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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留下二十几人待终选,今年就算是忙完了。” 谢婉凝点了点头,翻开名册跟太后对了起来。 这一次赐婚的人很多,亲王妃就有两位,郡王妃也有三位,再加上五六名世子妃,满打满算超过十个了。等这些名册都列出来,发往乾元宫,太后才松口气:“忙完今年,过两年就轻省了。” 宫里头这么大规模的赐婚一般两三年才一回,年龄实在不合适的就单独办。也不用等采选选秀,两家觉得合适就直接求一道圣旨,三书六礼一走,当年就可把婚礼办完。 谢婉凝笑着回:“辛苦娘娘了,这几日都忙得不得空闲,陛下还说等去了玉泉山庄,可要叫娘娘好好歇歇。” 太后一听就更高兴了:“皇儿一向孝顺,哪里都要想着我。” 等名册发走,太后才抬头看了一眼谢婉凝,慢条斯理道:“便是皇儿说宫里不多留人,但既然秀女都已经入宫,不留就不太合适了。” 对于皇家来说,留秀女封妃并不是皇上多看中女色,反而大多数都是为了给朝臣脸面,就如陆首辅来说,只要熙嫔这个主位屹立不倒,他在宫外办事也更利落一些。 皇帝想他怎么做,如何说,他大抵都能给努力办到,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之前萧铭修就跟谢婉凝解释过,她倒是没成想太后竟也跟她解释一句,不由有些受宠若惊,忙起身福了福:“秀女留宫再自然不过,且看陛下和娘娘意思办就是了,哪里用同臣妾说这些呢。” 太后见她一脸坦然,确实没多少郁色,便也放下心来:“好孩子,难为你了。” 谢婉凝其实一点都不勉强,却还是腼腆笑笑,哄太后:“娘娘可真是慈母心肠,为陛下这般操劳,也不枉陛下时时刻刻惦记娘娘,很是让臣妾羡慕了。” 太后笑笑,用手点了点她:“就你嘴甜。” 这边太后跟贵妃忙着操心后宫选秀的事,前头乾元宫中,萧铭修也在跟朝臣商议。 崔临山躬身站在御案前,神情恭敬,跟在外人面前的张扬完全不同,反而是十分内敛的。 萧铭修批完手上的折子,随意把它扔到桌上,靠到椅背上抬头看崔临山:“你们崔家可是想好了?” ☆、116 一说起这事, 崔临山就十分紧张。 他额头上的汗都要流下来,声音也有些紧:“回禀陛下,想好了。” 萧铭修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最终却轻声笑了:“可你们崔家所求的, 朕都给不了啊。” “陛下……”崔临山心里一惊,动了动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萧铭修吃了一口茶, 娓娓道来:“早年宣宗皇帝与昭显皇后情投意合,才有了独宠皇后的佳话, 不是因为皇后姓崔, 而是因为皇后本人秀外慧中, 端庄稳重, 你可明白?” 崔临山想回他如今崔家并未求这么大的造化,可话到嘴边,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来了。因为在他心底里, 在萧家所有的长辈心中, 确实是这么盼望着的。 就连崔五小姐, 也一直按着当年昭显皇后的样子在教养, 他们可以很自信说萧家的姑娘绝对比旁的闺秀要强上不少,这么多年也都很坚定。 可这些似乎都没用了。 他们都忘了, 一个女人能不能做皇后,不看她的出身家族,也不看她本人到底多好,唯独看的是皇上到底如何想。 萧铭修瞥了他一眼,只道:“回去再跟家里老人商量吧, 等想好了,再来给朕答复。” 不情不愿、勉强凑合的朝臣,皇家从来都不稀罕。 崔临山只好白着脸退了下去,到底年纪有些轻,心里头存不住事,就显在了脸上。 同样的话,萧铭修次日又招来张家留京的嫡长子问了一遍。 张家的嫡长子是六小姐的长兄,如今不过二十三四的年岁,却已官拜工部员外郎,很是能管事了。 萧铭修话音落下,他倒是比崔临山爽快多了:“回禀陛下,臣家里早就商议过,小妹能入宫是咱们张家的福气,也是她的造化,心中已经十分感念。” 萧铭修挑眉:“当真?” 张员外郎虽说是个文官,到底是武将家里头出身,说话做事都很利落:“当真,臣怎敢诓骗陛下。” 萧铭修盯着他看,沉声道:“张家毕竟是武勋世家,世代守卫楚国安康,朕自当不会亏待张氏后人。” 张员外郎脸上一喜,当即就要给萧铭修跪下。 “不过,”萧铭修却摆了摆手,“只要她在宫中老老实实,朕可保她一生荣华富贵。” 也只保荣华富贵而已,张员外郎心中一沉,很是琢磨过滋味来,当即就有些迟疑:“陛下之意,臣大抵是明白了。” 萧铭修淡淡看着他,捏起朱笔轻轻沾墨水。 张员外郎站在下面,额头渐渐冒了汗,心里头一顿翻腾,却还是咬牙道:“陛下如何安排,臣等自当领命。” “嗯,你明白就再好不过了,”萧铭修面容略缓了缓,“下去吧。” 张员外郎才松了口气,默默退了出来。 这一会儿工夫,崔临山就等在了外间,他们两个对视一眼,然后便擦肩而过。 张员外郎觉得有些好笑,瞧崔临山那样,只怕心里头还不服气呢。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陛下打定了主意,便是博陵崔氏又待如何?他们家里是曾经出过皇后,难道还人人进宫都能成皇后?简直是笑话。 崔临山可不知张员外郎这么看他,低着头进了里间,先给萧铭修行了礼,才开始说政事。 新政刚开始试行,包括他在内的三名新阁臣一时半会也碰不到安和殿的核心,却也得努力尽心给陛下当差,好显出自己的能力和作用。 等政事说完,崔临山犹豫片刻,还是没走。 萧铭修飞快看着折子,等手里头的三份都看完,才抬头瞧他:“还有何事?” 崔临山便膝盖一软,端端正正给他跪了下去:“回禀陛下,昨日陛下吩咐之事,家中已有定论。” 萧铭修却很淡然,只面无表情看着他。 在皇上平淡无波的目光之下,崔临山却是越发心慌,他深深喘了口气,这才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妹能入宫为妃,已经是我们崔家天大的造化了,旁的从无奢求。” 这话说得,跟刚才张家那长子可是别无二致。 萧铭修却听出些不干和谨慎来:“爱卿起来说话。” 崔临山这才起身,躬身站在堂下敬候圣言。 萧铭修轻轻扫了他一眼:“入了宫,就是皇家的人,你可知道?” 崔临山道:“诺。” “只要本本分分、规规矩矩,宫中也不拘养活多少人口,”萧铭修声音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