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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陛下之手,岑将军手上的阴符并不足以调动大军,且岑将军死后,边境并无其他异动,若岑将军通敌叛国,边境绝不会像现在这般风平浪静,这是其一。其二,单凭一封信,并不足以直接断了岑将军的罪,若是有心人模仿岑将军的字迹,又令罗副将误会其要反叛,从而蓄意挑拨陛下与将军的关系也并非是不可能的。这其三,在场的诸位都清楚岑将军的人品,岑家两代死于胡人之手,岑将军绝不可能做出认贼作父之举!” 皇帝冷笑一声,反问他:“段卿家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几句,朕都听腻了,你就没有别的话可说吗?” “微臣恳请陛下允许微臣赴边境调查此事。在此期间,还望陛下不要直接判决将军府余下众人。” “诸位卿家认为如何?” 赵大人上前一步:“回陛下,臣认为岑将军一案就目前来看有诸多疑点,将军府余下众人应该待段大人查明一切后再行发落。” 不可思议的是,左相也站出来赞同了赵大人的说法:“老臣也认为,在未查明真相之前就草草判决会使其他臣子寒心。” 段瑾瑜悄悄给左相送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左相冲他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百官之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谁又不愿卖个面子呢? 于是金銮殿下稀稀拉拉响起了一片“臣附议”的声音。 左相在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是太傅,正儿八经的两朝老臣,皇帝心中也很是尊敬他。见左相也如此认为,他面色稍有缓和,道:“那就依了段卿家所言,不过!”接着他话锋一转:“段卿家若不能成功为岑远平反,朕便要治你个阻拦公务无事生非的罪,届时你这右相的位置也不用要了。” 段延年忙扣谢道:“臣谢主隆恩。” “诸位爱卿还有事启奏吗?” “臣等无事启奏。” “退朝吧。” …… 下朝后段延年先去感谢了一番赵大人,随后急匆匆地就回了右相府。 春桃端着药等他半天了,他随手接过药碗一口饮尽,然后吩咐她帮自己收拾行李。 “这个时候咱们要去哪?”春桃不解地问道。 “不是咱们,是我,我要去趟边塞寻找证据。” “为什么不带上我呀!”春桃不满极了。 “边塞环境恶劣,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所以还是我自己快去快回,你在长安帮我多照顾下牢里的那几位。” “照顾?”春桃语气里满是不情愿:“那个岑晴?我一听她说话就想撕烂她的嘴!” 段延年无奈的看着她:“我知道你不喜她,但是他毕竟是岑远唯一的妹妹,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她计较,行不行?” 春桃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还是得跟着您一起去。您这小身板都能受得住边塞的寒风,更何况我了。而且呀,公子您经常丢三落四,又不识路,没个人给您带路还不得走丢了?我跟您一起去不仅能带路,还能在路上照顾着点您。” “我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您忘了?上回您说要去拜访户部钱大人,结果走到天黑也没找到钱大人住哪儿;上上回您和孙公子约好了茶馆论诗,等您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了,人家都结束散场了;还有上上上回……” “停停停!”段延年连忙打断她,“我没忘没忘!找不到路到是个问题……我带着你一同去还不行吗,你先去收拾东西,等会儿咱们去跟小七告个别,他得将近一个月见不着你呢。” 春桃撅着嘴,“我看呀,让我跟小七告别是顺带的吧——您是不是又要去看那群白眼狼了?” 段延年训她道:“怎么说话呢!小姑娘家家嘴上要留德知道吗?!” 春桃吐了吐舌头,不说话。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看他们了,看了也不顶用,这次只去跟小七告别。” …… 小七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没有阻止春桃跟着他北上,只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叮嘱她注意安全,别苦着自己。 第二天一早,段延年就带着春桃去了驿站,因为春桃不会骑马,他又体弱,两人只能雇辆马车一路换乘。马车只能走大道,没法抄近路,速度也比不上骑马,这样一来,本来半个月能解决的路程硬生生被拖到一个月。 越往北上天气就越冷,段延年受不得冻,每到夜晚,从骨缝里透出的凉意都冻的他瑟瑟发抖。 风餐露宿地坐了半个月的马车,总算是见到了临闾关的大门。 漠北的风沙像刀子一样吹得人脸颊发疼,两人打扮的与周围的流民并无一二,这是为了防止流匪抢劫。 他们随着人流排队进了城。 临闾关是抵御匈奴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靠近匈奴的城市。有军队常年驻守于此,隔着一片沙漠,与匈奴遥遥相望。 进城之后,两人先去找了家酒馆稍作休整,顺便打探消息。 临闾是没有客栈的。这里环境差,农作物很难养活;经济水平又低下;还有一群沙盗专打过路人的主意,里面的人恨不得是走得越远越好,外面的,除了行军打仗的士兵,几乎没有人愿意来。这座城每天接纳的都是从更靠近前线的地方跑出来的流民,贫穷与落后是这里最真实的写照。 酒馆里平时接待的都是军队里的人。边疆严寒,烈酒是最好的驱寒物,是以清闲的时候,总有士兵跑过来买酒,或者在这酒馆里坐上一坐。 这里有刀子一样的风沙,也有一种名叫烧刀子的烈酒,据说这种酒辛辣似火,烧口无比。 段延年学着旁边士兵的样子豪饮下一大口烈酒,被辣得忍不住一阵咳嗽。 几个士兵瞧见他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并没有什么恶意。 虽然被呛了个半死,但这烈酒确实管用,喝下一口之后,浑身上下都暖洋洋了起来。 他看着剩了一大半的酒,可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以他的酒量,再喝下去就要醉了。 “几位军爷可是所属奔雷营?”段延年与几名士兵搭话。 其中一人笑道:“你这年轻人,说起话来咬文嚼字的,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奔雷营百夫长王浩是也。” “原来是王统领,失敬失敬。” 王浩笑骂道:“什么失不失敬不敬的,老子是个粗人,不懂你们这些书生的说法。看你也不是本地人,上这苦地方做什么?” 段延年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朝廷命官,为了岑远将军战死一事而来的。” 一提到岑将军,王浩的脸立刻就黑了,他生气的一拍桌子,张嘴怒骂道:“要不是中了胡人那帮孙子埋伏,岑将军又怎么会中毒身亡?!这群孙子明面打不过咱们,就暗地里玩阴的,先是派人混进来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