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北国风云15又出现一块宫斗的好料
帝王的斯文和矜持,反倒显得她这个皇帝古里古怪。 齐帝君在桌下戳一记她的腰间,附耳窃窃道:“这么大的场合,这么多人,你能不能表现得像个皇帝?你不是你,你代表的是南国,能不能把儿女私情搁一搁?” 把话说得严重,弄得南皇怪不好意思的,挺直脊背,正儿八经端起小脸,王霸之气四溢。 齐帝君噗嗤一乐,又附耳打趣她道:“倒也不用这么‘凶’。” 南皇无语,白他一眼:“朕没心情跟你逗闷子。” 齐帝君酸溜溜地:“呵,跟我没心情,跟你的小宝贝有心情,苦鸳鸯快团聚了呢。” 南皇自知口头上的功夫不如他,干脆拉起嘴巴上的拉链,虚心接纳他所有的挖苦。 汝皇第二个到,扶着韩书封的手臂,边走边底底地与他说话,不时微笑。 韩书封心不在焉地倾听,注意到心上人比他们早到,双眸一亮,向她投去不易察觉的幽怨一瞥。 但见灯下她的两粒黑瞳点漆般闪闪发光,睫毛纤长,投下阴影,脸蛋瓷器般光洁,举手投足既有帝王的威势又有少女的浪漫。 多看她几眼,韩书封粉雕玉琢的脸颊便荡起红晕,悄然低头用看自己的脚尖儿来掩饰自己的真情流露。 入席坐下,忍不住又偷瞥她。 吓,撞上她传递过来慰问自己的礼节性目光,小媳妇样儿地朝她点头羞涩微笑。 南汝两国的席位相对而坐,中间隔了段相当长距离的大宴厅。 梵花用目光向韩书封和女皇一一打过招呼,视线自然而然就落到坐在女皇另一手边的小凤凰身上。 他随汝皇来北国的作用就是保护她,才片刻不离其身。 南·小心眼·皇马上用切换成锋利的杀人目光咻咻咻地狙击他,射他个千疮百孔变成大喷泉,一喝水就浑身漏水。 班若则一直保持视线斜向下45°、神圣不可侵犯的冷淡模样,而在别人看不见的袖中,慢慢拢起了拳头:看来非得再轰她个后空翻转两周半屁股着地,她的狗眼才能老实!(哇哦~) 不知已经被死神盯上的南·小心眼·皇还在起劲地用目光冒犯人家凤凰,时间一久,自然容易惹人误会。 齐帝君:她看凤凰的时间已经超过看狐狸的时间,难道本君判断失误,她其实中意的是大悲寺之夜双姝中比较有杀伤力的一姝?本君的娘子不会是个受虐狂吧?自古帝王出变态,此话诚不欺我。 小狐狸精:她看凤凰的时间已经超过看我的时间,她其实是喜欢人兽的吧! 韩书封眼角的余光拐了个弯儿,从心上人身上拐向隔壁的隔壁身上,看他满身冰清玉洁的气质心里就不舒服,打量他的余光也带上三分敌意。 傍晚得知姑姑要用他和亲,他大哭一场,之后便打扮好自己,装成没事人一样去觐见她。 姑姑见到精心打扮巧点妆容的自己很是满意,但他知道姑姑满意其实是因为今晚能够更好地推销他这个侄子。 危机关头偏又让他发觉梵夫人比起他,似乎更在意对她大打出手的凤凰妖兽,让他心里带上了莲子的苦涩与黑醋的酸呛,也让他终于正视起某个问题——努力过后梵夫人如果就是不想娶他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去死呗,你前文不是将自己的后路安排得明明白白? 啧啧啧,东道主还没出场,几个主角便已经通过活跃的心理活动为接下来的主打戏热好了身。 远处一阵骚动,齐放在梵花耳边轻身道:“北皇来了。” 本文正版连载地址: 梵花忙从凤凰处收回全部视线,别过头伸长脖子望向殿门,刹那间,呼吸和心脏一起不会蹦跶了。 头发,他长发及腰了! 未见之前,迫切地想要见他。 见到之后,他熟悉又陌生的模样却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拳头重重擂打她的肋骨——他是她身上的一根肋骨。 无晴思想上的震动不亚于她,躲躲藏藏的双眸闪着心虚慌张做错事的光芒,不敢迎接她投过来的露骨目光。 当日在两人最缠绵的时候悄然弃她而去,今日又哪里有勇气面对她。(没有勇气找梁静茹啊。) 