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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第三天也是。 他们之前也时不时消失一段时间,不过没有这么长。 周四,谈愿到医院探望母亲。 病房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地方台新闻,妈妈看得很认真。 “你还记得卫叔叔吗?”她忽然问。 “魏叔叔?”他想了下,“有点印象。” 父亲的朋友,小时候带过他一阵子。 后来父亲工作调动、去世,他们两家逐渐少了联系。 “他再婚了,和一个二十二岁的女明星。”她稀罕道,“真没想到。” 谈愿惊讶地抬头,才看见新闻频道女主持播报的新闻,“晏实集团董事,慈善家卫磊与知名影星明月……” 魏叔叔?卫磊? 卫磊是卫崇鄢深的父亲吧? 第51章 漂亮怪物 两天后,鄢琳对镜自揽,黑裙,黑呢帽子,像极了上世纪电影里出席葬礼的女人,黑衣衬得她的金发愈发浓郁金黄,她在包包里拿出一只口红,仔细地涂满了嘴唇。 落地镜里,一个青年坐着,一直坐着,已经很久没动静了。 鄢琳合上包包,悄悄叹了口气,又问:“你那个朋友呢。” 卫崇这才掀了掀眼皮,“我没叫他来。” “好看吗?” “你以后就知道。” “我是问我今天这身好不好看。”鄢琳莫名其妙,“我可不是你爸,不会干涉你谈恋爱的。你爸之前还给你弄了个未婚妻……结果是个男的,他太不靠谱了,我不一样……” 卫崇冷笑:“妈,你是去参加婚礼不是葬礼,别搞成这样好不好。” “我这个行业,在哪都得注意仪表,黑色是最百搭的颜色……诶,去哪呢?”鄢琳一转身,发现儿子已经走了。 根据女方的要求,卫磊的婚礼简单而朴素,设在了教堂里。 这一切与卫崇或者鄢深没有什么关系,他爸就是娶十八个老婆也与他无关。他在婚礼上露了个脸,就很快离开了。 “感谢大家为我和妻子劳步至此。” 新郎最后的致辞非常简短欢快,夫妻二人交视,满是对新生活的美满期待。 卫崇看不得这些。 婚礼、捧花、祝福都与他无关。 母亲不知道哪里去了,他转了一圈,偶然撞见她满是担忧的面孔。 “你吃药了吗?”她问。 “嗯。” “你待不下去就回家吧,这里没什么事了。” 人群渐渐散去,趁着雨不大乘车去酒店办宴会。教堂逐渐恢复往日的安静。 鄢琳从卫崇身边走过,也在凝望雨水。 “外边下了很大的雨,”她说,“别淋到了,伤还没好吧。” 卫崇答应了。 外边好像一幕默剧。 车窗外是大雨的世界,灰色,沉重,被洗涤。 一个少年出现在无人的教堂入口,就显得突兀且不合理,他撑了伞,黑色的身影像快被吹散了。 谈愿费了很大功夫才打听来卫磊婚礼的地点,好不容易赶到的时候,发现婚礼应该已经结束了,到处都是雨声,只有零散驶出的白色车辆。 躲在屋檐下等了等,雨好像没有听的意思。 不多时,一辆汽车缓缓在眼前停下,摇摆的雨刷像是轻盈的黑色翅膀。 这个场景在他认识卫崇与鄢深之后出现过很多次,熟稔的俊美青年从车门里走下来,今天也一样。 谈愿在看清他的面容时,一时分不清该喊谁的名字。 他们有时候很像,面无表情的时候,沉默的时候。 比如现在。 他撑着一把黑伞向谈愿走近。 “拿着。”他说着,把伞递给谈愿。 谈愿接过了,无声地望着他,瘦了些,面色苍白。 卫崇脱了身上的外套,盖在谈愿身上。 他撩了撩眼皮,说:“你是来找我的?” 谈愿点点头。 因为见到活蹦乱跳的卫崇本人,他心里松了口气。 虽然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缘故,好几天没和卫崇鄢深联系,总觉得不习惯,一听说了婚礼的位置,他就偷偷摸摸潜过来了。 外边很冷,两人步行再次进入教堂。卫崇让他坐在长椅上。空荡荡的教堂,十字架的圣洁与折叠的雪白花朵,被灌进来的大风吹散,工作人员面无神情地打扫着。谈愿打了个寒噤。很远的地方,一张婚纱照,他看不清是谁。 “我被卫叔叔照顾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在广东,他是我父亲的朋友。”谈愿看着那张照片,发现自己想不起来卫磊的模样,“后来就没什么联系了。我也没想到,你是卫叔叔的孩子。” 一直沉默的卫崇这才仰起脸,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他惊异的事情。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目不转睛。 谈愿想了下:“五六岁吧,大概,怎么了?难道我们小时候见过面?” 卫崇看了他一会儿,说:“没有。” 教堂没有其他人了,漂浮着的气球也被涌进来的风吹到谈愿脚边,他拾起来一个,低下头,忽然被攥住了手。 他抬眼,对上卫崇的阴郁双眼。 又发病了? 一回生二回熟,谈愿习惯了静静屏息等候大小姐的歇斯底里。 出乎意料的是卫崇的声音十分冷静,说的话也很有条理,只是内容诡异危险。 “从我们和好开始,我一直很感兴趣。”他缓缓说,“你明知道我有病啊。” “骗你也没怎么生气,你好像没有底线……我做到什么程度你会受不了,彻底离开?” “只是对我这么大度,还是对别的人也这样?” 谈愿十分惊异他问这种露骨的问题。卫崇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他想了下:“你说的这些事,我也深思过。” 为什么对卫崇这么特殊呢,如果换一个人他肯定不干了。 他是不是喜欢卫崇,或者同情在添火加柴,他自己也不明白。 “但是只有你可以在我面前这么频繁发神经。” 谈愿认真的样子像在解数学题,新题型,从来没有做过,无法借鉴。 他说:“至于你前面的疑问,伤害我到什么程度我会受不了?代价是什么?我怎么知道,你可以试试。如果把我弄坏了就没有下一个我了——我不确定是不是还有人可以这么受得了你,暂且这么认为。这个问题应该你自己揣摩。” 卫崇的视线自下而上,最终落在谈愿脸上。 他没有回答,像是在揣摩答案……一种病态的姿态。 谈愿总是对他怀着怜悯之心。 他的神经质是病态的一部分,他是分不清破坏欲和爱的漂亮怪物。 也许将来进化为人类,也可能永远都是这样。 第52章 白学现场 在这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