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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你已听过我太多的外面赞誉,那就由我告诉你我的不堪。” “其实今天这个环境其实不大好,甚至我是为了讲小黑和小刚的事才带你来这吃的饭。” “但是……” 他看着她:“胜在真实。” “我有一个弟弟,你应该听靳长风提过吧?” “嗯。”冯灯顿了下,为他夹菜。 不忍心打个岔:“那个菜会凉。”心疼钱的劣根性真是要拿出去枪毙。 季源洲却觉得可爱,忍不住放入口中,笑了下。 他把饭菜咽下,方继续看着人:“他叫季念,比我小二十岁,听说是我继母和那个人生的头胎。可惜两三岁的时候,被人带出门玩,车祸。” 手指了一下小脑的方向:“这里,小脑受了很重的伤。走路不稳,受人嘲笑。很多年被放在家里受家庭教育。” “我到季家的时候,没有人跟我说我是季家的大儿子。只是会定期被送到什么地方去,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又被人送回到老宅。” 冯灯:“季医生……” “这些倒是都没有什么,可能因为我记得医术,他们让我陪季念玩。第一年整整被锁在家里,想出去的话,季念会缠着我。” 冯灯想起他开头说的监视器三个字,不禁露出的表情里有了这种含义:是不是,这种缠着也不是因为爱呢? 季源洲看懂她的表情,为她夹了筷菜:“是,没有人爱我。在那个家里,季念也是听母亲裴苓榆的话缠着我。我第二年成功逃走的时候,季念是唯一看到却抓不住我的人。” “他打给裴苓榆电话的时候说:哥哥跑了。” “季医生……” “同情我了吗?”他狡黠地笑了一下,“那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很奸诈对不对?冯小姐一环一环被我套住,以为是听我缺点,结果听了这么悲惨的故事。同情是爱情的催化剂。” “呐,像我这样奸诈的人,冯小姐要擦亮眼睛。” 她顿良久,不知是笑是哭。 直到他说:“冯灯,这是全部的我。” 未必要你真同情,只是我的过去可以告诉你。 · 其他桌上陆续有人吃完走人,餐厅外又有人进来走动。烟火的气息一波又一波,跟营业额一样,呈上涨趋势。 冯灯的指尖搁在桌上,眼望着对面那人。 她忽然笑了下:“季医生,你知道有档节目叫非诚入扰吧?如果男嘉宾像你一样,自我介绍就告诉人——我是个奸诈的男人。你一定会被灭灯的。” “季医生今天运气比较好的一点是,这里不是非诚勿扰。” 她与他四目相对:“我也不是女嘉宾。” 她的回答令人意外,“奸诈也好,不堪也罢。季医生讲真话,而我愿意听真话。” 她很勇敢,他愿意说,她就愿意接受。他似乎没比她好多少,三年前经历颇多。原以为听他讲过去,她会圆满。毕竟三年多的眼泪都是因他而流。 可现实大相径庭。 三年前。 她被季家丢到门外,大门一关冷着脸说:季源洲不想见你。 她被这样的时候,原来他被人囚住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忽然不想听三年以前了,也无所谓了。她的小季哥哥原来从未想要抛弃想想。 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真相了。 而且——昙花岛里日日甜,她其实见不得他吃苦。这件事知道了就已经可以了,她不要他把往事的酸辣再回味一遍。 可是她想——裴苓榆真是个坏人,这样的人是犯法的。于是只有一个问题:“季医生,你报警了吗?” 那眼底浮起一抹厌世般的颓色,陌生而又令人难过。 “你知道,季洵是谁吗?” “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了——脑科专家担心自己的小儿子,所以在家安装了摄像头。这不是犯罪,是护子心切。” 护。 火花在冯灯脑海中霎然闪过。 孙真打孙小刚的时候,尖牙一定在场吧。 所以它的伤痕累累,是替孙小刚挡下的伤。如同父亲护子那样,有时不顾一切。不见尖牙,尖牙就不能再为其受伤。这才是真相…… 女人悠长的目光定格在男人的脸上。 倒是季源洲以为她被他突来的情绪而吓坏了,于是下意识伸手—— 摸了下她的脑袋:“你还很年轻,最坏就是这样了。不要怕,好像你跟孙小刚说的那样,人会长大,能够保护自己。你看,我靠自己,也活成了这样。” 还可以,保护你。 ☆、16 第十六章 冯灯觉得现在的样子像什么: 三年前的梦想。 他好好的,就跟现在一样坐在自己的对面。讲着话,对他笑。她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但是又不敢表白。他也喜欢她,正在循序渐进。 心动吧,温暖吧。 谁说断了的感情线再接上会有偏差呢?她就觉得接得刚刚好。他们除了年纪不一样了,其他的好似没什么不同。 她现在就坐在昙花岛的礁石上,见他拉着自己的手,还没再进一步,却心动得比什么都真实。 “冯小姐?”季源洲在叫他。 她晃了下神:“其实你可以叫我冯灯。而且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我是想想,我就是那个和你一起在昙花岛长大的想”想。 “来人啊,来人啊,这里有人心脏病犯了。”餐厅里陡然响起的尖利女声和季源洲飞身而去的职业反应。 让这句话无疾而终。 · 冯灯跑过去的时候,季源洲已经在给病人做应急措施了。 身旁围了一大群或看热闹或紧张的人,店长也拿着手机,断断续续地讲话:地址、状况…… 在报告当前的信息。 电话被店长贴到季源洲的耳边,一片嘈杂里,只有他铿锵的声线:“二十八九岁,现在的情况是……” 这种陌生的感觉兜头撞入冯灯的心底——那个从前沉默却又很会出海的少年身影,在如今这个穿白T的男人身上重叠。 他弓着脊背,表情急切 她忽然记起曾经在昙花岛,他驾驶着救援皮艇把受难的海上游人救起时的样子。 表情同样热切,可当时有的是:漫长的距离感,现如今——菩萨低眉。 她很快反应过来,把目光从那个患有心脏病的年轻女人身上挪开,紧急加入打下手的行列。 救护车过来,将人抬出去的时候。 她看着季源洲跟着一路小跑, 总觉得——不止是想想长大了。 临上救护车的那一秒,她听到周遭人的声音—— 这人是江袁吧,不是帆船选手吗?心脏病不是不可以玩帆船吗? · 季源洲在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