本来打算好要一直推辞出席亲王应该出席的场合直到她离开北国,谁知下午从她行宫逃回自己的住处没过多久皇帝便派太监过来让他必须参加今晚的欢迎宴会,否则就是抗旨。 齐放又说她这次来北国就是为了向皇帝讨要他的,怎么办,该答应她吗? 圣僧能想到这个份上,南皇提亲的对象也就基本稳了,剩下的就是怎么攻略亲家北皇。 北皇踏着红毯缓步行来,左右两尊金童玉女,一位倾国倾城之色、沉鱼落雁之貌、瞧着跟他女儿差不多岁数的应该是他的妃子,另一位便是他仅存的七皇弟。 其他亲人都在地府下面排队等着投胎,实在赶不过来。 无晴脑袋微侧藏起脸,从她面前一步一步,避重就轻地走过去,心乱如麻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众目睽睽之下,这对苦鸳鸯连一句话也说不得,至于梵花想跟他来个重逢的眉目传情,也都传给了有胆子逃跑没胆子面对她的男人的后脑勺。 他这种能推就推、能绕就绕、能躲就躲的侥幸态度,可能只有皮鞭滴蜡才能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桌下,她搁在腿上的小拳头攥得死紧。 齐放摸上去,安慰地拍一拍。 梵花才慢慢松开攥到发硬的拳头,与丈夫温暖干爽的大掌十指交扣,脸转向他笑道:“朕没事,见到熟人(重音),一时情难自禁罢了。” 齐放可以理解她对无晴深沉的怨念,但身为她的皇后,有责任提醒她:“再气也别泄露出来,时间场合地点都不对。” 梵花低声笑语:“朕晓得的,什么仇什么恨都等到娶回家了再慢慢折磨他!” 忍耐是迈向成熟的第一步,齐放欣慰地夸她,并向她保证:“皇上真棒,到时候为夫陪你一起折磨他。” 这根本不是成熟啊喂,你们两个变态! 无晴听不见这对水深千里的夫妻正在进行的龌龊对话,见她不看自己了转头和丈夫亲密地头碰头,笑得好生轻描淡写又雍容华贵,只是不是笑给他看的,心情便“无人喝彩”似的寂寞失落起来。 第一七六章北国风云21欺鸟太甚 北皇宣布大型文艺联欢晚会正式开始,各路人马便也“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你方唱罢我登场了起来。 舞姬性感的北国特色民族歌舞类节目,远没有北国七皇子那一头黑长直对南皇来得有吸引力。 他高高绾着润白玉冠,发丝绵长,服帖地顺在背后,月牙白的锦袍穿在清瘦挺拔的身上真有说不出的光风霁月,芝兰玉树。 附在丈夫耳边不满地叽歪:“你早先怎么不跟朕说无晴留长发了!” 齐放附耳回去:“给你个惊喜嘛。” 在桌下拧一把他的大腿:“淘气,下不为例。” 又注意到无晴面前的桌案上摆的都是些清汤寡水和斋菜,灯光照耀下看不到一点反光,也就是说没甚油水。 不像话,都还俗了还跟自己的口舌之欲过不去,难怪瘦了。 也有可能是对朕做了亏心事,惶惶不可终日所致,该! 白耀一双锐眸在宴会大厅上的几方主角之间扫来扫去,确实有捕抓到南皇时不时就会向亲王殿下暗送秋波,不过亲王殿下看着场中的歌舞表演貌似在发呆,不见他有跟南皇的秋波互动过一次,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有旧情的样子。 他还发现南皇的秋波不止送给亲王殿下一个男子,还送给过汝皇的侄子和保护汝皇的传闻中的凤凰,跟不要钱似的。 送的三位无不生得明眸皓齿花容月貌,乃整场宴会的亮点人物,这让视线流连在他们三人之间的南皇显得十足花痴。 白耀兴味盎然地搓着下巴:南国新帝小小年纪便展露出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亡国优秀品质,她其实不是来北国搞事情而是来搞男人的吧。(正解) 猛又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她怎么不给本相也送送不要钱的秋波,难道是本相人老珠黄了?