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讶于柳祁的变化,说道:“你又好了?”那柳祁淡淡答道:“我体弱久病。也总是这样,挺一挺就过去了。” 挺一挺就过去,这算得上是柳祁的生活哲学。 魏略原本有些担心柳祁,可他看到的柳祁,确实平静自然的,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以至于魏略满腹体己话竟也没个说的由头。 柳思暴毙的消息一传入三危王城,敖欢就立即换上丧服,要为柳思服丧。并且他即日就入朝,要求三危为柳思立碑,承认柳思和亲公主、三危王妃的身份。柳思无论死活,只要是三危王妃,那就等于敖欢当上天家驸马。以敖欢的身份,是找不着比这个更好的亲家了。故敖欢穿着早就备好了的丧服,拄杖入朝,一脸悲色的恳求父王成全柳思的各种体面。看着敖欢哭得泪眼朦胧,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他多爱这位公主。大王子在一旁看着也是惊呆了,没想到敖欢脸皮这么厚、演技这么强。三危大王想着这事儿也没坏处,还能表示对天家的诚心尊重,也不顾忌自家孩子戴绿帽了,答应了这一波操作,让这儿子还没拜堂就当上了鳏夫。还是有点绿的那种。 既然柳思是王妃了,又要将她风光大葬,这王城自然也都缟素,看着似下雪了一般,银装素裹。柳祁的府上也很用心地挂上素色的绸带,且和一般人家外头做做样子不同,柳宅连内屋的牌匾上都挂上了纯黑、纯白的绸花。不仅他的衣着,连同出入的轿子也都换上了素绸。下人们都说柳祁这礼数做得太足,显得不怕忌讳了。然而,柳祁的脸上又无甚哀色,依旧风平浪静,波澜不兴。 在国丧期间,妓院不得营业。但这也是面头上的事情,那些浪客还能真为了一个别人家的媳妇死了就不逛窑子?只是改在一些庵堂里,妓`女打扮成尼姑,小官妆扮为道士,依旧接客逢迎。柳祁以往遇上这等应酬,都很少去,现在反而不大会拒绝。这天小破烂又说:“那大王子等人又请您去那个风月庵了。他们去得那样勤,倒也不怕肾亏。”柳祁嗤地笑了一声,又说:“哪里学来这些混话?”小破烂又说道:“您现在也去那些地儿了,若叫剑少爷知道了,可怎么好?” 这剑少爷,自然就是魏略。这魏略最近离开了王城,奉命前去接应柳离了。小破烂心里真实的想法就是:那柳祁平日还是想去那些风月地的,只是碍于剑略在家。现在剑略出了远门,柳祁就暴露本性了。其实看着柳祁的床伴从敖欢换成了魏略,这魏略还傻子一样啥也不知道,小破烂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数的。 在小破烂心中,柳祁就是个喜好纵欲偷腥的男人。 但这也不妨碍柳祁在小破烂心中大哥的地位。哪个大哥不风流呢?是吧!他是当人家小弟的,又不是当人家老婆,还管得着人家下半身的事吗? 不仅不管,小破烂还有意识地帮柳祁遮掩。 柳祁其实也知道小破烂的想法,只是笑笑,说:“我虽然去那些庵堂,但只是饮酒应和,又不过夜。剑少爷知道了也不怕。”小破烂连连点头。 因为敖欢的请求,妓院不得营业,大王子心里万般不爽,只说他死了个老婆,我连窑子都不能逛了!只是堂堂一个王子,想逛窑子哪能逛不上的?故很快有人介绍大王子去风月庵了。大王子看着那些风骚的妓人换上朴素的妆扮,觉得分外新鲜刺激,便又来玩儿了,还叫上了他党羽中的人。柳祁知道大王子心胸狭窄,不能一直拒绝,便也去了。这柳祁从少年时逛遍各式窑子,可谓京城首屈一指的窑哥,故柳祁也算是吃得开,应酬上一点不失礼,也算是让大王子对他多了些许好感。 柳祁以前对大王子只是尽面子上的尊重,应酬很少去,现在多了逢迎,显得分外忠诚体贴。大王子也觉得柳祁越来越顺眼的,既然不能一起扛枪,但能够一起嫖娼,也是能让情谊变得更深厚的。他对柳祁倒是越发的信任。 轿子已经备好,柳祁正打算出门,又听见下人来汇报:“敖欢王子又来了。”柳祁一脸不耐地说:“不是说不见么?”那下人又说道:“这次说是有重要的消息。”柳祁听了,仍不改脸色,说道:“我是不会见他的。以后不必再回了。”下人便恭敬地退下。小破烂总觉得很疑惑,不明白柳祁为何和敖欢弄得那样势成水火。 敖欢依旧吃了闭门羹,脸色倒很自如,听到了下人的答复就离开。剑骏跟在后头,只说:“您比这三顾茅庐还三顾了。也不知图什么?”敖欢却道:“他不见我是对的。不要抱怨。”剑骏却说:“若果您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跟他说,他又摆谱不肯见,那耽误了大事怎么办?”敖欢却道:“我们都知道,如果真有什么大事,我才不会找人通传。直接就杀进去了,没人能够拦得住我。” 自柳思出事以来,敖欢就颇为频繁地来找柳祁,理由很简单,也很无聊。他就是想看看柳祁过得怎么样,也想着为柳祁送上一点慰问。可是柳祁从不领情。有时工作场合上碰见,二人当然要说话的,但也是公事公办,不能提到内心的情绪。敖欢原想私底下找柳祁,柳祁却总避而不见。这敖欢经常上柳宅求见的事,也没瞒住人,大家也都知道敖欢经常想见柳祁,柳祁却一次也不见他。 剑骏有些不愉快地说道:“柳祁不给面子就算了,还让人到处说您求见,他不肯见,显得他多高贵一样!”敖欢便答道:“他既然要树立这个高贵的形象,好在罪妃、大王子面前显眼,那咱们就成全他吧。反正也不损失什么。”剑骏闻言冷笑道:“王子以前还说再也不理会他了,现在倒不像是这么一回事。”敖欢笑笑,说:“他现在是我的救母恩人,怎么能一样?”那剑骏倒是一句反驳都没得说了。 长长的巷子,因为要为车马而设,变得宽阔,柳祁的素轿从侧门抬出,在这巷子里稳稳地前进着。为了通风,轿窗是打开着的,敖欢在侧旁可以看到轿子里的人面。柳祁的脸上带着固有的骄矜,乌黑的瞳仁似带了点颓唐的深灰,却又被一闪而过的锐利所割裂。 剑骏低声说:“总说他身体不好,可我看他精神劲头挺足的。”敖欢闻言笑了:“可不是。” 柳祁从无颓唐的时候,他不允许自己懒怠,就算是死了爹死了娘,他都没有给自己放假。他从轿子上下来,脸色素白的,但眼神还是颇具睛彩。大王子等人见了他,都笑了,又说:“听说那敖欢老是找你啊,你怎么都不见他,要不给他个面子!”柳祁心想:“我要给他面子了,你这个心胸狭窄的傻饼又不知道怎么想我!”那柳祁却笑:“我给他面子做什么?”大王子又问:“他老找你干嘛呢?”那柳祁答道:“没干嘛,嘴上说是为了答谢我救了他老母,事实上,谁知道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