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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浴室里顶灯刺啦一闪,忽然熄灭了。 漆黑一片,只有一面镜子在反光,荆雨夜视力不错,他转身去按门边的顶灯开关,顶灯又闪了闪,覆而明亮起来。 他小小松了一口气,要是灯坏了他可修不了,然而等他回过身来,却只见原本水雾朦胧的镜面上,竟然出现了一排用手指描摹出的字,滑下的水珠就像滴落的鲜血一样—— “啊喵——”他瞬间头皮发麻,反应过来时,后背已经抵在了浴室另一头的墙面上,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什么都没有出现。 半晌,只有那行字—— “你被人跟踪三天了。” 且不说这行字是什么意思,在没有感知出危险后,他推开浴室门把每个屋子都转了一圈,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奇怪…… “你是谁啊?有人在吗?”荆雨重新回到浴室,但这一次,镜面上水汽消散,没有任何动静。 他只能回到客厅了,一边看电视安抚自己一边偷吃小鱼干,顺便思索那句话的意思,按理他怎么可能被人跟踪了三天还未察觉,可若是真的,跟踪他的人修为一定比他高深很多……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到底谁在他的镜子上写字? 总归小心一些不是什么坏事,荆雨打算等到天亮之后给苗刚去一个电话。 结果第二天清晨,他是被一声接过一声的喊叫惊醒的,他几乎一纵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跑到窗户那儿循声去看,晨雾与浓烟交织,对面单元七楼的一户人家着火了! 窗内闪烁出隐隐的火光。 有人报了火警,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等到荆雨换好衣服跑到小区楼下,花园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基本上都是老头老太太。 因为当天是周末,这个点钟年轻人基本还在补瞌睡,荆雨在人群里就显得非常打眼,他听见周围的老人恐慌道:“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自焚案了!” “没想到会在咱们小区!” 荆雨:“什……什么?” 自焚?是有人蓄意放火烧了房子吗?他太不懂人类嘴里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远处楼道口不断地有人跑出来,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从菜市场赶来的老太太哭喊着道:“是我家隔壁!我的大孙女还在屋子里睡着呢,天呐!” 老太太话音落下就要往楼道里冲,让其他人赶忙拦住了,“危险!都烧起来了!万一液化气罐子炸了怎么办?” 老太太差点晕过去,“可是我大孙女还在上面!” “太危险了!等火警吧!” “别拉着我!我要去救她!”老太太极力挣扎着。 荆雨忽然伸出手按住老太太的肩,“你家房门号是多少?我去。” 一瞬间周围全都安静下来,老太太嘴唇嗫嚅了几下,颤声道:“小伙子你……你……” 情况紧急,荆雨没了耐心,又问了一遍。 “703……我反锁了门!钥匙——” “不需要!”荆雨飞快地朝楼道里跑去,这个时候基本上听见动静的都知道情况不妙,集体往外跑,只有他一个人逆行而上。 到四楼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个披着被单的年轻人跑下来,狼狈的年轻人一把抓住他焦急大喊道:“你疯了吗?!楼上着火烧起来了!有什么东西能比命还重要?!” “有个小姑娘还在上面!” 年轻人骂了一声靠,把身上的湿被单扔给了荆雨,自己打着光膀下去了。 会不会烧得太快了!荆雨心下惊疑,距离他听见人群嘈杂声到现在,不过十分钟,火势迅速蔓延,上到五楼就彻底没了人影,六楼浓烟滚滚,铺天盖地。 荆雨闭着气息冲进浓烟与火光最旺的七楼,良好的视力穿透黑烟,703正好就对着楼梯口,可是门却是开着的,根本不像是老太太说的那样反锁了房门。 荆雨还以为是有人先一步带走了孩子,结果紧接着就听见一声细小的呼吸声。 荆雨在住户门口的墙边找到了小丫头,被烟熏得已经晕过去了,大概只有四五岁,他赶忙用湿被捂住孩子的口鼻往回跑。 直到一鼓作气下楼,消防车已经到来,专业消防员就绪,旁边焦急等待着孙女的老太太哭得整个都软在了地上,直到看到荆雨抱着小孩出现,不知从哪儿攒了一口力气爬起来,抱住心肝大孙女,失而复得地嚎哭,转眼还要给荆雨跪下。 荆雨吓得摆手,因为脸上被烟熏得灰扑扑,赶来的医护人员急忙问他有没有受伤,他说没有,倒是小丫头被紧急送往了医院,估计耳膜食道粘膜都有不同程度的熏伤,老太太跟着救护车走了。 荆雨没来得及向老太太确认是否真的反锁了房门,倒是准备回家的时候,他余光瞟见不远处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只一个眨眼就消失不见。 这一大早的折腾,让他心绪不宁,险些把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下午还要同苗刚一起见一见公安部的几位领导,混一个脸熟!他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自己,再次出门,对面单元的火势已经被控制住。 有电视台的记者正在采访小区的居民,荆雨路过的时候让人认了出来,记者赶忙追着他把他拦下,说是希望对他的见义勇为做一个简要的采访。 荆雨吓了一跳,摆手道:“抱歉,我赶时间,我要走了。” 记者与摄像随着他走了几步,问道:“可以告知您的名字吗?” 荆雨第一次被人采访,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的名字,只好再次摆摆手,示意自己要走了。 这样一个小插曲,莫名地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些归属感,像是融入了人类社会,为社会作出了贡献,因为饭局而紧张的心情也开始松快起来。 入夜,饭局过后,苗刚开车载着他回到住处,此时火灾呛人的烟熏味已经散去不少,只是小区里人心惶惶,气氛与平日不同。 苗刚安抚荆雨道:“好好准备考试,这些天最好还是别在家里生火了,我总觉得不安全。” 荆雨点头应下,等到家之后才想起来,他忘记寻问苗刚关于镜子和跟踪者的事情了。 他洗了澡出来,电视里正播报着地区新闻,镜头拉到市立医院,一个小女孩捧着爱心人士的花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记者问道:“你还记得是谁救了你吗?” 小女孩点点头,“是一个大哥哥,他抱着我的那会儿特别想睡觉,而且他身上很冰,不过他很厉害,我怎么也打不开的门,他一下就打开了。” 三日后,荆雨准点从图书馆门口出来,路过边上一辆路虎,车窗缓缓坠下,有人探出头对他喂了一声。 荆雨回头。 车窗里的青年染着一头银白色的发丝,抹了发胶凌乱地向上呲起,他的眉眼极是漂亮,连薄唇也若有似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