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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他,当目光真正落到那些熟悉的亲人身上时,到底会心软。 险死还生时,她以为是自己做下了天理难容的事情所以遭到报应,现在虽然觉得那时的想法可笑,却也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情。 原来哪怕是为了报仇,她还是会因为对亲人下手而难过。 脸颊有些温热,皇帝将她的头往上抬一点,“其实就算你不说,朕也想劝劝你。你实在不必这样逼迫自己。” 叶薇惊讶,皇帝见状轻叹口气,“朕会从轻发落,不会株连九族,就当是……给岳家的恩典吧。”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守晨宫外,宋演的死讯传来,她在听到消息时面色遽然惨白,像折断的花茎般软倒在他怀中。他一贯知她心冷心硬,可他更知道无论怎样无情,她总是个年轻女子。他愿意呵护着她,带她去感受这世间最温柔的情愫,不要再被那些杀戮扰乱心绪。 他与宋演斗了多年,如今终于得胜,原该抓住机会将他的家族彻底根除,但为了她,做一些让步也值得。 . 十一月十五,皇帝下旨,罪臣宋演勾结边将、等同谋逆,已于狱中畏罪自尽。其财产悉数收归国库,女眷没入教坊司,十四岁以上子嗣一律枭首,十四岁以下则刺配岭南,永世不得召回。一同被流放的还有宋演的三族亲人,原配夫人沈氏的族人则连流放也不用,有幸逃过一劫。 相对宋演的罪名,这样的处置实在是轻得出乎众人意料,本以为皇帝那般痛恨宋演,合该灭他九族才对。赦免沈氏一族还大概能猜到原因,毕竟沈夫人所出的宋大小姐曾救过陛下一命,他自然不会惩治恩人母亲的家族,但对旁人为何也这般宽容? 大家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皇帝在早朝时表示上皇生前对宋演多有信任,如今宋氏作乱既已伏法,出于对上皇的孝心考虑,决定不再斩尽杀绝。这让许多摩拳擦掌、准备继续抨击他之前闯入颐妃产房之事的言官哑口无言,为了尽孝,皇帝都对大仇人网开一面了,他们再穷追不放也显得底气不足。 十一月二十三,宋演的三个儿子在西市独柳树刑场伏法,掉落的头颅让世人明白,曾权倾天下的宋氏一族终于覆灭。而在前一天,宋家最小的郎君已同旁人一起,踏上了前往岭南的路,等待他的有惠州的亲人,还有那瘴气密布、贫瘠荒蛮的土地。 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宫中却还有个更大的麻烦留着,并不似他们这般好处理。 “庶人白氏,她现在正囚在永巷,你有什么想法吗?” 叶薇从铜镜前回过头。生完孩子已经快两个月,她开始注意自己的仪容,希望尽快回到生产前的样子,不过皇帝对于她的努力并不赞赏,甚至笑着调侃恢不恢复都一样,他看不出差别。 宋演的死还能让叶薇有所触动,但白氏就完全不同了,她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有的只是绝不能忘的杀母之仇。 不过皇帝迟迟不动她,应该不只是因为在等自己的决定。 “宋楚恒还窜逃在外,你留着白氏,是想靠她引出宋楚恒么?” 大司马大将军吴照已于半月前告老还乡,对这个妹妹再起不到庇佑的作用,能够救下侄孙已费尽全力,他也认命了。 叶薇知道,宋家的男人中,宋演之下最有本事的就是宋楚恒,别人跑了她都能不在乎,但宋楚恒抓不回来就怎么也放不下心。她太清楚自己这个异母弟弟有多疼爱宋楚怡、又有多孝顺白棠音,她们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搞不好哪天他就潜入宫人、刺杀复仇了。 皇帝也是这个想法,“要钓鱼就得有饵,事到如今,除了利用白氏我们也没别的招了。暂且留她一命,回头自有用处。” 叶薇点点头,玉梳从缎子似的黑发中间滑过。 . 虽然在生产时闹出了乱子,生下的又只是个公主,但这并不妨碍皇帝对这个孩子的宠爱。叶薇身为小弄玉的母亲,却并不是随时都能见到自己的孩子,皇帝隔两天总会派人来接弄玉过去,然后也不管是处理国事还是接见朝臣,都喜欢让她在旁边。据说有次正和右相商议江南赋税,小公主在后面哇哇大哭,他便忙不迭丢下右相赶过去,耐着性子把她哄好了才出来,右相的脸色都变了。 这样无度的宠爱让宫人咋舌,看叶薇的眼光更加不同。都说爱屋及乌,无论皇帝是因为母亲而宠爱女儿,抑或是因为女儿而更加宠爱母亲,有了这个孩子,颐妃无疑使如虎添翼。 宫嫔生产后都会晋位,她因为之前诸多事情牵绊,至今还未有旨意降下,大家瞧这局势,忍住不在心中揣测,皇帝会有怎样的封赏。 是按规矩晋为夫人,还是像之前那样越级晋封,与贤妃比肩? 又或是,直接坐上那个位置…… ☆、143 约定 腊月初一,皇帝降旨,称颐妃叶氏诞育皇裔有功,擢升为正一品贵妃,封号保留。至此,令宫中众人揣测不休的头号大事终于有了结果。 贵、贤、淑、德四妃虽然同为正一品,但大家心照不宣,排在前面的都要比后面的高一头,贵妃更是四妃之首。如今叶薇不仅当上了贵妃,还破例保留了封号,完全把资历最深的贤妃给压了过去。照这个势头,等她再次有孕,封后已是不容置疑。 左相倒台,如今朝中以右相势力最尊,然而陛下却并不打算尊崇其女。究其原因,除了更为偏爱颐妃之外,恐怕也是被宋氏一族的事情提了醒儿。宋氏的鼎盛是上皇犯的错,陛下好不容易拔掉祸患,不能再在自己手中养出第二个宋氏来。 就在这样流言纷纷的情况下,叶薇和皇帝迎来了延和六年的除夕。这是她重生之后过的第三个除夕,也是她的第三个忌日。 皇帝得知她这个想法,撑着头沉思了会儿,没有说什么。宫宴过后,叶薇拿着拨浪鼓逗小弄玉玩儿,这孩子随了他们的性子,精力十分充沛,紫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小手伸到半空中想抓拨浪鼓,嘴里还咿咿呀呀叫个不停。叶薇此前从不知逗孩子玩是件这么有趣的事情,现在却从早到晚乐此不疲,果然自己生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皇帝从后面搂住她腰肢,下巴搁到肩窝上,“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叶薇的生日他是知道的,每年还会设宴为她庆祝,所以现在问的只能是宋楚惜的生日。 “八月初一。干什么,明年想为我过这个生辰?那你要怎么跟别人解释。” “为什么要跟别人解释?朕想在什么时候给我的妻子过生日,谁还敢说闲话不成?” 叶薇闷笑,时间久了也习惯了他这种时候的霸道,还觉得十分有趣,就像弄玉每次想要玩什么东西,也是不管场合不不对象,卯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