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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再坐视事态的发展,上前一步,朗声道:“萧盟主,石掌门,杀害萧少盟主的凶手罪大恶极,有我们能做的定当义不容辞,只是我与瑞文确实对此事一无所知。” 萧翎道:“段大侠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 我进一步道:“萧盟主不妨再信任我一次,瑞文与萧少盟主无冤无仇,不可能作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我话音甫落,便有人叫道:“无冤无仇为何萧兄的伤口是青素所致,谁都知道……” “住口!”石天门打断他。 我心下一沉,谁都知道青素是我赠与瑞文的宝剑,他一向贴身携带,这下我们两个谁也脱不掉嫌疑。 瑞文冷笑道:“原来弄一把劣等仿制品,就能把你们耍得团团转。” 天知道我多想效仿石天门对他吼一句“住口”。 石天门的脸色几经变换,最后扯开嘴,对我一笑。 “事出突然,只能委屈段大侠与颜公子在这院中多留几日了。” “当然,”我道,“还是那句话,有段某能帮上忙的地方,义不容辞。” 石天门与萧翎对视一眼,带上义愤填膺的小辈们转身离去,只剩下几个武功高强的门徒留守院外。 我暗叹,这是要软禁我们啊。 林长青驻足在原地,似乎有话想对我说,但是被石天门一声轻呵给叫了过去。 我想不通他方才为何要帮我,摇摇头,转向更为头疼的两人。 我先拉起林朗,伸手探了探他的经脉,好在并无内伤,吐一口血权当降降他的热血了。 “你继续鲁莽行事,小心丢掉小命。” 林朗满不在乎道:“有两位师父护着,怕什么?” 瑞文从房梁上跳下来:“怕你尿裤子。” 林朗脸一红,挠挠耳朵:“颜师父不要说出来啊。” 瑞文道:“我几时成了你师父?” 林朗黑溜溜的大眼珠转了转,道:“拜了师父不就等于拜了你。” “小聪明倒挺多。”瑞文在他头上不轻不重地一拍。 我顿感欣慰,不枉我头疼一场。 “你们处的不错,是我白担心了。” 瑞文猛地收回手,林朗打了个哆嗦。 “师父,你的表情怪怪的,看得我心里发毛。” 为师不过是希望你们两个和睦相处,有何可毛的。 我问瑞文:“接下来怎么办?” 他道:“该我问你吧,你想远离是非亦或是留下来看戏?” 我眉头一皱:“萧少盟主尸骨未寒,你该谨言慎行才是。” 按照剧本,被陷害是瑞文走向魔道的第一步,他本是亦正亦邪的人物,被武林正道逼害索性顺着他们的意当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我原计划同众人一般怀疑他,可惜事到临头,总想还他一个公道。看剧本时他只是无关紧要的几行墨迹,真到了境况中,方知相处了二十余年的人不是一张纸,一片墨迹,而是有血有肉的我的重要的人。 奈何眼前的人半点不会领情。 “萧怀离会死只证明他技不如人。” “真亏你这个头号嫌烦说得出口。” 瑞文忽然正色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送我的青素沾血的。” 他的神情那样认真,我几乎就要信了,好在林朗打破了我们的沉默。 “师父青素是什么?” 我解释道:“是我少时送给瑞文的一柄软剑。” 少时瑞文心比天高,什么兵器都如不了眼,我在他生辰之前亲自爬上浩然峰,求了剑庐老人三天三夜替他寻得稀世宝铁才得了这把名列兵器谱前三的宝剑。 瑞文拿起剑后的第一句话是“别以为我会喜欢”,但是此后多少岁月都没有放下过,可见他口不对心的扭曲性格早已形成。 我一面回忆着,一面揉揉他的头:“是把好剑。” 林朗激动道:“可以缠在腰间,藏在腰带里对不对?我早就听说书先生说过,世上真有如此柔软的利刃吗?快让我瞧瞧!” 瑞文道:“等你有本事近我的身,自然能瞧到。” 林朗愣愣地看向我:“什么意思?” 我道:“待你勤加练习,功力小成,瑞文便让你看了。” “哦哦哦,我这就去练功!” 林朗跑到墙角,双手一撑地,做了个倒立,对瑞文喊道:“颜师父看好了!” 我好笑着摇摇头,没心没肺是少年的天性。 瑞文看了看我道:“想不到你还有哄孩子的天赋。” 我道:“是你不要教坏了他。” “既然怕我教坏他,又为何让我去教。” 我见话题绕回了原路,索性避而不谈。 “你不是出去了,怎么半途回来?” “你在这,我只能自投罗网。” 竟成了我的错。 我叹道:“一场盛事变成一场惨剧,希望萧盟主能看开。” “你转移话题的本领并不高明。” “我知道。” 我和瑞文相处这么久,大概最大的长进就是脸皮了吧。 我等着石天门的下一步动静,没想到先行动是詹廷芳。 “段大侠,我有话对你说,”她意有所指地看向瑞文,“单独的。” 我也看向瑞文,见他没什么表示,随她走到午后的竹林中。 院子已被围住,到处都是监视,料想詹廷芳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詹姑娘请说。” 夜色蒙蒙,詹廷芳立于斑驳交错的竹影中凝望着我。 “我们飞刀门看似风光,实则不然,飞刀门武功绝学因其属于至阳之招,是以传男不传女,没想到天意弄人,男丁日益稀少,到了我这一代竟只剩我一个独女。” 她低下头,眉宇间掠过一丝黯然。 “比武招亲招来的不是我的夫婿,而是下一任门主。慕名而来的人亦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那本秘籍。我不愿做一个摆设,一个附加品,我要一个真正敬我,爱我的夫君。” 我道:“我相信詹姑娘一定能寻到如意郎君的。” “我也相信,”詹廷芳抬头一笑,“段大侠可知我为何要对你说这些?” 清丽的笑颜被一层薄雾蒙住,我用力眨眨眼,眼里聚起的雾气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浓厚。 不好,是软骨散! 詹廷芳接住我无力倒下的身子,用温软的帕子在我脸上细细擦拭,令人迷醉的异香霎时间浸泡住我的五官。 “因为啊,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发现你不近女色,或者说不善于应付女人。不管是我也好,箫音音也好,同你说话时,你都是心不在焉的,纵使你极力掩饰,你游离的眼神却出卖了你。所以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下药最合适呢?不是颜瑞文同你说话的时候,而是我同你说话的时候。” 冰冷的手覆上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