唉,自打当上宰相,公务多得压死人,对这身皮囊便也疏于看顾,已经糙到连小妹妹都提不起兴趣的程度了吗? 他懒洋洋地单掌托腮,喝一口酒,竟觉得对面那个时而和丈夫卿卿我我,时而到处暗送秋波的南国小皇帝色眯眯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呢。 能看出南皇色眯眯的白耀脸上这双慧眼如炬的眼睛啊,活该你当宰相。 韩书封坐在汝皇手边陪着小心曲意奉迎,心里想着姑姑会怎么像商品似地向北国皇室推销我呢? 正想得神思恍惚,眉开眼笑的汝皇便拍着他的手臂,用场上另外两皇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封儿,今日天宏帝设宴,君臣欢聚一堂,其乐融融,你自小舞技出色,何不下场歌舞一番,以助酒兴呢?” 韩书封突然听到汝皇要他做的事,不由惊了一下。 他学舞才两年,只能说跳得流畅,远够不上出色的程度,在人家北国的顶尖舞姬面前跳姑姑这不是叫他丢人现眼吗! 姑姑该私下里先问他有没有能力当众跳舞再大声宣布,为什么要先斩后奏把他逼上梁山! 这里又是男子为尊的北国,哪有男子跳舞的道理,为什么要让他遭同性耻笑! 全场的目光聚焦在韩书封身上犹如千斤顶般压得他心里喘不过来气,双眸黯下去,脸色瞬息万变,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不想跳的意愿不用说旁人也能看得分明。 他半天不响,汝皇脸色微沉。 小狐狸精处境不妙,个人英雄主义促使梵花挺身而出将他的难题非常不客气地转移到别人身上:“惠宗帝,朕听闻坐在您身边的这位红衣男子乃是当今世上仅存的一只凤凰神兽,此传闻可是真的?” 天降救美的英雄,关键英雄还是自己的心上人。 韩书封心花怒放,向她投去异彩连连的感激一眼,而被救美英雄当成接盘侠的班若却蹙起眉。 他本来对梵花无所谓好恶,现在对她这个人的观感跟心情一样极速恶化。 南皇,你这样祸水东引,最好保佑你的咪咪永远不被人发现是九命灵猫。 凤凰这个问题可问到汝皇的心坎儿上了,她刚才还在愁怎么宴会开始都小半天了还没人问她汝国有凤凰的传闻? 没人问,她一个皇帝也不好意思自问自答,强行刷一波王婆卖瓜。 正瞌睡,南皇就给她送枕头了。 要不怎么说小孩儿好奇心重呢,要不怎么说女人最懂女人呢。 南皇带头引出“凤凰”的话题,联欢晚会开始以来一直有些安分守己的会场才热闹起来,轰轰烈烈地交头接耳。 班若在这些凡夫俗子的打量和议论下神情自若,却又掩不住冷淡,一点也没有世人想当然观念中的凤凰该有的火热。 他们简单粗暴地以为凤凰会喷火,性子便也该热情如火。 汝皇被他们议论得倍儿有面子,脸色转晴,用场上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呵呵笑道:“本国的圣子确是万年前的凤凰。” “圣子”既汝国下任国师接班人。 全场“嗡”一声,爆发出更为热烈的讨论,甚至于形成一股热浪袭向汝国的凤凰圣子。 梵花见对面被自己抛入口水中的小鸟脸色已经冷得冒出缕缕寒气,生出报仇雪恨的快感,为了让快感更持久,她乘胜追击地追问汝皇:“惠宗帝,贵国凤凰圣子的身世一定很曲折、很离奇、很跌宕吧,可否方便说出来让场上诸位一饱耳福?” 白耀还是那个单掌托腮、懒洋洋喝酒的姿势,整个人犹如一只好整以暇的豹子,冷眼旁观会场上的“盛宴"。 齐放自是知道妻子起这个坏头是在为昨夜受的伤,对人家凤凰打击报复,手在桌下拍拍她的大腿,等她看向自己,微微摇头,提醒她差不多一点,别欺鸟太甚。 国家下任国师的感受显然不在汝皇的关心范围内,见北皇成功被凤凰的话题引起兴趣,乐得和盘托出班若的身世以巩固和加深北皇的兴趣:“此事说来话长,我国现任国师明灭十八年前占卜得知自己的接班人在大陆极北苦寒之地的冰海雪原,不远万里赶过去,施法四处搜寻,为此吵醒一只上古凶兽,将其击毙后从凶兽腹中挖出一枚凤凰蛋。 