说你去了战乱国家跑新闻,多危险啊,可算是回来了。没认错人,周阿姨惊喜出声,廖栩妈妈,快出来。

    只听见遥遥一声哎。

    廖玲从屋子里小跑步出来,穿着围裙,双手沾满了面粉疙瘩,应是干活途中被打断了,连手都来不及洗。

    什么事啊,我炉子上正炖着汤呢。

    还瞎忙活什么,看看谁回来了。

    甩了甩脑袋,头发上的面粉灰抖落下来,廖玲眯着眼,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楚来人。

    隔着一道土矮墙,母女俩对望良久,廖玲抬手用袖套擦了擦眼睛,再放下时,眼眶微微泛红。

    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她佯装怪罪,昨天还和你弟弟说起,假期怕是不好买票。

    推开生了锈的院门,顾希安走到她面前,一声不响搂住她的腰,轻声道:我回来了,妈妈。

    哎,这孩子,围裙上全是油点子,回头把你衣服弄脏。

    廖玲想躲来着,没成,手上沾了面粉不敢碰她,放也不是,落也不是,虚虚悬在空气里。

    时隔多年,盼了又盼,终于在这样一个平凡的午后,用一个张牙舞爪的姿势迎接女儿的亲昵。

    三个人的小家不需要多大。

    六十平的两室一厅,廖玲用了小间,主卧被分割成两个空间,顾希安和廖栩各占一半。

    一个离婚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属实不容易,幸而他们都懂事,那些苦日子捱过也就过了。

    屋子里飘出阵阵香气,炉子上确实炖着东西呢,闻着应该是大骨头汤。

    顾希安问:小栩呢。

    里外绕了一圈,房间里也没人。

    家里酱油用完了,他去街口超市买了,也该回来了。

    放下行李,她晃到厨房,高压锅发出吱吱的声响,流理台上放着一碟裹着面粉的排骨,是糖醋排骨的原料。

    还剩几粒,顾希安洗了手,正打算帮忙,廖玲见了忙阻止道:不用不用,你出去看电视,或者回房休息也行。

    我又不是小孩子。顾希安笑着反驳。

    还想说什么,玄关处传来一阵动静,妈,酱油葱蒜都买回来了。

    鞋架上多了一双女士球鞋。

    廖栩愣了愣,又问:是姐姐回来了吗。

    激动里带着些不敢信的忐忑。

    顾希安从厨房探出脑袋,调皮地眨了眨眼:是。

    快去吧,他们姐弟难得孩子气,廖玲看着高兴,悄声耳语,听说你要回来,他在家守了两天,左顾右盼的。

    二十岁的大男孩,愣在原地,脸上透着傻气和呆滞。

    顾希安走到他面前,踮起脚拍拍他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小栩,你长高了许多。她离开那年,他们一般高,而现在,顾希安要仰着头才能与他对视。

    末了,不忘取笑一句:镜片好像也比原来厚了些。

    这很顾希安,给个甜枣再补一刀,是亲近的人才享有的待遇。

    被她调侃的待遇。

    你很烦。

    被指出弱点的人负气扭头,却挡不住手指的肌肉记忆,习惯性地将沉重的镜框往鼻梁上推了推。

    廖栩是深度近视,上初中以后就是,外人看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算是学霸的标配之一。

    许是小时候就说不过她,长大了总想扳回一成。

    我看你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

    故作审视的眸光,他说得尤其认真。

    嗯?

    厨房间,廖玲在催调料了,廖栩应了一声,绕过她时,他淡淡道,一样漂亮。

    很少听见他一本正经夸人,顾希安实在没忍住,扶着墙笑弯了腰。

    妈妈,他一定交女朋友了。真会哄人开心。

    我没有。廖栩矢口否认。

    廖玲也不当真,好了好了,别挤在这儿了,我这都迈不开腿了,出去玩。

    依旧是哄小孩儿的口吻。

    ///

    和顾希安分开后,厉挺径直回了家,这个点爸妈都没在,也好,他得了清静,回房间洗了个澡就开始补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暮色四合,若不是被电话吵醒,且得睡一阵子。

    说。

    声线混沌,被扰了清梦的人没什么好脾气。

    干嘛呢,这才几点啊就睡觉。

    扯着嗓子,电话那头的人半点不知收敛。

    挂了。左右他也没什么要紧事。

    等等,有事说。知道他说到做到,卓彻连忙喊停,我跟周可莹还有她爸妈吃饭呢,正巧碰见厉爸厉妈了,然后我就那什么了。

    什么。

    就说了你那什么什么的事了。

    你给我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厉挺被他的磨叽劲儿烦得瞌睡都没了。

    躲不过,卓彻心一横,索性坦白了:厉妈先问起你最近有没有情况,我就顺口一句,说你正追着呢

    操。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就给漏了。

    厉挺沉下脸,语气冷冷:还有呢。

    其他什么都没说,真的。电话那头的卓彻举手保证,我这不是来通风报信了么,估摸着饭吃完电话就打到你那里了。不过还好,你现在人不在阳城,电话里总能糊弄过去。

    我在。

    烦的就是这个,厉挺抓了抓乱发,思路全无。

    什么?卓彻顿了顿,你一个人回来的?开车吗。

    昂,一起回的。他有意模糊了主语。

    彻底反应过来后,卓彻没收住激动的情绪,在酒店洗手间拍案而起。

    干,谁跟我说不回来的。

    五一连着周末放假五天,卓彻本想把周可莹送他的猫也带回来,一个人开车实在太累,就撺掇厉挺一起,才起了个话头,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没想到,这会儿人都已经到家了,还饱饱睡了一觉,可怜他的小咪被锁在宠物店的笼子里。

    行了,这兄弟不要也罢。

    说漏嘴的歉意在某人的重色轻友面前全抵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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