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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道:“不早说!算了,反正我喝都喝了,一点口水也死不了人。” 祁善尴尬难言,子歉在听老秦说话,脸没有朝向这边,只有周子翼和陈洁洁满脸看戏的表情。幸而另一边老秦正在和周启秀说话,年长的几个人都捧场地听着,未注意他们这些小动作。祁善默默去其他桌找了个空位坐下。 老秦如今身居高位,平时难得一见。今天他肯赏脸来参加这次宴请,有一半是因为和陈洁洁家的亲戚关系,另一半则是看在周启秀的分上。老秦多年前与周启秀结识本是老三从中穿针引线,如今老三已插不上什么话,但今天他身为孩子的亲爷爷也难免与有荣焉,待老秦更是殷勤。 老三没读过多少书,二哥和老秦的那些话题他只有听的份,然而在揣测人心上他有种与生俱来的天分。趁老秦发表完一番见解的间隙,老三满脸堆笑地说:“我先前好像看到阿珑了,她黏着她小舅舅,我怎么叫都不肯过来。” 老秦端起周启秀特意给备的茶,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说道:“她啊,哪里是黏他小舅舅……” “哈哈哈,我明白了。现在我再去叫她,这丫头总该肯来了吧。”老三试探道。 老秦摇头笑,“算了,给我留点老脸!” 话说得含蓄,可在场的人多半听懂了,大家都附和着笑,眼光有意无意地往周瓒身上聚焦。老秦此番难得接了这个话头,态度暧昧,难免惹人遐想。周启秀也微微笑着,心中叫苦。今天是他和司机去接的老秦,路上老秦也提起了这件事,嘴上说“女儿大了,管不住她的心思”。谁不知道他对阿珑这个女儿的终身大事审慎得很。以老秦的身份和地位,想攀上他家的才俊如过江之鲫,要是几年前,就算周启秀肯厚着脸皮去争取,他也未必肯透出一点口风。阿珑喜欢周瓒早已是公开的秘密,眼下老秦的态度有了微妙的改变。以周启秀和他的关系,两家若是联姻,从此就更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亏得周瓒一再克制,才没让厌恶在面上赤裸裸地浮现。他们想把他和秦珑凑作对,做梦去吧。哪怕她是天王老子的女儿,哪怕要拿他爸的事业做筹码,也没有赔上他一生的道理。他妈妈冯嘉楠还没彻底与周启秀决裂前就十分反对周启秀为谋取更大利益向老秦借力,这在她看来无异于与虎谋皮,今后多半要出事。可惜周启秀事业上的野心远超冯嘉楠的想象,从中又有老三各种推波助澜。冯嘉楠对老三恨之入骨,在周启秀眼里,她的反对就多了许多个人情感因素,两人关系因此更加恶化。周启秀执迷不悟,冯嘉楠对他心死之后也不再多言,她把离婚的战线拉得那么长,是为了争取时间最大限度地将属于自己和儿子的那一份资产彻底与周启秀剥离开来。在周瓒出国那几年里,她不止一次对儿子耳提面命,要他绝对不能插手他爸爸公司的实际业务,免得卷入其中。在这件事上,周瓒听了他妈妈的话。 可无论周瓒再抵触,他也知道这件事莽撞不得。老秦不是普通人,周启秀骑虎难下,若是他拒绝,老秦必然不喜;想要拖延,对方也不是好糊弄的。万一周启秀有心应允……周瓒暗自心惊,事关他的切身利益,他不想为任何身外物献祭。 他们逼急了他,谁死得更难看还不知道。 “我看阿瓒这孩子倒是有福气的,谁让爹妈给了一副好皮相!”大家都不过持着心中有数的态度,可老三打个哈哈就把周瓒给卖了。这是逼得周启秀不表态也得表态。 周瓒气得手抖,心中暗骂“福你妹”“福你祖宗十八代”,也不在乎把自己的亲戚全绕进去了,脸上还要挂出一个快抽筋的笑,抬了抬眼皮说:“三叔我看你中午喝多了。我长成什么样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出来卖。我看三叔也有福气,幸亏你长得安全,要不早就连屁股都保不住了。” 这话一出,就连一贯忠厚板直的大伯父都停下筷子微张着嘴。老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憋了一会才指着周瓒道:“你小子你别太过分啊,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当着大家的面我不和你计较,你别给脸不要脸。” “脸是什么,三叔,你没有的东西怎么给我?”周瓒依旧带笑。 “给我滚出去。今天是子翼家的好日子,不是来看你胡闹的!”周启秀朝周瓒厉声呵斥道,趁周瓒木着脸起身的工夫,他对老秦哀叹道,“你说我怎么养出这么个东西,除了气人,他没别的正经事可干,放到谁身边都是个祸害!” 陈洁洁的父母都出来打圆场,要他们别和孩子置气。陈洁洁这时忽然撇嘴说了一句:“阿瓒这臭脾气,我们阿珑可不能跟他在一块,否则有得她哭的。” 这话别人说不得,陈洁洁却说得。她是阿珑的表姐,关系亲厚,站在女人的角度评价几句也无可厚非。果然,她父母只是给她使了个眼色,周子翼夹了个鸡翅放进她碗里,不轻不重地说:“吃你的吧。” “我也是为阿珑好。唉,我喂孩子去了。”她抱起小宝宝离开了是非地。老秦低头看着茶烟,面上表情难以捉摸。 第二十八章 谁是不可替代 隆兄与外甥女说说笑笑,可阿珑一直记挂着周瓒被叫到主桌迟迟未归。该不会他被留在那边了吧?亏她还为自己今晚占了个好位置沾沾自喜。 “别看了。我说你图他什么?那小子一肚子坏水,你搞不定他。”隆兄拆阿珑的台。他多少猜到了姐夫的心思,外甥女的花痴就更不用说了。他倒不希望阿珑和周瓒在一块,以后他这个做舅舅的怎么好意思把外甥女婿叫出来一起花天酒地。 “图他长得帅不行吗?”阿珑理直气壮地说。 隆兄吐出一块骨头,眼睛看着邻桌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嘴里说:“肤浅!” “他回来了。”阿珑看到周瓒起身离桌,心里一阵高兴。不料周瓒并未折返,而是直直地朝门外走去。 阿珑拍着隆兄着急道:“小舅舅,他要去哪呀?” “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邻桌的美女不小心弄掉了筷子,俯身去捡,胸前的风光隐隐可见。隆兄哪里还顾得上阿珑的小心思。 “周瓒,喂,你等等……” 周瓒穿过花门打算提车走人,老头子让他“滚”,他求之不得,反正那份腌臜气他也受不了。秦珑的声音远远在身后传来,他早听见了,她越追得急,他越不想搭理。女人就是麻烦,麻烦,麻烦!可理性偏又提醒他,麻烦不是用来累积的,或许……新的麻烦可以暂时解决旧的那一个。他脑子里闪过一线亮光,来不及捕捉,脚步已本能地放慢了。 阿珑总算在游泳池旁追上周瓒,气喘吁吁地说:“饭都没吃,你要去哪呀?” “我有事……你管我去哪!”周瓒让紧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