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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 虽然平日里风里来雨里去,皮肤是粗糙了一些。 他抓住我的手,非常自然地勾起食指,从我的太阳穴一路滑到下巴,而后轻轻挑起。 “嗯,眼圈发黑,不是劳碌命就不要拼命往身上揽事。” 我莫名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脸颊发热,挣开他的手,道:“我不是揽事,是尽责。” “是,你是大侠。” 他目光扫过我腰间的长剑,神色一缓。 “很难找?” 我含糊地回了句“费了点心思”。 他道:“多此一举。”嘴角却是为不擦地弯了弯。 没了林朗那个聒噪的家伙,我和瑞文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喝掉了一壶茶,喝得我肚子都快半饱的时候,抬眼望去已是红霞布满天了。 我若有所思地敲了敲空茶壶,听得叮铃两声脆响,放下茶杯道:“今日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他道:“你何时学会关心我累不累了?” 我挽起袖口:“不是说想吃我亲手下的面吗,好好等着吧。” 他略一挑眉,但笑不语。 我推他起身,被他反手握住了双手。 他的手指节修长,根根如玉,连茧都是薄薄一层覆在指腹,全然不像习武之人,倒像个提笔练字的书生,同他的手一比,我的手自动降级为卖油郎。 这双漂亮的手,在我的手上细细摩挲,几乎要擦出火来。 我说话不由打了个结巴:“你、你做什么,我会洗手的。” 他不紧不慢地又摸了一圈,才放开手,负到身后。 “吃面之前先吃点豆腐,垫垫饥肠。” 语罢,慢悠悠地掀起衣摆,站起身。 “等你。” 我对着他的背影不满地嘟囔:“我可不会做豆腐。” 豆腐难做,面却简单,尤其是做给瑞文这种口味清淡的人。 只是…… 我要放下的作料不仅仅有盐,还有一味软骨散。 我从袖中摸出小小的瓷瓶,手指仿佛僵住一般,悬在沸腾的水面之上,迟迟无法动作。 ——我能说服爷爷作证,你能说服颜公子心平气和地出面受审吗? ——你比我了解他,他根本不在乎武林中的风评,不可能接受众人的盘问。 ——他相信你,只要是你下的,他定会不疑有他。 我闭上眼,詹廷芳的话在我耳边萦绕不休,刺得我头疼欲裂。 ——你是在帮他,等事情一过,他定会明白。 ——不过是暂时失去武功,有你在身边护着,他能出什么事? ——或者你是不相信我? 我在他的面里下软骨散,封去他的行动,再带他出去请詹落云作证,德高望重的飞刀门主会给他一个清白,而后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詹廷芳说得句句在理,我没有不信的缘由,可是为什么我会如此抗拒? 大约是因为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我亦不希望瑞文失了恣意不凡的风采,更不希望辜负他对我的信任。 罢了,我同他好好说说,他纵是百般不愿,顾及到我应该也会听进一二,这下三滥的手段不能用。 我欲将瓷瓶重新放回袖中,却不小心弄掉了庭芳的香帕,弯腰捡起的瞬间,奇异的香气再度覆上了我的口鼻。 甜腻的气息霎时冲淡了脑海中纷杂的声音,疼痛褪去,在一片晦暗中我明白了我的使命。 白色的粉末如雪花般飘落,融于汤水中,无色无味。 但愿瑞文满意我的这碗面。 我捞起煮熟的面,端在手中,一步又一步的向瑞文走去,每一步我都问自己“应该吗,不应该吗?”我脑子愚钝,想不出答案,唯有期望瑞文向从前无数次那般替我找到出口。 瑞文叹了口气道:“你就算盯到死,我也不会分你半口的。” 我垂下眼道:“瑞文,倘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恨我吗?” 他道:“你的意思是,你对得起天下人,唯独可能对不起我?” 我咬牙点下了头。 他放下碗,一手支颐,笑吟吟道:“很好。” “嗯?” 我当他在说反话,可他的神情中又看不出恼怒。 瑞文重复了一遍:“很好。” 他嘴角挂着笑,漆黑的眸子里染了烛光,像燃着一团小小的火焰,是难得温暖的情意。 “对得起也好,对不起也罢,有个唯独就很好。” 我心脏募得一阵抽疼,连忙掩饰性地别开头。 “吃了这碗面,你以后怕是永远都不想让我下面了。” 他不慌不忙地卷起最后一口:“你不用妄自菲薄,还没难吃到不能下咽的地步。” 我看着那近到嘴边的面,下意识地攥住他的手腕。 “不要吃。” 他一愣,继而笑道:“都说了不会分你,莫不是想从我嘴里夺去?” 我艰难开口:“面里有……” 砰—— 虚掩的门被大力推开,我一惊,瑞文已低下头将那最后一口面吞下。 “师父,我好饿啊……你、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林朗摸着肚子杵在门口,有些无措地看着我。 瑞文道:“没吃到自己煮的面当然伤心了。” 林朗闻言,一拍手道:“哎呀,师父你真笨,你煮的时候就该偷吃几口。” 瑞文道:“如此说来,你早上送我的面是偷吃过的咯。” 林朗惊恐道:“颜师父明鉴,我哪敢啊!” 我没心情听他们的逗趣,眼里只剩下瑞文那张翕动的薄唇,满心后悔,若是早一点阻止,若是…… 我心中六神无主,腰间一痛,是瑞文在我身上掐了一下。 他传音入耳道:“小辈看着呢,收收你的歪心思。” 我精神一振,恢复清明,但见瑞文眼中的笑意却是越来越盛。 “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你也不用看得这般入神。” “……” 是我小瞧了他,他这样的人,就算没有武功一样神采非凡惹人厌。 5 打发走了林朗,我收拾干净,合衣躺在床榻上,瑞文脱下外套并未急着上榻,而是弯下了腰—— 我募地睁大眼睛,手捂住嘴。 始作俑者毫无悔改之心地舔舔唇瓣,又是一个低头。 “方才一直盯着我的嘴唇不就是想讨点甜头吗,许你便是,我从不是个小气之人。” 之后一夜无眠,热度始终未曾退去,我满心如火烧,甚至忘了自己尚未用膳这件事。 早上起床,饿了一宿的胃泛着酸痛,我费力地推开门,想要招呼林朗去准备早膳,却见到南宫玉严肃地对我比了个手势。 我倏地直起身子,按上手中的长剑,耳朵微动,倾听院外纷杂的脚步声。 原来我不仅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