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言情小说 - 陛下他总是假正经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进门,她便接了长孙谢澜来养,都说隔辈儿亲,她是真心爱护,也着实心疼那孩子。

    可平心而论,谢允对他的看重,其实也不比自己少,而当年之事,苦的是隋氏,是谢澜,也是谢允。

    淑嘉县主温良贤淑,待谢澜也不坏,只是因为中间横亘着隋氏一条人命,卢氏见了她,总觉得隔着一层,亲近不起来。

    话赶话的到了这儿,卢氏也有些感怀:“你应也知道,隋家人回京了,我们身份尴尬,不好登门,他们也一样,七日后便是汉王生辰,我便带阿澜前去,叫他们见一见才好……”

    长子体内流有一半的隋家血脉,骨肉至亲,难以阻隔,谢允自无不应:“都依阿娘便是。”

    ……

    太极殿。

    “陛下,”衡嘉悄声进了内殿,躬身道:“汉王寿辰那日,您可要亲自前往恭贺?”

    “自然要去。”顾景阳手持一本棋谱,正依书落子,闻言头也没抬。

    衡嘉恭声应了,正待前去安排,却忽然被叫住了。

    “——枝枝,”顾景阳抬眼道:“枝枝会不会去?”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说起她名字时,他声音都分外温柔了些。

    “谢家亦是高门,又与临安长公主有亲,想来也会收到帖子。至于女郎会不会去……”

    衡嘉仔细忖度一会儿,道:“便要看她想不想凑这个热闹了。”

    至于谢华琅爱不爱凑热闹,这还用说吗?

    顾景阳将那本棋谱扔下,人却望着殿中那树连枝灯出神,窗外夜色寂寥,愈见昏昏,许是那灯盏光线太亮,叫他目光也有些幽深起来。

    “怎么办呢,”半晌过后,他才道:“朕的身份,该怎么同枝枝讲?”

    衡嘉又没经过男女情爱,如何能知晓该怎么做,静默许久,终于试探着道:“相交以诚,陛下不妨直言。”

    “最开始的时候,是觉得不必同她提及这些,也不曾讲,但越到最后,反而越是不敢开口,”顾景阳神情恬淡,唯有目光中波澜暗生:“朕瞒了枝枝这么久,她若知道,必然是要生气的。”

    衡嘉劝道:“陛下并非有意欺瞒,女郎不会为此不悦的。”

    顾景阳听他说的十分轻巧,微露哂意,瞥他一眼,淡淡道:“那便直言吧。若是枝枝生气,朕便将你点天灯。”

    衡嘉额头生汗,求生欲暴涨,慌忙道:“奴婢觉得直言甚是不妥,陛下还是再思量一二吧。”

    “还是再等等吧,叔祖寿宴前夜前去探望便是,等到寿宴当日,人多眼杂,一个凑巧,便会撞见枝枝,朕便不去了。”

    顾景阳手指摩挲着剑柄上那枚玉坠,思前想后,忍俊不禁,感慨道:“从没想过,朕居然也有这样畏首畏尾的时候。”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他低声道:“诚不我欺。”

    ……

    江王府。

    “父王!”顾明修好奇道:“都说皇曾叔祖精于养生之道,方才得以长寿,是真的吗?”

    江王烦不胜烦:“我怎么知道?”

    “可我上个月前去拜访,见他饮酒食肉之余,还能拍案骂人,”顾明修道:“不像是会修身养性的人。”

    “叔祖他不止能骂人,去岁还纳了两个妾,”江王没好气道:“等今年秋天,还能给你添个叔祖。”

    儿子有自己的路要走,一心要随同陛下出家,江王能劝的都劝了,也就不再过问,今日见他褪去道衣,红袍玉带,面目英秀,颇有些鲜衣怒马的少年风流,倒有些不适应。

    他道:“你这儿要往哪儿去?”

    “母妃新为我做的,好不好看?”顾明修转一个身,叫父亲看的更仔细些:“等皇曾叔祖寿辰那日,我便穿这一身前去。”

    “我都没有呢。”江王先是酸了一句,然后才勉强道:“很俊。”

    “母妃也这么说。”顾明修先是笑,旋即又蹙了蹙眉。

    江王道:“你又怎么了?”

    顾明修狐疑道:“我好像忘了一件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江王道:“什么事?”

    顾明修想了半晌,苦恼道:“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你一个闲人,能有什么事?”江王有些不耐烦了,赶他走:“回去歇了吧。”

    “也是。”顾明修挠了挠头,出门回房:“睡觉了睡觉了。”

    第16章 揭穿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谢家自然也一样。

    谢允被谢偃抽了几鞭子,虽然内里只有三人,但事后上药请大夫,诸多事情,皆是瞒不过人的。

    谢徽昨夜多嘴一句,很是被讥诮了一通,听闻这消息,心中颇有些自得,低笑着同生母蒋氏道:“阿姨,阿爹素日里虽然待我淡淡的,但毕竟也是在意我的,训斥几句也就罢了,竟肯这样重罚哥哥。”

    蒋氏年过三十,曾经灵婉如芙蓉的面孔失了几分颜色,反而越见沉稳。

    她早被磨掉了雄心壮志,听谢徽如此言说,面有忧色,劝道:“二娘何必争一时之气?夫人执掌后宅,郎君将来必要继承谢家,你又没个兄弟扶持,若是恶了他们,将来怎么办?大娘婚事结束,可就要轮到你了。”

    “阿姨,你乐意去做仆婢,我却不会再去俯首作低,这么久过去,你当我不曾去问过吗?”

    谢徽眼角微斜,露出几分薄恨:“夫人为我挑的好门第,没一个出身勋贵的,还有几个是今岁举子,似乎是打算等考举结束,再拣选出来——我可不是三娘,即便是做个地主婆子,也有母家和兄弟帮衬!”

    “谢家这等高门,怎么能叫家中女郎这样低配?”蒋氏闻言惊骇,神情愤郁,不悦道:“夫人如此,便不怕老爷责备吗?”

    “阿爹素来极少在意内帷,大概还不知道,夫人应该也是想越过阿爹,直接定下,届时木已成舟,阿爹再生气,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同她翻脸。”

    “不过,”谢徽唇畔露出一丝冷意,旋即又被浅笑遮过,她用团扇掩口,凑到蒋氏耳畔去,轻声道:“我自有法子应对……”

    ……

    等到汉王寿辰这日,谢府众人早早起身,收拾妥当之后,便相携出门去了。

    男眷骑马而行,女眷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