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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学校租了几辆公交车,不大,一辆只坐得下十几个人,那天风很大,伴随着公交车轰隆隆的声音,说话都要靠吼才能听得清楚。 江淮和余深选了最后一排坐下,车上一大股油漆味萦绕在鼻尖,江淮捂着鼻子皱了皱眉头,抬起手想要打开窗户,可窗户被关的死死地,他愣是用手用力敲了几下才勉强打开一点缝隙。 耳边是司机的催促声,同车的同学踩一个接着一个地上了车,不一会儿整辆车的座位都坐满了,由于人多起来,车上除了油漆味还有一大股说不出的味道,余深似乎很受不了这种味道,脸都变得惨白,直到和江淮换了个位置,挨着窗户坐,脸色才好了一些。 车上挺热闹的,好几个玩的好的人坐在一起把手机里的音乐调到最大声开始K歌,跑了调也不在乎,一个个的笑声充斥着整辆公交车,余深靠在江淮的肩膀上昏昏欲睡,身上披了一件江淮的外套,江淮看着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把手机当做话筒,那人的目光定在了江淮身上,像是想到了什么,冲江淮大喊一声:“江淮!余深!来唱歌啊!” 余深微微皱着眉头,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江淮见余深状态很不好,便回答道:“不了,你们自己玩儿吧。”说完,把余深身上的外套又拉紧了一些。 “诶别啊!多扫兴。”那人从座位上跳下来跑到江淮他们那一排,直接给他俩放了一首小苹果,这下直接把余深给吓清醒了,他抬头盯着那位同学,眼里满是幽怨。 “你是不是有病。”江淮瞥了他一眼,指了指旁边的余深,“没看见有个晕车困难户么?再闹小心他吐一车!” “吐车上罚款五十!”司机按了下喇叭听到江淮这句话,立马伸出手竖起五根手指,车刚刚穿过一条漆黑的隧道,到了出口的亮光有些刺眼。 坐在司机旁边的老邓把司机的手按了下去,指着前面的路说:“看路看路!我们这一车多少人?出了事儿可不止罚款五十!”司机一听又安静下来,把手重新放回方向盘上,嘴里还哼着小苹果的旋律。 坐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的车才到达了目的地,江淮把自己的笔记本关上塞进了余深的大书包里,这是他偷偷带来的,最近他有一个很好的灵感,以余深为主角的一篇故事,他想以后把这个写出来印成书送给余深,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个想法直到实现,中间隔了整整三年。 余深下车后就清醒了过来,拽着江淮到处跑,之前在车上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座山没多高,就是树很多,若是不小心和队伍走散了的话是肯定会迷路的,每个班级组织好自己的队伍便开始爬山,而江淮和余深因为他俩最高被安排在了最后面,可这两个人莫名其妙开始比赛,说是谁先到山顶谁就是对方爸爸,弥补之前比赛跑步失败的遗憾,于是他俩趁老邓不注意的时候飞速的跑了上去,两个人一边跑一边盯着对方看,谁也不让着谁。 不知不觉间,自己班的那条队伍就不见了,班上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余深和江淮的消失,慢吞吞地开始爬山,走了快半个小时结果还在山脚磨蹭,而这时候,另外两个人已经到了半山腰了。 江淮瞅了眼旁边余深额角留下的汗水,拉着他的手腕强迫他停下:“休息会儿,喝水。”说着从包里拿了瓶矿泉水扔给余深,余深接到水后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拧开瓶盖猛地灌了几口,然后递给了江淮,江淮接过直接对着嘴也灌了几口,一瓶水被两个人两三口就搞定了,江淮扔掉水瓶后只见余深冲着自己傻笑。 “笑什么?”他奇怪地看着余深。 “间接接吻。”余深咬着自己的下唇。 “我俩直接接吻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还嫌弃这个?”江淮勾起嘴角,深吸一口气。 “不嫌弃,我现在就想亲你。”话音刚落,余深就扑了过来直接把江淮按倒在地,对着他的嘴唇一阵啃,江淮也开始回应他,两个人在地上纠缠了半天才分开,幸好周围没有人,若是被谁看见这激情的一幕,得长针眼。江淮喘着粗气看着余深通红的脸,伸出手掐了一把说道:“你小子,亲上瘾了?” “啊。”余深如实回答,“谁叫狗哥你这么帅,看到我就想亲你。” 两人从地上爬起来打算继续爬上山顶,却在起身后瞅着周围一模一样的场景有些迷茫,他俩打了个啵儿之后就不认得路了? 江淮低头看了眼被他俩压平的草地,抽了抽嘴角,两人僵在原地走也不是回去也不是,他们离自己班的队伍挺远,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老邓举了一路的五星红旗,余深和江淮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转头看向周围,总觉得这个地方真眼熟,但就是不知道到底该走那个地方。 好吧,江淮这个不是路痴的人和余深待在一起都变路痴了。 “我们......是从哪儿上来的来着?”江淮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记得。”余深摇摇头跟着江淮一屁股坐地上,“狗哥你说,如果我俩这辈子都走不出这片山了怎么办?”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江淮瞥了他一眼,“有事儿没事儿说这种话干嘛?” “我就问问。” “喏。”江淮指着前面的一片空地,“走不出去的话,我俩就在这儿盖个房子,共享晚年,如果这儿有什么野兔野鸡什么的最好了,可惜没有,我俩迟早饿死在这儿。” 余深听了江淮的话后没忍住笑了笑,轻轻拉过江淮带着尾戒的那只手,和自己的贴在一起:“我俩会一直在一起的吧?” “肯定会的。”江淮见余深的表情不对劲,“你最近怎么了,整个人阴沉沉的,不对劲儿啊。” “啊。”余深抬起头,看着江淮的眼睛,“我说了狗哥你别骂我。” “我是那种人吗?” “是。” “啊......行行行,你先说。” 江淮拔了棵草在手里把玩。 “王婆去世了。”余深说道,语气里没有多大的情绪,“我打算退学。” 江淮把玩着草的手一下子僵在了半空,他皱着眉头问道:“王婆她......什么时候?” “前几天,医院给我打了电话,说她吃了半瓶安眠药自杀的,值班护士进去看的时候,就已经没气儿了。”余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她不想给我压力,肺癌晚期到后面的医疗费会越来越贵,她知道我支付不起,干脆一走了之。”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江淮心疼的一把把余深抱在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肩安慰。 “她还是走了,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我怕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