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其他小说 - 皇太女起居注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严女史随行就差不多了,这次不带宦官,免得叫人看出来,反倒不美。”

    太女妃的表情愈加古怪。这还能叫人看不出来?寻常郡主踏青也不会一口气带上一百二十名部曲啊?又不是出门械斗。

    尴尬疏离荡然无存,姚琚试探着问她:“殿下不常出宫吧?”

    神都及京畿各州县的米价、麦价、油价、布价都有专人每日送到明德殿,太女殿下自以为十分了解民生,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一来事务繁忙,抽不开身,二来……咳,二来孤若说出宫,淮阳能从这里一直闹到承天门。”

    二公主冯月婵生在中秋,因此得了个小字叫元元,今年正好一十二岁。她与皇太女年纪相近,周岁时又不巧赶上了江州洪灾,女皇分身不及、无暇管教,奶娘宫婢又不敢十分拘束,养出一副招猫逗狗的赖皮性子。这几年太极宫几乎关不住她,逮着空就要往外跑,不敢去缠母皇,只好来磨她。

    分明前年就行过了公主册封典礼,居然一点没有长进,还是这么不知收敛,不是她特意打发允娘过去,冯月婵恨不能胡服男装参加今年的上元宫宴!想起二妹殿下就牙疼,疼着疼着又忽然眉心一跳,收服鄯氏遗孤少不了联姻这一环,母皇会不会……不,她立刻否决自己,不会的,淮阳才十二,何况生身公主远嫁和番,放眼前今两朝也只有一个文成,母皇本就膝下空虚,她不会的。

    “殿下此次……是想瞒着淮阳公主?”姚琚一点即透,琉璃一般,“有正事?”

    侍立一旁的王允仙登时紧张起来,冷汗涔涔而下,周律明文规定‘后妃不得干政’,就是清宁殿皇夫,探听殿下行踪也属僭越。冯献灵不难伺候,只是忌讳颇多,其中最要紧的一条便是‘恪守本份,谨言慎行’。

    殿下果然脸色一凝,却竟没有发火,仍是一脸心平气和:“不算正事,踏青郊游罢了。对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叫人整理出食帐送去药膳局,外面的饮食粗糙,恐怕你吃不习惯。”

    “……”这又是开的哪门子玩笑?他在外面生活了整整十七年,怎么可能吃不惯宫外的饭食?

    王女史抬头看了他一眼,太女妃只得咽下到嘴的打趣,应声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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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冯献灵再度造访了姚琚的卧室。燕喜嬷嬷们分讲过,怀孕不是一次就能怀上的,她毕竟年少,身上的酸乏经过一日休整已经好了大半,反倒是姚琚,俊脸微僵、目光闪烁,出浴时几次同手同脚。水汽与月光一道漫进帐内,最终两个人挺尸似的并排躺在床上,满殿烛火昏昏。

    没有人告诉她行房之后男子会不会疲劳疼痛,她是‘主子’,宫里的人只负责教导她如何减免痛楚、顺利成事,最多再觑着她的脸色提一些有趣但不伤身的房中花巧,以己度人,殿下以为他累了,十分体贴的低声道:“今天什么也不做,你安心睡吧。”

    紧绷的神经没能因为这句保证而放松舒缓,她就躺在他身边,距离不足一臂,那种冯献灵独有的、冷而隐微的香气丝丝缕缕往他皮肤里钻,姚琚动也未动,说话时声音压的极低:“嗯。”

    顿了顿,又补充道:“殿下也快睡吧。”每天卯时不到就起床,夜里戌时才睡下,长此以往,铁打的人也经不住。

    卧室再次陷入静谧,唯有两道呼吸此起彼伏,不知过去了多久,结珠纱灯里的火光跳了一下,冯献灵道:“这阵子孤会常来,你不要太拘束,若有不愿意、不舒服的时候,尽可以同孤说。”

    她并非纵情声色之人,彭掞教她‘克己复礼’,父君教她‘心事勿使人知’,处在如今这个位子上,能大方表露的喜好几乎没有。何况男欢女爱,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纵使他们已成夫妻,她也不愿意太过勉强他。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的滋味殿下尝过,并不好受。

    姚琚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忍不住稍稍偏头,用余光略了她一眼。其实冯献灵生的很像当今,大婚翌日太女夫妇前往太极宫拜见帝后,隔着珠帘毓冕他曾有幸面见当今。虽然芳华已逝,冯令仪却并不如何显老,远远看去貌若三十许人,眉目间依稀可辨少年时的柔婉风流。冯献灵却截然不同,她更秀气,也更疏离,无端使人联想起冬日的冷雨白梅、夏夜的竹林清风,天潢贵胄的威压只在不经意间薄薄透出几分——殿下说话时永远是细声细气的,少见情绪波澜。

    “你就没有不愿意的时候吗?”鬼使神差的,他开口问了一句。这话着实无礼,不管她是勃然大怒还是拂袖而去,姚琚都认了。

    “我?”然而小娘子只是诧异了一下,翻个身侧对着他,“我立足未稳,这个节骨眼,衍育后嗣远比愿不愿意重要得多。”

    这是大实话。皇太女长到如今,没有一堂课学的是骄纵任性,她本人的意愿有什么重要的?既然这件事利大于弊,不愿意也得做啊。

    姚琚愕然,不知不觉间也跟着翻了个身,与她四目相对:“这么说来,殿下其实并不情愿?”

    “也不能说不情愿……”冯献灵轻咳一声,躲羞似的将下半张脸藏进被子里,语速也加快不少,“人都说此事有趣,我却觉得……咳,还是太疼了一些。”

    “……”始作俑者万分尴尬,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重又转回来,欲盖弥彰的替她把一蓬乱发理回耳后:“现在还疼?”

    殿下不明所以:“早就用过药,已经好多了。”

    姚琚舔舔嘴唇:“那我们再试一次?”

    少年人对未知的探竟永远热情高涨,这一次他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亲吻,唇齿辗转间冯献灵浑身发烫,一身冰雪似的肌肤宛若洇了胭脂,姚琚放缓了声音哄她:“不怕,殿下不必害怕。”

    他耐心十足的安抚她,微微汗湿的寝衣搔刮着皮肤,太女殿下克制不住的张口呻吟,同时难掩荒诞的想,或许这才是嬷嬷们说的趣味?他在疼爱她。长到这么大年纪,父亲不敢疼爱、母亲不肯疼爱,居然是从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男人身上得到了曾经想要的东西。

    “姚琚、姚琚,”她记性一向不错,轻易就从脑海里翻找出他的表字,“如琢……”

    带着泣音的一声如琢直叫的他后腰酥麻一片,郎君青丝松散,十指握住她的膝弯:“殿下痛就喊我,我尽量、尽量……”尽量什么却也不说,床帐晃了一晃,烛火应声吹熄。

    玉郎(h)<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