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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到之处，便是死亡。

    此时此刻，灵山内。

    “此有何难？俺老孙答应了事情便一定做到，希望你们也不要反悔毁约。”孙悟空挑起眉头，甚至还是嬉皮笑脸的跟如来佛祖打商量。

    如来佛祖手指微微动了动, 似乎是察觉到了下界的什么东西, 他摇了摇头：“你这泼猴，罢了罢了，你若不愿成佛我亦无法勉强，我佛慈悲，你便回你的花果山去吧。”

    “只，若天庭与我灵山若有传召，你必须得来。”也就是当苦力的意思了。

    孙悟空认真答应：“自然可以。”

    天庭玉帝与王母也在说话, 王母很惊奇：“不曾想到如来佛祖竟然会放了那猴子。”

    玉帝叹了口气, 也有几分唏嘘：“有道是……我佛慈悲, 佛道人无完人，总使这般佛仍旧是慈善的，能一笔勾销自然是如来心胸宽广。”毕竟金蝉子是如来佛祖坐下最得他喜爱的弟子。

    如来捏指一算，遥遥在上座仍旧是一副含着慈善笑意的佛祖，他念了句佛：“阿弥陀佛。”带着些许叹息。

    孙悟空飞行在高空中，金眸遥遥望过去，傲来国马上就到了，傲来雾名不见经，掩藏在一片白雾中，自有一股仙雾缭绕之态，也似人间仙境，引人羡慕无度。

    穿过那边云雾，花果山上端，隐隐约约冒着黑色的烟，孙悟空脸上的表情变了，他皱起眉头腾云驾雾速度加快，拨开那碍人的仙雾，花果山的景象立马出现在他的眼中。

    黑火蔓延燃烧，树死人忘，草地荒芜。

    孙悟空落在地上，先是脚步慢了一下，紧接着跟疯了一般往前冲，“白雪！！！”

    “白雪！！你在哪里！”

    高空中传来阵阵笑声，夹杂着女声，男声，老声，少声，邪恶的，恶劣的，炫耀的，得意的。似乎一时间天旋地转，站都险些没站稳，孙悟空只是在疯狂的寻找，步伐不停，一直在喊着白雪的名字。

    终于他在一处火坑里找到了，她的毛发变的灰黑，甚至有些地方被烧焦了，整只僵硬的被半埋着，她的四只爪子绷直着分开，放佛死前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和恐惧，甚至她想反抗但没有来得及，眼睛没有焦距的盯着正前方，一动也不动。

    孙悟空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被他放在心尖宠着的白狐狸，这就是那个……稍微走点路都会娇气的噘嘴喊累的……白狐狸么……

    不会的吧……

    怎么可能呢？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捧起她已经半僵硬了的身体，她还有余温，只是不能动了，“白雪……”

    “白……”

    “白……白雪……？”

    五脏六腑疼痛蔓延，丝丝痛感一阵一阵的，一下比一下痛楚，最后通过身体全都聚集到心脏处，它快要破裂了，呼吸都好像呼吸不过来，有种窒息的痛感一直在加深，眼泪从眼眶脱落顺着他低垂着的鼻子往下坠落，砸进狐狸的毛发里。

    手缓缓手握，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抱着白狐狸的身子，突然仰天长啸，脖颈上血红色的凸起，根根蔓延开来，最后蔓到脸庞上，力量的纹路错综交织，眼眶渐渐有黑色的气息泄出，眼瞳彻底变成了血红色在剧烈摇晃，眼白则被染成了纯黑色，獠牙迅速突出，尖锐又凶残。

    他竟然在几息之间直接堕入了魔道，周身的金气不复存在，紧跟着溢出的则是数不尽的黑气。

    山后一只弱小的小猴子出了声，它还没有死，“大王……大王……好多……好多天兵天将……还有那个……穿白色衣裙的菩萨……他们好可怕……”

    “夫人……为了保护我们……被掐……死了……”

    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没了声音。

    孙悟空周身的黑气愈加浓烈，他的唇在颤抖，双目泛光，血红色的光，怒火将他燃烧殆尽，神志一并在那火中被覆灭。

    什么都没有了。

    花果山没有了，猴儿们没有了，她……她也没有了。

    怒火夹杂着咆哮声，他手握金箍棒冲上九重天，成佛，成魔，佛又如何，魔又如何，我偏要将你们全都覆灭，全部，一个不剩！

    芸芸众生，又是芸芸众生，佛说众生平等，于是孙悟空等待了五百年之久，五百年三个字，经过了多久的风霜雪雨，又有多少的寒冷炎热，佛说一笔勾销，又为何来屠杀他第二次，花果山上烈火燃烧，哪里有头可以回，哪里又有家可以盼！

    天边轰鸣声不断，那是某个魔王带着必死的意志在战斗的结果，他势必要颠覆整个天界，一个人头都不留。

    牛魔王站在芭蕉洞外，欣赏着天边的景色，铁扇公主站在他身侧，“何时出手？”

    牛魔王脸色平静，“不出手，为何出手？”

    铁扇公主扭头看他：“你不去救孩儿么？”

    牛魔王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孙悟空会帮我杀了观音菩萨的，到时候我儿自能恢复自由身。”

    “你看，那边的战况，完全入魔的孙悟空，此番他的战力比之五百年前火力全开时大闹天宫的时候强了十倍不止，佛有什么好当的，入我魔族有何不可？”

    铁扇公主沉默了两秒，随后复杂的说：“孙悟空，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成佛。”是你太小瞧他了。

    “如来佛祖定然猜不到孙悟空会入魔，他可还能压制的住他么？五百年前的那一招他可已经使用过了，孙悟空断然不会没有防备之心，不会上他第二次当。”

    铁扇公主忍不住问：“如来为何会是如来？”

    牛魔王没有回答，只是扭过头看向铁扇公主，铁扇公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了。

    白雪醒来的时候，整片天空都是暗的，她还以为天黑了，已经是晚上了么？她茫然着，视野仍旧是黑色的。

    “娘亲。”

    白雪被一双手扶着做起来，“你是谁？我怎么看不见了？”她疑惑叫了一声。

    纯熙将一道纯净的法力注入进白雪的体内，过了一会儿才说话：“娘亲，你断了一尾。”

    白雪愣神了好久，才反应迟钝了‘哦’了一声，“我是你娘亲吗？为何我不记得你？我看不到你，你也是狐狸吗？”

    纯熙正保持着十八岁少女的模样，她摸了摸白雪的头，叹息道：“我叫纯熙，我也是一只白色的九尾狐，你方才被杀断掉一条尾巴，所以不记得我了。”九尾狐断尾就意味着失去相应的记忆。

    “这样吗？”白雪顿时怔了一下，她表情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因为看不到所以听觉更敏锐一些，她听到了天边战斗的声音，突然接着急切的抓住纯熙的手：“悟空在哪里？”

    纯熙：“你……”她复杂的看着白雪，该说什么，果然关于孙悟空的记忆在她心中是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