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其他小说 - 三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之前一直在食品厂当会计,现在退休费就有四千多,完全够,也没看你有用到大钱的时候。”

    姥姥说:“我这么大岁数花什么大钱,你这大学毕了业不得创业啊?拿什么创?不得拿大钱?”

    林孽还没想好以后要干什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姥姥又说:“反正你必须得跟我去签这个字,也省了你妈回来跟你抢。”

    林孽停住拿棉花糖的手。

    姥姥才意识到自己没管住嘴,她是计划一辈子不提他妈的,但既然提了,也不藏着掖着:“听说政策严了,你妈那边不太好过,挺缺钱的,反正我是不想给她,但架不住她给我来血缘关系这一套,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法律说血缘关系有财产继承权,所以还是早给你,我也早踏实一点。”

    林孽对他妈有多抗拒呢?听到姥姥提她,他连想看的电影都不看了,起身去了卫生间,迅速刷牙,然后直奔自己房间。

    姥姥呼口气,关了电视。

    林孽这孩子太委屈了,委屈的源头是太孤独了,而这都是她和他妈一手造成的。

    *

    邢愫连夜赶回来,刚下飞机就想给林孽发消息,看了眼时间又放弃了,太晚了。

    彼时谈笑正在酒吧,也正好待到烦了,就叫了车,去接了她一趟。

    接上人,谈笑问她:“怎么样?拿下来了吗?”

    邢愫那边事儿还没办完,她是个逃兵:“孙耀武还在那边。”

    谈笑没明白:“那你回来是要干吗?”

    邢愫没告诉她是因为有个可口的弟弟,可怜巴巴地说想她了,她没法拒绝,也不想拒绝,就回来了。

    告诉她又得被笑话一番,而且她也回答不了她那些无聊的问题。

    比如,就为了一个弟弟?他哪儿这么让你迷?

    照她自己脑子里那套就是馋他身子的说法,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她并不是那种没有自制力的人,为了这种事儿耽误工作,她从没干过。

    可要是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她又想不到,想又要费脑子,所以干脆不搭茬。

    谈笑看她不说,也懒得问了:“那什么,之前你没去那局,这回必须得去了,有你之前在外交部的朋友,还有咱们几个老客户,然后总装几个老搭档。”

    邢愫有时间的话,就可以去:“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

    “到时候你再问我一遍。”

    谈笑伸手比个叉:“没得商量,这回你必须得去。”

    邢愫没说话。

    “你不能老不去跟人交往,是,我是愿意替你,但你总得允许我有没时间的时候吧?那这种时候,出现需要你跟人套近乎才能解决的事儿,你怎么着?拖着?”

    邢愫说:“要是需要我套近乎,那我就不解决。”

    谈笑不说话了,她突然明白了她跟邢愫差在哪里。

    出现需要降低姿态才能解决的问题,她是妥协,邢愫是放弃。最后的结果好像是她拿到了一个单子,邢愫损失了一个单子,可钱挣得完吗?

    邢愫是用一小笔钱换了自己的为所欲为,她是用自己的为所欲为换了这一小笔钱。

    到最后邢愫是自由的,而她身上是厚重的枷锁。

    越想越多,她叹口气:“这操蛋的生活。”

    邢愫没说话,看了眼跟林孽的聊天,她让他等着,他答她‘嗯’,那她回来了,不告诉他好像不太合适,可要是吵醒他怎么办?他过两天要高考,睡眠不足怎么考?

    她想了半天,还是收了手机。

    快到家门口时,谈笑跟她说:“我在你这儿睡一宿。”

    邢愫心不在焉地答:“嗯。”

    谈笑也没管她,她最近总是这样,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且越来越严重。主要管也不听,让她去医院做个检查她也不做。

    车停了,邢愫却没下车。

    她还是给林孽发了消息:“晚安。”

    林孽秒回:“到家了?”

    邢愫抬头看谈笑,眼神很柔软,但谈笑知道,她人并不是,果然,她说:“你回去睡吧。”

    53

    谈笑走了,走得时候让邢愫请一个礼拜客弥补她的损失。

    邢愫直接给她打过去两万块钱:“你自己去吃。”

    谈笑不要白不要,收了钱:“你也悠着点,别太猛了,省了过劲儿了,脱水。”

    邢愫把门关上了。

    把行李放好,邢愫去洗了澡,洗到一半,林孽给她发消息:“睡了吗?”

    他每五分钟就问一遍,生怕邢愫睡着了,他来了不能看到她漂亮的眼睛,那他会郁闷死的。

    邢愫给他回:“睡了。”

    睡了就不会给他发消息了,林孽趁着她还没睡,取消叫车,准备回家拿车钥匙,铤而走险开车去。

    姥姥听到房门外的动静,没管,她对林孽向来放养。林孽经常是脸上带伤,身上留疤,可姥姥就觉得,男人年轻时,可以混一点,只要心眼是好的,她什么都能接受。

    街坊一向不认同她的教育方式,但又不可否认,林孽成长的很好。

    当然这不全是姥姥教育问题,她也不教育,纯粹是她虽然嘴贱但人大体讲良心,影响得他。

    姥姥老说自己不会管教孩子,更不爱管,时常觉得对林孽有所亏欠,可事实上,她只要善良,从来说到做到,把自己摆在跟他相同的高度,不给他所谓的家长的压力,就是最好的教育了。

    她并不知道,就是她这些好东西,林孽才可以这么好。

    刻薄又怎么样呢?姥姥嘴毒,但心不毒。

    *

    邢愫洗完澡,刷牙漱口,睡裙都换上了,林孽还没来。

    她看一眼他俩的聊天记录,已经停在半个小时前了,她皱起眉,给他打过去。

    约莫半分钟,他才接,接了没说话。

    邢愫问他:“还没打到车?”

    林孽说:“我在派出所。”

    邢愫眉头锁得更紧了,问了哪个派出所,套件风衣,去了。

    *

    到派出所,林孽脸上有伤,嘴角和眼角破了,再看看旁边俩人,比他伤重,脸和眼泡都肿了,下巴上更是有明显的鞋印,也是肿的。

    警察掀眼皮看一眼邢愫:“谁家属?”

    邢愫说:“林孽。”

    警察又问:“你是他什么人。”

    邢愫张嘴就来:“是他姥姥委托我来的。”

    警察倒没再问别的:“身份证。”

    邢愫把身份证递过去,然后按国际惯例接受一番批评教育,完事才被允许把人带走。总算听完,她走向林孽。

    林孽坐在大厅长椅,仰着头,闭着眼。

    邢愫到他跟前停了会,随后去门口自动贩卖机前买了瓶花生奶,回来递给他。

    林孽睁开眼,看着她。

    邢愫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