带回汝国,抛入两千度铁水中浸泡了一年才祛除凤凰蛋中的寒气,成功孵化出一只真火凤凰,便是朕身边的这位本国圣子——班若。” 也许其他人仅将凤凰的身世当个离奇的故事听,梵花听完心里却起了另一番异样波澜,想起至今仍躺在尘城火府密室冰块上保鲜的火哥哥: 上古凶兽?不会刚好是吸走火哥哥魂魄的那只吧。 十八年前?也就是上古凶兽吸走火哥哥魂魄的两年后被汝国厉害的国师反杀。 那火哥哥的魂魄是不是……就这样……没了? 第一七七章北国风云22惊,叔嫂通奸!? 无晴在不敢接收某人秋波的艰难时期假装自己在认真观赏场中的文艺表演,逐渐发展成正大光明地发呆,光明正大地清空脑子,想自己要想的人。 直到传来她和汝皇的对话,他的状态才从正大光明看着文艺表演发呆变成正大光明看着她发呆。 看她娇艳欲滴的容颜和威风凛凛的龙韵,便是一阵眼饧耳热;看她当众与他国皇帝对答如流,毫不怯场,风头一时无两,对比当日在四风山荒村乱葬岗初遇时被妖兽伤害的羸弱模样,禁不住又是一阵心酸。 和白相一样,这位在心酸的时候也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她、她等下就会横冲直撞地向四哥(北皇)讨要我吗? 我还俗没几个月便有女子上门提亲,经得起哪门子推敲,人家肯定会在背后像某只猫妖那样呸我是淫僧,十几年和尚都当到哪里去了。 我不是淫僧! 我一直是个好和尚,是她祸害了我的佛心! 所以她到底会不会在这种大型公开场合向四哥提亲!? 冤家,简直是个定时炸弹,我不要待在这里担惊受怕! 她有脸当众宣布要纳一个“和尚”为妃,我可没脸听她当众宣布要纳一个“和尚”为妃! 被自己子虚乌有的脑洞绕得晕头转向的无晴,毅然决然别过脸低声请示北皇,说这里太吵了,他想回宫早些歇息。 北皇想七弟虽然还俗,须了长发,平日里的生活起居依然摆脱不了喜欢清静的和尚本色。 既然今晚七弟有遵旨来参加宴会,也陪坐了这许久,关键是他也跟白相一样暗中没看出七弟和南皇有何不可告人的猫腻,又何必为难自己仅剩的一个兄弟,便准予他离席。 无晴赶紧趁某人和汝皇对话,无暇缉拿他,脚底抹油,从大殿偏门俺老孙去也。 场外读者一脸懵逼地挠头:南皇啥也没做,怎么又跑了?原来你是喜欢玩“哈哈哈你来追我呀”这种游戏的和尚。 几乎是无晴一离席,坐在北皇另一手边的皇贵妃——鸾玉,马上跟年纪可以当她爹的皇帝丈夫说要出恭。 人有三急,北皇还能押着她不让去? 允了。 鸾玉袅袅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也从小叔子离开的偏门出去。 自古“叔嫂”就是个惹人无限遐想的名词,它的近义词是“通奸”——哇哦,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瞎说。 梵花心里为自己英雄救美的举动其实是有精打细算过的:一来可以帮小狐狸精脱困,二来可以报小鸟对她的人身攻击之仇;重点是三来,可以向提亲对象展示自己的王八,呸,王霸之气,抵消一些自己当初落难、得他出手相助时的各种吃瘪形象。 自然界中动物求偶之前不是都要先各种骚包地炫耀自己一番吗,她这个跟动物求偶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知道你求偶的时候你的公兽跑路了吗? 不怪她,她此刻整副心神都在火家美丽冻人的火哥哥身上,天晓得她是不是为了遥爷才对火哥哥这么上心。 梵花思来想去,既然上古凶兽是汝国国师击杀的,她便决定找个国事清淡的时节亲自去一趟汝国,请教汝国国师当时的详细情形,顺便了却一桩她想去女尊国开开眼界的心愿。 考虑到未来有求于人家小鸟的师父,跟小鸟的关系便不好闹得太僵,本来她还想怂恿汝皇叫小鸟恢复真身绕场飞一圈,现在只好作罢,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啊。 