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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数目,如今正逢战乱之时,兵器损耗尤其严重,益州的几个城加起来,库房都不知道有没有个三五千把。 这年月,除了粮食之外,最缺的就数武器了,如今营地的小兵,是一把刀几个人使,平日训练,就一根棍棒喊打喊杀,棍上连个枪头都没有,军兵军兵,若没武器在身,还参的什么军?叫的什么兵啊!真要打进来了,手无寸铁,连只鸡都杀不死,别说是杀敌人了。 自听说铁窑建了起来,铁料堆成了山 ,人手一件武器在望,这营中几百号人,简直炸开了锅,个个热血沸腾,挥拳踢腿,恨不能现在就能拿到手,舞个天花乱坠,建铁窑也更加卖力。 伙夫回到厨房,正烧着火的小兵道:“我怎以看谢大人脸色不好,来的又晚,是不是累病了。” “胡说,大人身强体壮的,哪来的病。”伙夫伸手拿了大海碗,一眼就看到烧火小兵嘴上的内渍,舔的再干净,也是油光铮亮的,抬脚便踢了过去,“偷吃肉了,撑不死你。” 小兵知瞒不过去,立即装傻,妈个鸡,守着一大锅肉,没偷也是偷,骂两句吃进肚子的肉也不会掉出来。 伙夫骂骂咧咧的,才走到煮肉的大锅处,自热气腾腾的猪骨中,捞出一块瘦中带肥的大骨,刷刷几刀便将上面的颤颤巍巍的熟肉片了下来,放到板上,手起刀落,将熟肉的切成片,一收一抹,装了满满一大碗,再飞快的拣了三个烧饼,五个馒头,就要端出去。 “昨日留的鹿骨鹿鞭汤,不如给谢大人送去吧,那东西可大补。”小兵想偷着两口,都被伙夫好顿胖揍,随即有些讨好的道。 伙夫当即白了他一眼,从小灶上取了汤端出来:“关你什么事?把你能的。”啐了口后,端了饭菜出了伙房。 …… 外面寒风凛冽,伙房却是暖和,虽然过了早饭时间,人少,但一些城门的军士换了哨,会进来吃一口热的,三五个掀了帘子,见谢大人在,倒也没往上凑,不过三五七个熟识的坐在一起,边吃边偶而看看大人,悄声低语。 “昨个一路运进城的铁料,连车都压漏了?那十几车没个万八千两银子,可拉不回来。” “可不是,听说路上还遇到了鞑子,被大人的人马打的落花流水……” “那些不开眼的蛮贼,这回是撞到阎王爷手里了,只有咱家大人抢人的份,哪有别人抢他的份儿。” “哈哈,就是,听说大人这次把难民全接进外城了。” “大概是担心一旦攻城,这些人没地方躲吧,本来就不归大人管,大人也是仁至义尽了。” “可不是,听守外城门的人说,这几日又来了三五百号流民,全都是奔着大人来的,外城的锅又加了三口,合着原来的那些,整整一千多号人!算算,到来年春还有三个多月,来年秋还有大半年,光是米粮耗费就够大人头疼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话的军士压低了声音道:“咱们现在不缺粮,库房才运了十几车的粮草,现在就连外城的流民都能吃饱饱的,你瞧瞧我们手里的伙食,全是干货,变着花样好吃又耐饿,两日还能见一顿肉,那是实实在在的肥肉,咬一口,全是油。” “对,大人肯定是又弄到银子了,否则也买不到外城那堆铁料,现在铁可金贵着呢,大人有法子弄到,可真有本事……” “那是,我就是觉得大人有本事,跟着他有肉吃,才参的军。” “那你说,大人这银子从哪弄的?之前是带我们剿匪,可现在那些流匪,见到大人的兵马跟见了鬼似的,吓的屁滚尿流,三十里内无人敢扎寨。”语气不无得意及可惜,说完,几个兵士笑了。 …… 他们以为声音压的低,可坐于中间的谢大人,已经听到了。 那脸色可没有半分军士口中的得意,若说起来,简在是窘迫二字不足以道,当初接到卫安城的时候,是座空城,一群穷兵,家徒四壁,库房里别说是银子,连只耗子都没有,既要建外城还要养一千多号人,剿匪是无奈之举。 一城守备军,居然靠匪徒抢来的金银养活,说出去,也是沦为笑柄,不是甚么光彩之事。 …… 伙夫将早饭端了出来,五个白生生,成人拳大的馒头,跟黑面天壤之别,摁下去,便是个指印,看着便香甜的很,大饼薄软用来卷肉吃,也是十分的香,再就着一碗肉汤,在寒意瑟瑟的军营里极是享受。 见守备大人将肉汤一口喝下半碗,“这什么汤?一股怪味儿。”他边问边几口咽下一个馒头,伙夫犹豫了下,凑近了道:“大人,这是……鹿鞭骨头汤” 谢承祖没听清,眉头一挑,咬着馒头看向他,“鹿什么汤?” “大人,就是昨日,那头鹿……” “鹿怎么了?”谢承祖蹙紧了眉头。 提起那头鹿,便想起昨日为点肉血大打出手的几个人,那难看的吃相,当是军纪不严了。 回程的时候,遇到几波胆大包天来劫车的流匪,还有一伙明显来寻仇的鞑子兵。 好在谢承祖有备而来,随行这一队挑得全是精兵强将,个个身经百战,损失近乎于无,顺带发现头林间鹿,当场被他一枪毙命,鹿可是好东西,全身连肉带血都是宝。 他虽明说了,见者有份,却没想到,将鹿扔到伙房,不过出去一趟,回来后,从头到脚分了个干干净净,连碗鹿血都没留下,好在伙夫留了点筋骨。 “那头鹿的鹿鞭,还有几根鹿大骨,我悄悄留着了,这都是对男人身子骨好的东西,小石头死皮赖脸的要,我没给,就是专门给大人留着的,刚才大人喝的那碗汤,就是,喝了这个,连熬个三天两宿都不累,好东西……” 伙夫满心好意,但男人,尤其是年轻,还是未婚娶的男人,本身筋骨就壮,既不阳亏又不精损,白白补了一碗鹿鞭汤,那感觉。 谢承祖刚把那大汤碗剩下的汤倒进胃里,就听到这番话,虽打过鹿,可这东西从来未喝过,一时间愣了下,看了眼空碗。 伙夫以为大人想问鞭哪去了,他不待问便主动解释道:“鹿鞭我切成三段,煮化了一段,大人喝的这碗,还有两段,晚上杀只鸡,给大人熬成鸡汤,再填些参,这样更补。” 本来未说,还未觉得,这么一说,只觉得那碗汤一下肚,整个人都热了起来,他忍不住伸手打断他,“好了,剩下的不用给我,给小石头,他刚娶妻,正需要,给他送去。” “大人……” 谢承祖赶紧摆了摆手,“去忙吧。” 待人一走,他急忙摸了摸鼻子,未见着血。 “鹿鞭?”他将空碗往桌上一放,这不火上浇油吗?匆匆把东西吃完,起身离开了伙房。 …… 虽是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