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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为他的前程。以他的才能参加殿试不是难事,但名次还是其次,谋得什么职位才是重点。有些便是状元,也有极少数被派去偏远地区做县令的;有些二甲通过家族关系也能进翰林院,皇上不可能事事都去过问。这便产生一些人终生怀才不遇,有些人什么都没有也能官运亨通。” 陆南浔看了看兮妍神色,继续道:“我是惜才,但皇太女也知我在朝中的骂名,怕是还没动手,弹劾的奏折都已经满天飘飞了。” 他说的事情是事实,在朝为官的多为世家子弟,为了防备寒门子弟进来占去份额,都暗地里互相帮助。这事要动,整个朝廷都没办法运作,父皇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他这么急匆匆跑来说这个,定也是为一己之私。 兮妍浅笑道:“听闻老太君上月屈尊降贵去一平民家为首辅提亲,事情还没成。”顿了顿,“又听说那女子是萧泓澄的亲妹,按理说首辅大人为了心仪的女子不应该袖手旁观才是。” 都是一样的难缠,但面对公主的和颜悦色总比面对萧泓澄的阴阳怪气好。 陆南浔软了背脊,无力道:“皇太女也知萧泓澄那厮有多清高,无论我怎么讨好,他都不领情,我怕我动手只会得到他臭骂一顿,这才来求公主。” 求?对于首辅大人偷换概念的事,小公主没有点破。 “首辅大人这是在为难我,我这个皇太女还没有册封,怎可在还被肯定的情况下就行使私权呢?” 所以你已经又了骂名,就不要担心多添一桩。 又被推回来,陆南浔便加点猛药。 “皇太女说的在理,是我思虑不周。只是若是上头不发话,我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无可奈何。” 兮妍微微蹙眉,父皇可以把萧泓澄当作是寻常人,但他还没有迈过血脉这个坎,总觉得若是成全自己与萧泓澄,就是把江山又送回萧家手上了。 陆南浔觉得话说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退。 兮妍思忖片刻,便决定找个时间与父皇聊聊。 ☆、桃李之争 宫内桃林的桃花已开到最盛,今日休沐,兮妍便陪着帝后来赏景。 远远望去,一大片粉色花海艳如朝霞;近看,风一吹,花朵就散了,桃树下一簇簇青草被花瓣覆盖得暗无天日。 皇后嫌泥土湿润弄脏裙摆,便同皇帝去八角亭坐着观赏。 皇帝不爱看这些,朝远处剪花枝回去插瓶的兮妍道:“费这些功夫做什么?喜欢就让花匠移栽几株回宫。” 金口玉言被风一刮,消散了,小公主愈行愈远,并未听见。 皇后浅浅一笑,“皇上闲时还练练刀剑,她每日都坐在书房,除了走路,就没别的锻炼。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她舒展一下身子骨,皇上就随她去吧。” 皇帝无奈摇摇头,“还像个孩子似的。” 皇后心中存了心事,佯装无意道:“也不知给陆首辅批命的是哪个高僧,居然如此灵验,说他的姻缘要等二十五岁才动。这不才翻了年,他迫不及待陪着他家祖母去提亲,连媒婆都不需要,生怕女方家觉得诚意不够。” 语罢见皇帝沉了脸色,笑容逐渐僵硬。 皇帝第一次觉得陆南浔如此不靠谱,他那么明显的意图,他不会不知道,居然还看上了萧泓澄的妹妹,都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也不知是与萧泓澄私下里达成协议,还是真看上那姑娘。 皇帝没头没尾说起往事,“我小时候看邻居家从外头砍了一截李树嫁接在院子里的桃树上,几年之后树上开的花一半粉色,一半白色。桃树以为自己根系发达,接纳一支小小的李树枝对它而言无足轻重,还异常照顾它;李树本是附生,原也对桃树心存感恩,但随着它的枝杆发展,每年结出的果子比桃树又多又甜而深得主人喜欢,自此开始与桃树争夺养分。” “当时我就在想,这到底是桃树还是李树,如今我心中仍旧没有结果。皇后阅览群书,可替我解解疑?” 皇后回答不出,云华道:“奴婢进宫前也见识过皇上口中的桃李嫁接,但奴婢见到的场景与皇上形容的不太一致。那李树安分守己不抢夺桃树半分风姿,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桃树上嫁接了李树。” 皇后怒斥,“皇上跟前,岂容得上你说话!” 云华立即跪下请罪,“奴婢一时失言,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无心去看云华,只沉沉望着皇后,“皇后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二月春寒料峭,皇后惊出虚汗,那黏腻的冷汗汇成一团,从脖颈一路往下流,就像是一条冰冷的蛇爬过。 兮妍拿着一小束桃花走进八角亭,笑问:“什么问题?母后回答不出,女儿可以帮着回答。” 皇帝让四喜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兮妍缓缓放下手中花束,这道坎终是来了。 坐下安抚地握着皇后放在膝盖上的手,正色道:“女儿觉得那是桃树。因为根是桃树的,无论李树如何讨人喜欢,没有桃树的根,它便没有活路,主人家的喜欢也建立在此。” 皇帝又道:“若是李树控制着桃树,再哄得主人剪去桃花的枝杆,无形中底下是桃树的根,上头开花结果的是李树,陈年旧疤掩饰一下,谁也不会再纠结这是一颗什么树。” 兮妍回:“若是落得如此结局,那也是桃树咎由自取,是它太放纵桃树,怨不得人。” “都说人非草木,谁能无情。花是花,人是人。人会思考问题,女儿就绝不会遇见这种问题,因为女儿不会纵容狼子野心之辈;便是女儿一时头脑不清楚让这种情况出现,为了及时止损,那也只能忍痛砍去自己的臂膀。” 答案很明确,皇帝心中依旧不曾放松半点。 兮妍又道:“母后似乎身子不适,不若先回宫,我陪父皇继续赏景。” 皇后身着橘红色宫装,本是极衬肤色的颜色,此刻她脸色发白,就像那散了花瓣的花枝。皇帝想到自己又让她无辜受罪,心中对她生愧,便让四喜送她回去。 八角亭只余下父女二人。 兮妍起身跪在皇帝身侧,与上一回不同的是,这回她心平气和。父皇是凡人,也有纠结不通的时候,她的目的只有打消父皇的疑惑。 皇帝看了一眼冰冷的地板,动了动嘴,也没有开口让她起来。 “敢问父皇,您介意的是萧泓澄,还是他姓萧?自古以来孩子都随父姓,只听人说这是我家血脉,没有人会说这是我们两家血脉,似乎都认为,孩子是属于父亲,母亲只是把他生下来。矛盾的是,又认定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那么既然孩子母亲已经成为自家人,又为何觉得孩子只是归父亲所有?” “而与之相反的就是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