你可以怂恿汝皇一个试试,看是凤凰会听话地变出真身,还是你会被他喷火做成孜然味烧烤。 南皇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救了自己一命,当她出够风头,也可以说当她的骚包求偶炫耀环节结束,扭头想要看几眼无晴小宝贝吸吸他的欧气,却和场外读者一样懵逼地挠头:刚才发生了什么?人呢! 掉头问丈夫:“无晴呢?” 齐放闲闲地:“走了呀。” 梵花狗急跳墙,夺命连环问:“什么时候走的?走去哪里?他走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朕!” 齐放闲闲地:“为夫怎么忍心打断你难得一次的高光时刻。” “你……”梵花生生噎住唇边的话,换成其他说辞,“朕要出恭。”起身,又坐下,臊眉耷眼地问,“那个,无晴往哪里走的?” 齐放一脸看透她这个人似的嫌弃表情,直接用下巴指指无晴方才离开的大殿偏门:“就从那个门。” 梵花听完居然好意思又说一次:“朕要出恭。”起身,以慢于奔跑、快于走路的竞走步伐移向偏门。 齐放恨铁不成钢地白一眼她的背影,转而眼神杀向一直在跟前伺候他们吃喝的刘灯:“还不追上去,别让皇上在人家皇宫迷了路。” 刘灯慢半拍地:“喳!”快步去追那个小祖宗。 至于齐帝君,他才不去犯那个贱亲手将妻子送到侧室身边,然后看他们酸不拉唧地互诉衷肠。 辣眼睛! 熟悉的一幕重现,几乎是梵花一离席,对面的韩书封也马上请示汝皇:“姑姑,侄儿想去外面出恭。” 人有三急,汝皇还能押着不让他去?爽快地允了。 况且她还要赶着在南皇离席期间(她猜南皇是出去出恭了)拉上凤凰到北皇那桌,争分夺秒地与他交流两国未来合作发展的无限种可能。 上古凤凰就是她与北皇合作的资本之一。 韩书封提着袍摆,踩着小碎步快速移向梵花出去的那扇偏门。 他要和梵夫人独处,然后当面感谢她为自己解围,可以的话……冰天雪地,孤男寡女,可以的话你想干吗呀? 纵观整场宴会坐席,长得好看的基本都“出恭”去了。 这些痴男怨女,连出恭都要憋着一起上。 且慢,白相的席位怎么也空了!? 说回无晴。 他离开剧情远比歌舞表演精彩的宴会前线,形单影只地走在宫道上,听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的簌簌之声。 宫中的宫女太监大都调去忙活宴会事宜,冬夜下银装素裹的皇宫更显凄清,他孤单的身影被朦胧的月光越拉越长。 走到一组池塘边石凳,挥袖拂去凳上落雪,坐下来望着结冰的池面神游太空,不知道在想哪个小皇帝。 不消片刻,背后响起一道温温柔柔蜿转悦耳又充满柔情的女音:“亲王殿下。” 这道声音是……无晴回眸,见到站在雪夜月下的女子,一怔,从石凳上起身,张口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对面的皇贵妃鸾玉便激动地冲向他,虎抱。 他的脸当下就绿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被其他女人扑的时候好死不死看见另一个女子,一步两步,踩着魔鬼的步伐向他逼近,伴随而来的就是永不会退出潮流金典的“抓奸抓双”名场面。 第一七八章北国风云23唐僧和盘丝洞蜘蛛精 月光水银般从天上流泻而下,鸾玉白里透红的鹅蛋脸依偎在无晴胸口上,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梵香让她醉迷,搞不清楚状况地唤回从前对他的昵称:“几帐哥哥,你为什么不早一年还俗?” 哦豁,几帐哥哥,叫得好缠绵悱恻,好肝肠寸断,后半句对白还有极强的故事性,让真·被迫分离的梵花以为这对叔嫂才是真·被迫分离的恋人。 背景音乐起:“?