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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多了一抹红,期期艾艾了一会,横下心说:“哎呀,是那个……” “哪个?”周瓒咬牙切齿,声音也抬高了,可就在某一瞬间,他忽然反应了过来,长长地“哦”了一声,面色变得缓和。在周瓒看来,祁善的心理素质堪忧。她心里但凡有事,要不就不停喝水,甚至内分泌也会受影响。在他记忆里有过好几回这样的经历,第二天就要去旅游,或者有重要的活动安排,她的大姨妈会莫名其妙地提前,杀她个措手不及。他试过在中考前受命给她送红糖水,也在少林寺陪她去买过女性用品。这样想来,今天的大姨妈肯定也不在计划之中,难怪她坐立不安。 “那也不用像没头苍蝇一样,吓我一跳!”周瓒抱怨。 “我什么准备都没有。”祁善苦恼得很,她刚才向隆兄打听过了,山庄还没正式开业,并无日用品出售,陈洁洁那里也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她翻遍包包,找到了一片护垫,可也顶不了多久。她别扭地转身,问周瓒:“我裤子没事吧?” 周瓒低头,在牛仔裤的包裹下她臀型还不错。 “看到了吗?” “看到了……哦,没有。” “明天才下山,我今晚怎么办呀!”祁善被周瓒看穿了,也顾不上矜持,苦着脸哀叹一声。 “要不要我去问那几个女孩子有没有带那玩意?”周瓒提议道。 祁善眼睛放光,“好,你快去。” 几分钟后,周瓒去而复返,祁善一脸期待:“她们有没有?” 周瓒一言不发地推着她往前走,祁善犹在追问:“到底有没有呀?” “我没问!”周瓒闷声道。他不知该怎么向她描述,他一回到位子上,几个女孩子围着他笑闹,他憋了几次,实在开不了那个口问她们:“你们谁有卫生巾?” 祁善绝望道:“我完蛋了!” “你不可以去买?”周瓒没好气,他刚才回去拿了车钥匙,说,“我陪你下山。” 周瓒的意思是让祁善和他迅速到山下的小镇把东西买了,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祁善觉得不妥,山路蜿蜒漫长,来回至少两个小时,即使要去,也得和子歉说一声,免得对方担心。 祁善尚未把自己的尴尬事向子歉说明,他们还处在恋爱的最初阶段,每次单独相处都希望在对方面前呈现完美的状态。祁善尽力掩饰,然而子歉仍然有所察觉,他问过她是否身体不舒服,她给出的答案同样是“水喝多了”。 子歉心里有自己的顾虑。祁善第二次去洗手间用了很长的时间,子歉去找她,可经过吧台时他停下了脚步,青溪正一个人在那里擦拭红酒杯。 “你做了什么?”子歉问她。 青溪抬头,眼里有困惑,“什么意思?” “祁善为什么找你?你跟她说什么了?” 子歉的语气并不凌厉,可他话里的怀疑让青溪难以接受。她轻轻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磕坏了是要从工资里扣钱的。 “我和她能有共同话题吗?”青溪眼睛一转,又说道,“除非是聊你的事。” “她脸色不太对劲。如果你知道原因,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怕我给她吃了不好的东西?直说好了。”青溪笑了,又拿起了擦杯子的软布,“你还提醒了我,以前我怎么没想到呢?” “不是这个意思……” “我什么都没做!”青溪再抬起头来时,面色谦恭依旧,眼眶却微微发红,“她问我有没有热水,我给她倒了。她说‘谢谢’,我说‘不客气’,整个过程就是这样,一个字都没有落下。信不信由你!” 子歉没有再说话,心里有些黯然。这时祁善走了过来,周瓒陪在她身边。 “没事吧?”子歉单手扶在祁善手臂上,关切地问。 不等祁善开口,周瓒抢先一步说:“她有点感冒,我陪她下山买点药。” “山上没有医药箱?”子歉想了想,“我去吧。” “这晚上的山路可不好玩。我开过几 次,路况比你熟。”周瓒看上去好心得很,安慰子歉道,“放心,你们没好上以前,她的脏活累活我干得还少?” “你会说话吗?”祁善听不下去,她张了张嘴,眼见隆兄屁颠颠地跟了过来,嘴上嚷嚷着:“谁病了?”他不等有人回答,先把手里已经接通的电话塞给子歉,掩唇道,“我姐打来的,她要跟你说几句。” 子歉讶然。隆兄只有一个姐姐,也就是老秦的夫人,阿珑的妈。因为周启秀的关系,子歉见过她几面,但从未单独说过话。秦夫人内退前曾在一所重点高中任副校长,所以子歉在电话里尊称她为“隆老师”。她口气温和,一如普通的女性家长,先是为子歉在泳池救了阿珑一事表示感激,又客套地谈了几句日常,还说改日有时间要约出来见一面,亲自带阿珑道谢。子歉反复说这件事不值一提,请他们不用放在心上。对方却提到阿珑从那天受惊之后情绪一直不太好,她小舅舅不靠谱,阿珑信赖子歉,希望离家在外时子歉费心多照料她。 子歉怎能说“不”?心却一直往下沉。阿珑在桌旁托腮看着他,隔得那么远,子歉仿佛都能感受到她脸上胜利的窃喜。 从子歉接电话时应对的言语,祁善大致也能猜出对方的来意。周瓒又在催她,说再磨蹭山下的商店都关门了。她压制着心中的不安,轻轻拉了子歉的手再放开,说:“等我回来再说。” 车沿着谷阳山的小道往下开,白天引得行人屡屡下车拍照的山花美树都成了黑黝黝的暗影。没有路灯,许多路段一侧是山体,一侧是深渊。在开车这方面,周瓒自诩是半职业的好手,可这时也不敢大意,一路小心慢行。 “肚子疼?”他打破了车里的沉默,向歪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祁善问道。 “还好。”祁善的话说了等于没说。 “毛病真多,还好我不是女人。”周瓒摇头。十来岁的时候他开始发现祁善一个月总有几天无精打采的,骑车也不行,游泳又不去,吃东西还挑剔。有一次她裙子脏了被他发现,他大声取笑,祁善羞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周瓒被他妈妈臭骂了一顿。冯嘉楠借机给他上了一堂简易的生理卫生课,大概意思是女孩子不容易,这种时候会感到身体很不适。有风度的男孩不但不应该随意拿这个说事,还要多多体谅照顾。周瓒那时刚进入叛逆期,他并不在乎什么是有风度,可他至少不再为此而嘲笑祁善。他还发现一个奇怪的规律,每次赶上那几天,他总是肚子不太舒服,为此他也常和祁善一同忌口,少食辛辣冷饮。 冯嘉楠去世后,周瓒和祁善的关系虽看似得以修复,往来渐密,笑闹如常。可他们都很清楚彼此之间有个禁区,他们极有默契地绝口不提,不可触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