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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说:“闲着没事而已,不吃就不吃,反正也酸得很,不适合你。” 他说着便把辛苦剥好的橘子扔进了垃圾桶。其实朱燕婷只是好奇,嘴上多说了两句,并没有真的打算推辞,见状有些心疼,却也不好说什么。 没有长辈在场,都是半大的孩子,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莫晓军和另一个男生说,干巴巴地吃东西没什么意思,不如大家玩杀人游戏。谢颖颖他们欣然加入,大家围坐在茶几旁,没过多久,客厅里就被笑闹声填满。天很快暗了下来,一干人又转战到周瓒爸妈预订好的饭店,席间又来了几个平时和周瓒打球,或是航模小组里认识的玩伴,闹哄哄的坐了一桌。 这会儿周瓒的兴致看起来不错。白酒是被他爸妈明令禁止的,啤酒他们没提,于是呼啦啦地上了十几瓶。 周瓒第二次示意服务员拿酒时,祁善发现他脸都红了,怕回去又要惹他妈妈不高兴,讷讷地提醒了一句:“够了吧……喝多了不太好。” 周瓒不语,朱燕婷却把他面前最后一点酒倒进杯里,对祁善微微一笑,说道:“没事的,祁善。他醉不了,他喝不下,我帮他喝。” 男生们一听,哪里会放弃这个起哄的好机会。莫晓军还为之前自己找过朱燕婷麻烦,现在她却和周瓒关系暧昧而头痛,借机也连夸朱燕婷够意思。他借着几分酒劲笑着对众人说道:“你们看看,青梅竹马和正牌女友的态度就是不一样,我也知道周瓒为什么要这么选了!” 祁善一怔,幸而她惯常是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古井无波,才没叫人看破她那一霎的失落。莫晓军这倒是实在话。难怪她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唯独讨不了他欢心。 周瓒对莫晓军做了个要揍他的手势,半真半假地骂道:“你知道个屁!” 一直到了最后切蛋糕的时间,祁善都没怎么说话。大家七手八脚地插好了蜡烛,簇拥着两个“寿星”上前,要他们吹蜡烛许愿。 祁善并不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说:“让周瓒来好了。其实明天才是我的生日。” “都一样啦。”谢颖颖在她背上推了一把。 祁善踉跄了一步,抬起头来,正好与站在她对面的周瓒目光相对。他在看着她。这是他们今天以来第二次有默契的视线交流。前一次是祁善穿着新衣服刚走进周瓒家,他挑眉打量,眼里颇有些意外。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只隔着跳跃的烛光。此时的周瓒仿佛回到了祁善记忆中最熟悉的样子,望向她的眼里,有促狭,有亲昵,还有几分了然。仿佛他们之间从来没发生过十八年以来最长的一次冷战,仿佛没有旁人在场,就连朱燕婷也不存在。 他们还能“一样”吗? “磨蹭什么,我替你一块吹了!”周瓒俯身吹灭了蜡烛。 吃过了蛋糕,大家各自挥别。祁善刚回到家,还来不及换衣服,忽然收到周瓒发来的短消息。 “下来,有话跟你说。” 祁善脑海里莫名闪过了周瓒吹灭蜡烛前停留在她脸上的眼神,不争气的心怦怦直跳。他会跟她说什么呢?她在房间里盲目地转了两圈,用掌心抚平了裙摆上的皱痕,这才深吸了口气,匆匆跑下了楼。 没有一丝风经过,马路旁的树丛静悄悄的。祁善在两家之间的空地上徘徊,裙摆摩挲着光裸的小腿,那触觉并不惹人生厌,只让人躁动不安。她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祁善回头,想要问周瓒搞什么鬼,却看到班上的张航捧着一盆文竹,站在几步开外。祁善惶惶然地又掉转过身,另一边依然不见周瓒的影子。 张航脸上出现了难得的局促,抱着盆栽的姿态也显得有些笨拙。他忽然上前两步,将文竹递到祁善面前,说:“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我想单独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祁善本想说,不,不,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可她又为何盛装?为何在心中悄然许过了愿望? 她木讷地接过张航的“礼物”。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张航挠了挠头,赧然指着文竹道,“早上我在学校门口的花店看到了它,挺适合你的不是吗……祁善,我觉得你很特别。” 是的,她特别得就像这盆文竹。绝佳的绿叶,可有可无的点缀。 祁善问:“是周瓒让你来的?” 张航留心祁善的表情,他拿不准她现在的样子究竟是想哭还是想笑。他说:“我让周瓒帮了个忙,你别生气啊。” “哦。”祁善点了点头。她抱紧怀中的盆栽,退了一步,轻轻说了声:“谢谢你。” 她道谢的模样都是一贯的认真,甚至还郑重地弯腰鞠了个半躬。 张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没等他来得及说话,祁善已开口道别:“我要回家了。再见。” 她话音刚落就转身要走。张航有点纳闷,还有点不甘心,朝着她的背影叫了声:“祁善,等等!” 祁善依言回头,面孔温顺而平静,像投映在深潭上的月亮。 张航一时间忘记了刚才想说的话,傻傻道:“你今天穿着这条裙子,都不像你了……不,我的意思是说,裙子很好,你,也很好……” “是吗?”祁善倒退着走了两步,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感激,“真的,谢谢你。” 祁善加快步伐,一路小跑地进了自家的院子,终究等不到打开大门,手里还抓着钥匙就抱着膝盖蹲了下来。祁善的心绪情感一如她的表达,总是沉静而缓慢,连悲伤也平淡无奇,悄无声息,如月光被搅碎。 周瓒是最后一个离开饭店的,他送朱燕婷去搭公车。朱燕婷发现了,周瓒喝酒上脸,稍微抿一两口面颊便开始泛红。这在她看来本是个可爱的小毛病,可是周瓒酒后反而比往常沉默,眼底的笑意仿佛也消散无痕。 真是有趣,明明是他执意要做的事,做成了也殊无欢愉。就好像别人抽烟是为了快乐,他抽每一口都像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朱燕婷曾以为周瓒喜欢声乐,也认为他天生是吃这行饭的人,宁愿冒着逃课的风险,晚上把他带到她以前团友做经理的酒吧。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在这里试唱,甚至兼职跑场。然而一连几天,周瓒都做了台下的看客。 朱燕婷并不了解她喜欢着的这个男孩。可在她这个年纪的少女,“了解”并不包含在恋慕的必要条件之中。管他呢,就算她对他一无所知,哪怕他的名字也不叫“周瓒”,这都丝毫不妨碍她的迷醉。 “你妈妈不喜欢我。”朱燕婷皱着鼻子朝周瓒笑笑,如同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是因为我以前是练杂技的吗?” 她喜欢过的第一个男孩,便是因为他家里人觉得练杂技的女孩子和跑江湖的无异,都是不入流的行当。为此那男孩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