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他一定很爱你,也把我比下去……”(阿杜) 无晴慌忙推开莫名其妙抱住自己的鸾玉,为时已晚,该看不该看的,都被明明应该在大殿和汝皇对话却从天而降的冤家看见了。 银月下她面容肃穆,毫无波澜的双眸反射出赫赫森冷的寒气,直勾勾审视着跟自己名义上的嫂子抱作一团的他。 无数思绪在无晴脑中绞成一堆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如寒蝉僵鸟,僵立当场。 梵花气炸了。 他一躲再躲,她就算再有怨言不还是犯贱地追出来,打算好好抱一抱他,再说些下里巴人的甜言蜜语让他知道只要他回到自己身边,当初在尘城的不告而别就当夫妻间的隔夜仇,一笔勾销了。 结果,呵,她还真是犯了个大贱! 鸾玉在她的几帐哥哥推开自己的时候作势还要不管不顾地再抱,到底没让爱情蒙蔽了双眼,余光惊讶地瞥见距离他们两米开外的南国皇帝。 意识到贵为皇贵妃的自己抱小叔子的一幕被看了个精光,一下子脸色发白,又故作镇定地面向她福了福身,温婉道:“长盛帝万福金安,天寒地冻,怎不待在大殿中享受美酒佳肴,因何至此?” 梵花故意晾着与鸾玉站在一起的无晴,呵呵假笑:“朕出来出恭,不想贵国皇宫这么大,走着走着,竟迷路了。”再故意用发现猫腻的暧昧眼神在他们之间扫来扫去,饶有兴味地问,“二位又为何冬夜站在池边受冻?” 三人间鸦雀无声,充满一股尴尬的紧绷气氛。 鸾玉脑子飞速转动想着掩饰的借口,暗怪自己刚才不该轰走陪她出来的宫女。 如果让宫女把把风,至少能在南国皇帝靠近的时候提醒她及时和小叔子保持距离。 旁边心神不宁的无晴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是,我们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握紧拳头,怄自己怄得要死。 离开她以后自己曾那么痴痴地想着她、恋着她,得知她要来北国,更是憧憬很久没见的他们再见时的场景。 他不想,他不要他们重逢的第一句话竟是解释自己大晚上和嫂子没有什么的腌臜事! 早知道就不该怕她还在气自己的不告而别,怯懦地躲她;早知道下午就该和她相见,管她是要讽刺挖苦,还是要恶语相向……总之怎样都比被她目睹他和其他女子拥抱的不堪一幕来得强。 他不想,他不要,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这种甜中混着玻璃渣的气氛,要不是现场有个鸾电灯泡,小两口早抱作一团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双剑合璧了。 鸾电灯泡不知道他们早就私定终身,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解释她大晚上和小叔子抱在一起,还真给她想出来了:“长盛帝,确实如亲王殿下所说的,我们不是你看见的那样。本宫也和你一样出来出恭,看见亲王殿下坐在池边,便过来问候一句。不想池边地上结了薄冰,本宫踩在上面滑了一下。要不是亲王殿下及时扶住本宫,本宫可真要摔惨了。” 多么牵强的解释,都把梵花逗笑了,故意看着无晴,笑嘻嘻地对鸾玉道:“原来如此,皇贵妃可要更小心一点才是,朕……” 没说完,听见背后有人喊她:“梵夫人。” 韩书封小跑过来,喘息着哈出一团团白雾,脸蛋冻得红扑扑,表情却是笑盈盈的:“梵夫人,可算追上你了。”看向另外两位北国皇族,福身问安。 虽然奇怪大冬天的晚上他们叔嫂两人怎么站在一起,但他没有梵花对他们那么感兴趣,也就没有发散思维去猜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 “小郎君,外面这么冷,你跑出来干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梵花就已经想到他准是看见自己跑出来才跟出来的,就像她跟着无晴出来一样。 “我……”瞥一眼站在池边的两颗电灯泡,“出来出恭。”腼腆地对她傻笑。 梵花这回是真被逗笑了:这一个两个的,包括她自己,都是尿遁大师。 无晴却因为她笑给其他男人看,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现世报) “出来也不知道披件厚披风,瞧你冻的。”梵花握住他的手,拔凉拔凉的。 “我忘了。”韩书封露出招人爱的羞涩腼腆样儿,“梵夫人的手倒是很暖。” “走,我在路上跟你说为什么我的手很暖。”回头招呼被他们晾在一边的两位,“朕和韩公子先走一步,天寒地冻,两位也早点回到宴会上吧。”牵着小可爱缓步离开。 这是故意摆个姿态膈应无晴,惩罚他不守夫道。 哼,法力那么高强,居然能被一个弱女子得手! 以及两人间的那种气氛一看就是以前认识,可恶,最好别被朕挖出来你们以前是什么“唐僧和盘丝洞蜘蛛精”类似关系的老相好! 第一七九章北国风云24领导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嫉妒,多么美的词儿呀。 男人越嫉妒,越容易爱上你;女人越嫉妒,越容易生气离开。 梵花嫉妒抱无晴的鸾玉,负气牵着韩书封双宿双飞。 同样的,无晴嫉妒和梵花双宿双飞的韩书封。 寒风来袭,仿佛长着小刺儿,扎得无晴心肝难受。 当日他不告而别让阿花有多难受,今日连本带利都报应回来了——通过宠爱另一个男子的方式! 无晴醋火攻心,连路也不想走了,直接施法一口气飞回自己住的宫殿,飞之前连招呼都没跟鸾玉打一声。 鸾玉等到视线中看不见南国皇帝两人,摆好天真无邪的迷人表情,一扭脸:“几帐哥哥……呃???”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白耀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暗处津津有味瞧了半天热闹,几位位高权重之间的你来我往,给予他无尽的乐趣和猜想。 收起八卦之心,表情恢复严峻,盘胸认真苦恼起一件正经事:为上司分忧解难躲起来打探亲王殿下和南皇究竟有没有旧情,却无意间发现上司的头顶有点绿。 请问该不该告诉他? 在线等,挺急的。 白相,一个男人这么八卦,小心以后娶不到老婆。 白相:要~你~管~ 宫道的积雪上灯光柔和,梵花牵着韩书封默默无言地走着,很有几分浪漫宁静的氛围。 本来寒气袭人的冬夜,却因为多了只温暖的手牵着他,让韩书封心里很温暖,很踏实。 眼瞅着再不开口说点什么就要走到宴会大殿,而且她还严肃着脸,目不斜视,像是没有开口的意愿。 为让两人之间变得亲热几分,他主动没话找话道:“梵夫人,方才在殿中谢谢你为封儿解围。” 梵花一路上脑子都绕着无晴转,小可爱突然出声,她慢半拍地回答:“啊?哦,没什么,举手之劳,朕看出你不想跳。” “就是,姑姑她也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梵花不好对汝皇的做法发表意见,不响。 韩书封心里权衡着要不要告诉她姑姑要让自己嫁来北国和亲一事,三思后决定不能这么唐突。 依目前两人的情分来看,就算告诉她和亲一事,她顶多安慰自己两句,根本没感情基础纳他为妃,况且还要承担得罪姑姑的风险。 和亲一事虽迫在眉睫,还需急事慢做才是。 打定主意,便又没话找话道:“梵夫人,你刚才说要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手这样暖。” “来,给你看个东西。”放开他的手,拉起阔袖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皓腕,心念一动,召唤出鎏金龙纹镯,用一种炫耀的快活嗓音说道,“都是它的功劳。