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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的前朝皇帝还在睡,虽然心知确实是累着他了,但还是忍不住见了他就生气。 这个白净的小皇帝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害的多少人流离失所?!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谭落诗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见了他想坐起来,却又因为乱动牵动了伤口,血又渗了出来,宇文陵面无表情地扶他坐起,谭落诗勉强地开口道:“臣见过陛下,谢陛下救命恩情。” 宇文陵冷声道:“救命?!” 谭落诗淡淡道:“陛下又救了臣一次,看来臣此生都无法偿还这恩情了。” 见他又开始了,宇文陵瞪着他,对手下吩咐了一句,就取来一个方正的盒子。 谭落诗眼睛骤然睁大,他似乎猜到那是什么了。 宇文陵将这木盒递给他,平静道:“这是淮王的骨灰,谭落诗,心痛就承认。朕答应了不杀你就不会杀你,不会因为你的思念而杀你,你没必要对着朕装模作样!” 听着他的话,谭落诗潸然泪下,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他颤抖着接过寒临的骨灰盒,不顾肩上的伤口,颤巍巍地跪坐起一拜。 “是我负了天下,寒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 宇文陵不知道又看着他哭了多久,直到谭落诗的伤势又开始发作才将他扶起冷声道:“这样的你才真实点。” 不知道是为什么,谭落诗抬眸看着他,开口道:“陛下这样不像是个君王。” “哼,马上就不怕我了?”宇文陵淡淡道,“难道君王就一定要让周围的人都畏惧吗?就要失去所有的感情吗?” 谭落诗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在深思,过了一会才淡淡道:“陛下既然即位,还是自称朕比较好。” 宇文陵瞪了他一会,突然笑了下,“你这是在劝谏朕?” 谭落诗低下头,微微侧过目光,过了一会才轻声道:“投桃报李。” 宇文陵冷哼一声,懒得理他了,便出了他的寝宫,门外又下了一夜的雪,他看到一个人站在雪地里,见了他先是一僵,然后低着头不说话。 宇文陵便冷声道:“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傅西流惶然一拜,“谢陛下。” 直到目送着宇文陵走后傅西流才起身匆匆进了寝宫,谭落诗正静静地端坐在床边,见了他淡然一笑,“先生来了。” 和刚才泣不成声,或是故作羞赧的他判若两人,原来一切都是做戏一场。 傅西流却落泪了,“臣愧对前朝,愧对陛下恩情。” 谭落诗平静地笑笑,“先生何必这么说,朕放你离开自然是心里有数。” 傅西流向前一步,屈膝跪下,泣不成声,“看着陛下如此受辱,臣生愧对陛下,死无颜面对大文先帝……” “既然死无颜面对先帝,那就活着吧。所以,收起袖里的□□吧。”谭落诗忍着伤势向前扶起他,温声道,“先生可不能死,因为朕需要你。” 傅西流在听到他说道袖里的药时就是一颤,谭落诗将他扶到座椅上,取走他袖口藏的致命药丸,看着傅西流,突然屈膝一跪,“先生,朕错了。”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傅西流慌张地起身扶他。 谭落诗却反握住他的手,声音温雅,“请先生受了朕这一拜,这一拜既是拜先生,也是拜天下百姓。朕过去做了许多错事,如今的一切权当是责罚,朕都甘愿承担。” 傅西流垂眸不语。 谭落诗接着道:“朕不会死,也不能死,朕要活着偿罪,朕要活着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先生可愿助朕?” 傅西流声音发颤,“陛下,您当时不是这么说的,您答应臣会离开的……” “因为寒卿。”谭落诗缓缓道,“他的死让朕明白了他的心意,以及朕决不能辜负的东西。朕可以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开始新的生活。但朕不能,朕不能辜负信任朕的臣子们,朕不能辜负了列祖列宗,不是朕想继续战,而是只要有一个臣子还信朕,朕便不得不永远战斗下去。” “陛下……” 傅西流声音发颤,好半天才涩声道:“您先起来好吗?您受了伤。” 谭落诗握住他的手,诚恳道:“先生,不要自尽,与朕一同再试一次好吗?先生已经看到朕的诚意了吧?若您还是不肯相信,可以继续观察,直到先生相信,朕会一直忍耐……” “不,陛下,臣不会再让陛下遇险了。”傅西流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孤身一人在这样的处境下踽踽前行,还能换的与自己单独一见,除了展露出他的忍耐外还能看到他的机警。 傅西流泪流的更凶了,他本打算提醒了谭落诗逃命,待他走后自己自行了断,也算走的干净。 可他万万没料到谭落诗回来了,还在他身上看见龙气了,看到他受屈辱自己心里万分痛心,但也证明了他有帝王的能力。 原来以为宇文陵才是天生帝王,如今证实他真的冤枉谭落诗了,更何况谭落诗回来百般受辱只是为了他,如今他欠这个前皇帝的已经还不清了。 思至此傅西流只是哽塞道:“大局都已落定,陛下真是难为微臣,何不让臣死了干净?” 谭落诗紧握着他的手诚恳道:“先生这条命还是留着吧,因为朕需要你。” 傅西流泪如雨下,将他扶起,拜了三拜。 “小生立誓,有生之年要看陛下君临天下!” 他俯身的一瞬间,谭落诗的眼神又恢复了平静,漆黑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抬眸望了望窗外刚下过雪后的碧空如洗,眼里跃着决绝的光。 第三步已经开始了,宇文陵,你准备好了吗? ********** “咳咳咳咳……臣叩见陛下……”景寄云咳得厉害,俯身叩头,但身体因为剧烈的咳嗽不停地发抖。 宇文陵皱眉,握着她的胳膊把她扶起,关切道:“你怎么两日不见突然病成这样,看过大夫了?” 景寄云涂着淡妆,看不出脸色来,只是苦涩地笑笑,“只是染了风寒,陛下不必太挂心,是什么风把陛下吹来了?” 宇文陵看她病的这副德行,才要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淡淡道:“没什么,听说你病了,就来看看。” “这样啊。”景寄云才起身又给他倒茶,却还是咳得厉害。 宇文陵赶紧让她坐下,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有种军师快死了的感觉? “景儿,你这不是普通的风寒啊,都怪朕,当日该拦着你的。” 景寄云又摇头,侧过头擦去了眼角的泪,又是屈膝一跪,“臣随伺陛下十年了,纵是死也知足了。” 宇文陵心有不忍,却又是无奈,叹气道:“景儿,你一个弱女子为朕做的一切已经够多了,你暂时在京都好生静养吧,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