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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旭却管不了那么多的人情处世。 “你也知道,你舅舅只是你外公的养子。当初,尤家的接班人的担子理应传到你妈妈手上。只是后来,你妈妈遭遇不测。”说到这里,俞飞旭顿了顿。看到奚中易脸上表情尚好,他才继续说下去,“但是按道理来说,尤家的家业也应该是交不到你舅舅一个养子的手上。但是,尤家的各类直系亲属却都莫名其妙遭遇了厄运。直到最后,你外公从当家人位置上退了下来,并把尤家的家主位置传给了你舅舅。” 虽然俞飞旭的用词略微含蓄,但是奚中易还是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 如果她理解没错的话,她那个舅舅只怕还真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啊。 只是,这种人,她上辈子见得不少。 又或者说,她上辈子本来也是这种人啊。 只不过,这辈子,她幸运地遇上了一些美好的人,令到她也想做一个美好的人罢了。 奚中易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总归我小心点就好,俞先生,你就放心吧。” 他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她一天活着,他一日未死,他为她揣着的那颗心就放不下。 “一有事就通知我。” 俞飞旭也知道奚中易是个倔强的主,一下定决心谁也改不了她的主意。 他也就不再劝说了。只是,背后的动作却少不了。 管他是什么舅舅或者爷爷,他不能再让他的小姑娘受伤了。 第31章 打赌 还没等奚中易下定决心去拜访她舅舅,尤家现当家人尤东源就已经踏进了乾安的大门。 奚中易率领一干高层出门迎接。 她一身风衣猎猎作响,干脆利落的扮相使奚中易气势十足。 “舅舅远道而来,中易有失远迎。” 尤东源环顾四周,谑笑高高挂起。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了奚中易身上,“听闻乾安近日上了的月度之星?舅舅先在这里道声恭喜了。” 月度之星?奚中易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 截至目前为止,她还没收到任何有关杂志的消息。然而,尤东源绝对不是会那这种事情来消遣的男人。 只能说,这个男人的消息灵通得可怕。 奚中易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展露笑颜,做了个请的姿势,“外间较为嘈杂,不如舅舅和我一起到办公室详谈。” 尤东源给身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自然可以。” 说罢,他便越过奚中易一干人等,自顾自地往办公室走去。 —— 奚中易亲自给尤东源倒了杯热茶。 水雾氤氲,伴随着袅袅茶香,模糊了舅甥二人的神态。 “不知舅舅今天大驾光临,外甥没有多加准备,这办公室也只有茶水了,万望舅舅不要嫌弃。” 尤东源单手晃动那茶杯,不发一言。 突然,他轻轻扯着唇角笑了出声,“这办公室确实是没有变过。二十年前,是普洱。二十年后,依旧是普洱。” 他随手一掷,那茶杯便咣当声滚落在茶盘上,醇香的茶水瞬间倾洒,水滴滴答滴答砸在地板上。 奚中易神色不动,意味不明地说道,“我这办公室简陋,只备着茶水。若是舅舅你喝不惯,还真是抱歉至极。” 尤东源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奚中易,勾唇浅笑,自负极了,“那便把这办公室换了又何妨?” “这恐怕就不能如舅舅所愿呢,”奚中易眼中毫无惧色,“毕竟,我既是这乾安的名义主人,亦是实际执行人。自然,这办公室要备何物都得任我吩咐。你说呢,舅舅?” 尤东源久久盯着奚中易,褐色的眼珠子一动不动,骇人得很。 然而,奚中易却脸上依旧是那礼貌又温柔的微笑。 “我还以为舅舅已经习惯了呢。毕竟,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间办公室的前主人甚至是前前主人都是极爱普洱的呢。” “你还真是与你那短命的妈妈不同,”尤东源周身气势暴涨,“所以这就是你挑战我的依仗吗?” 尤东源轻蔑一笑,“我承认你确实还不错,能把濒临破产的乾安挽救成如今的模样,即便是我,也不得不赞一句天才。只是,奚中易,你终究是太年轻。” “也许十年后,你有能力和我对抗。但,绝对不是现在。” 两人对峙许久,办公室的气氛愈加凝滞。 片刻,奚中易突然轻轻一笑。她那酷似母亲的眉眼突然舒展开来,看着尤东源的目光温柔极了,仿佛他们俩还真是关系密切的舅甥。 “舅舅这话说笑了,我为什么要对抗你呢?我们都是亲人不是吗?” 奚中易将倾倒的茶杯扶起,笑得柔和,“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就该和气生财才是。” 尤东源却突然愣住了。他紧紧盯着奚中易,妄图从她那相似的容颜中找出一些昔日他所怀念的神态来。 然而,当他触碰到奚中易那柔和眼神下的坚硬下,他陡然清醒过来了。是了,纵使她们俩长得多相像又如何,她终究不是她。 尤东源层层叠叠的眼帘低垂,卷翘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振。 “你说得对,一家人,就该和和气气才是。” 虽是这般说,他的语气却满是嘲讽与轻蔑。 他忽然抬头紧盯着奚中易,嘴角挂着古怪的笑容,“二十年前,乾安是尤家老爷子最为得意的作品。你母亲嫁后,乾安便成为了你母亲的嫁妆。你可知道为何自那之后,乾安便败落了?” 奚中易被他盯得心头一跳。 然而,她脸上依旧是那看不出深浅的笑容,“母亲并不是个擅长商业的女人。乾安败落,也是自然而言的事情。” 尤东源扯开嘴角,眼角眉梢满是讽刺之意,“是了,连一个后辈都能看出的东西,为什么有些人就是硬是不肯接受现实呢。” “也许这些人还藏着后手也说不定呢。” “后手?不过是败者的末路挣扎罢了!” “权利,就应该留在胜利者手上,”尤东源的笑容血腥极了,“你说对吧,我的好外甥?” 奚中易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下一个胜利者是谁?” “不,真正的胜利者永远不会失败。”尤东源突然收敛了自己外发的情绪,“奚中易,我们打个赌吧。” “哦?”奚中易抿了一口热茶,“不知道舅舅想赌什么?” “就赌乾安如何?” “如何赌?” 尤东源示意一旁的助理将文件递给奚中易,“这是我公司名下的子公司仙湖纺织集团这几年的资料。” 奚中易接过,双眼匆匆一扫,“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仙湖的营业方向和乾安有很大的重合?” 两个都是皮包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