我们梵家的传家宝,本来是传给放放的,朕出访北国,放放就摘下来给朕戴,让它保护朕。” 名门大家出身的韩书封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鎏金龙纹镯还不足以令他露出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情,倒是被心上人的皓腕吸引住目光。 细瞧了好几眼才拉下她的袖子盖住手臂:“别受冻着凉了。” “哎。"梵花应道,牵回他的手重新移动脚步。 交流几句,两人间的氛围确实亲热了几分,然后她就看见从夜色中跑来一个人影,定睛一看:“刘灯!” 刘灯哈着腰手撑膝盖,大吐舌头,喘得快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皇、皇上,奴才出来、出来找你,结果迷路了,你没事、没事吧!” “刘灯,朕看有事的是你。快别说话了,朕给你顺顺。”赶紧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第一次上手摸刘灯,让她摸出了新发现:咦喂,刘灯的后背摸着还挺硬、挺壮硕的嘛,真没看出来他的身材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款的。 刘灯撑着膝盖往后挪两步,让自己的后背与她的手分离:“皇上使不得,奴才缓缓就好了。奴才也是担心皇上的安危,结果越担心,越找不着路,途中问了北国太监才找准宴会大殿的方向。” 韩书封想了想,贴心道:“梵夫人,我们一起回去的话怕会引起旁人不必要的猜想,封儿想先行一步。”主要是不想让姑姑看见自己和南国南皇走得这么近,让她警惕夜长梦多,加快和亲的谈判速度。 梵花也不想送人头给自家的管家公碎碎念,立刻同意:“还是小郎君想得周到。” 韩书封扭扭捏捏地:“梵夫人,你别叫我小郎君了,叫我封儿吧。” “呃……嗐,行!”称谓而已,梵花不做多想,同意后马上试叫了一声,“封儿。” 韩书封也马上答应道:“哎!”扭身扑闪着翅膀,快乐地飞走,根本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儿。 梵花在被他背后弯起一抹宠溺的微笑,然后就风马牛不相及地吩咐刘灯:“刘灯,帮朕搞一套北国太监的衣服。” 刘灯苦哈哈地:“可是皇上,奴才跟北国太监不熟啊。” 梵花器重地拍拍他的肩头:“你们都是同行,聊聊各自在本国的职业现状和发展不就熟了。” 刘灯苦哈哈地:“喳。” 领导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梵花看他满脸的社交恐惧症,干脆亲自下场指导:“你这样,你找几个南国太监陪着一起搭讪北国太监,聊嗨之后就提议互相交换一套各自国家的太监服当做纪念品。” 就你鬼点子多。 宴会大殿,王者归来的梵花坐回到丈夫身边。 齐放问:“怎么样了?” 梵花不想提刚才那档糟心窝子的事,装傻充楞地:“什么怎么样了?” 齐放斜睨她一眼,没有接茬儿。 梵花便装傻到底,还和对面的韩书封挤眉弄眼了两下子,其实心里想的是:马蛋,她的心是有多大才会跟放放说无晴和嫂子勾勾搭搭,朕和北皇的头顶都有点绿! 等眼睛空闲下来才发现汝皇左膀右臂中的一个不见了踪影,问丈夫:“小鸟人呢?” 齐放闲闲地:“飞走了。” 梵花露出兴奋的吃瓜表情:“朕缺席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好戏?快给朕补补课。” 齐放闲闲地:“大概是被汝皇拉着满场消费他身为凤凰的知名度,烦了,就拂袖飞走了。” 梵花拍着大腿大笑:“该!做鸟难,做名鸟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