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其他小说 - 流萤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编辑了一长串,讲她的心情,讲她的愧怍,讲她这段日子的明白与不明白,发出去。

    她又被他删了好友。

    真好。

    趁她还理智,还没那么自私,她来帮他结束错误——她终于也删除了他。

    这次也没能忍住哭。

    屋漏偏逢连夜雨,母上这时打来电话。

    前面铺垫了千字家长里短,看着终于要收尾却是切入了正题:

    “王阿姨,坐我对面桌的,你还记得吧?”她当然不记得,母上却不等她接话,噼里啪啦一长串,蓄谋已久:“人家女儿就比你大一岁,去年刚结婚,今年都二胎了。你要是有男朋友也赶紧和我们说一声,一想到你一个人在外面闯荡我们就提心吊胆的。”

    她以为这就完了,正要清清嗓子,用老一套说辞,追她的人从城东排到城西,他们需要的话她明天就能随便挑个人去领证。

    可惜没来得及。

    母上怕了她这番敷衍,抢着和她苦口婆心:“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结婚早点生,恢复也能快点。抓紧点,趁我们还能帮你们带一带孩子。”

    这就他们了。至于他是谁,好像不是那么要紧的样子。

    真是魔幻。家长们一边严令禁止孩子读书时谈恋爱,一边希望孩子一工作就能找到足以结婚的对象;一边三令五申女孩子要“自重自爱”要“珍视自己”要“保留最珍贵的东西给丈夫”,一边只要有了一张证的潜在保障,再怎么“胡乱来”只要能尽快生了孩子就都是好的了。

    秦罗拿远了话筒,估摸母上说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拿近赶紧打断:“妈,女儿就是很糟糕,就是嫁不出去,对不起你们了。有点忙,先挂了。”

    挂之前,她听见母上急急安慰她,“不嫁了不嫁了,我们还不想让那么好的乖女儿早早嫁人呢。”

    她隔着手机扯出艰难的笑。

    不过她确实要换一个敷衍的说法了。

    潜意识里,她和齐执最终总是要在一起。即使齐执后来还是不要她,她还有不远处的陆克山始终愿意兜底不是么?真真是随便都有结婚对象。

    可她和谁都不开心,和谁都断了联系。

    她真的是没有结婚对象了,除非现在开始再去栽培一个。

    栽培一个她过于爱的讨好着的,像齐执一样么?她不那么爱的歉疚着的,下一个陆克山么?

    说到底,急着结婚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真正地放弃了这两个选择,如果可以算她的选择。她确实很难过,但她很骄傲自己这样做了。

    她拿起镜子,欣赏起乱糟糟还没梳理的、但仍格外衬托她容颜的头发。

    她眼睛还是红肿着的,但她看见幸福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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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妈找到了(狗血)契机!看到了完结的希望和曙光!

    感觉要激动得睡不着了!

    喜欢今天的小秦罗~【虽然最后鸡汤味好重】

    私货:抱抱一同被催婚的姐妹。我自己也没能够处理好这件事,很怂地选择离家很远地方的工作(不至于耳提面命甚至直接开车过来抓我,我真的有被老妈直接找上门的PTSD),经常和父母分享不幸福的婚姻案例,和他们讨论婚姻的价值和意义。但目前看来好像也没啥效果哈哈哈哈哈。

    45. 退缩(剧情)

    西瓜被他半夜唤醒,拍完视频发了疯地到处蹦跶跳跃,厨房里噼里啪啦不绝于耳。

    仔细回想,离开厨房时易碎的锅碗都已经收了起来,食物都装了盒进了冰箱,米面也放进了柜子里。一时惹不出什么大的乱子。

    凌晨四点,对面仍毫无回应,他手机都攥出了细密汗意——发出去已经五个小时了。

    她没答应周末一起去迪士尼,他本来还隐约松了口气。初入职场的菜鸟周末有一堆要去处理的事,不去迪士尼的话他时间多少能充裕一些。而且他一直不理解游乐园有什么好玩。

    她近期不怎么回他不怎么主动说话,他也理解。早就听说了她新公司是业内压榨员工的翘楚,她初来乍到难免需要适应一会,身心疲惫大概是常态。

    何况之前他那样对她,总要由着她散几天小性子。

    但他这次冲动上头,直接瓦解了过去所有予她自由的艰难努力,递了这么和平这么热烈的橄榄枝过去。

    他原本笃定她会接的。

    他明明为了她过得像个悲情的孤胆英雄。

    拿目前公司offer的过程中他没和家里报备,也没用家里的一丁点资源。一路从大摩小摩瑞银这个层次投下来,期望越来越低,后来自暴自弃想着有个薪资过得去的公司要他就好——秦罗她之前的工资已经不那么友好了,现在的薪资对他来说简直太高太高了。他总不能够差得太多,离她太远。

    没想过名不见经传的这些中小公司破事儿也能这么多,他总算是理解了之前同学和他抱怨的求职艰难。顿悟瞬间就像那年她和他讲大多数人在城市里都是坐的公共交通。

    最终,那是他亲自拿下的工作。

    尘埃落定时他难捺兴奋向家里报备,父亲没做评论,只是次日他一下子就多了好多选择——都是他后来甚至不敢去投简历的公司。

    他当然蠢蠢欲动。

    但他不得不想起当年和秦罗的艰难告别。他除了有稍稍好一点的家世,哪里有资格去独占她消耗她。搞得像是他家借助他与她恋爱,而不是一无所有的他。

    他自己也可以闯出一番天地。

    去年实习家里稍稍动了点人脉,安插他进了内资头部投行正在在上的项目。实习薪资给得慷慨,活也给得有价值——那时他看到其他实习生要么整天守在打印机前要么各个城市飞来飞去送底稿觉得万分可怜,毕竟与此同时他已经深度参与了项目,更多地在写项目书,直接向项目组的大老板汇报——每周一小时的展示时间。这当然说明着自己的与众不同,说明着“二代”也能凭实力闪光。

    真正入职后他又知道自己错了,工作教他做人。

    重复的无意义的工作,习惯拍脑袋决策好大喜功的老板,除了表面情谊完全无共同语言的同事,逼仄的办公环境……他甚至被叫小齐——上一个这样称呼他的人是秦罗的妈妈。

    每一刻都在期盼下班,每天都在谋划辞职不受老板磋磨,想转身就去同事们不敢想的那几所顶尖机构,可最终又回到了原点:

    他难道真的是只能依靠家庭的废物么?

    他已经不那么确定了现在。

    画地为牢。直到真的可以承诺她光明未来之前,他不能给她任何希望。

    可他每一秒都想挣逃。

    昨晚他就失控了。或者说自从和她共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