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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娘此时趴在窗台上看着院子里的杜氏道。 “唉,这马上到了收购油菜籽的时候了,家里的钱在盘油坊的时候用光,这会儿没钱收油菜籽子。”杜氏道。 “大嫂,不是我不提醒你啊,你这个时候问娘拿钱,那一准有排头吃。”贞娘道。 “那怎么办哪?就是借着周转一下,等打了油出来就还的。”杜氏皱着眉头。婆婆这几天在九房那里吃了憋,脾气暴燥异常,没来由的跟奶奶都吵了好几次嘴了,如今的赵氏,她可惹不起。 “这还能怎么办,没戏呗,再说了,嫂子,就算有钱也不能老这么借啊。咱家又不是开钱庄的,他们既然开门做生意,那就得讲生意规则。他们手上不是有油坊嘛,完全可以把油坊抵押给钱庄,贷了钱收购菜籽,赚了钱再还就是了。”贞娘道。 “这样成吗?”杜氏对这种事情是完全不清楚的。 “可以让他们试试。”贞娘回道。 ☆、第四十四章 贡墨竞选 嫡宗李府,春夜更深。 七老夫人此刻仍躺在床上,长媳陈氏和二媳黄氏随侍在侧。两人脸上俱有忧色。 屋里迷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药味,桌上的灯盏罩着纱笼,让灯光显得一层柔柔的淡黄光晕,不至于亮的打搅人。 “咳咳……”此时那昏睡在床上的七老夫人发出一声轻咳,然后慢慢的张开眼睛。 “老夫人,你醒了。” 听到七老夫人的动静,陈氏和黄氏便立刻凑上前,一脸高兴的问道。 三天了,老夫人昏睡三天了,着实急煞一屋子的人。 七老夫人普一睁开眼,不适应,看东西都重影着,好一会儿调整过来,看着陈氏和黄氏,长叹道:好一场大梦。” 其实,老夫人虽然昏睡三天,但这三天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周围来来去去的人,说的话,她隐隐约约都清楚。 甚至到了后来,她虽然睁不开眼睛,但却能思索,这一次意外的倒下,家里乱了一通,不仅如此,墨坊里也纷乱乱的,她甚至在想着,如果她醒不来了,墨坊会怎么样?李家七房会怎么样? 这越想就越怕,于是她努力的跟自己说,醒来,醒来,好不容易,终于醒了。 之前的感觉就好象是一场大梦,所以,她才感叹,好一场大梦。 “老夫人,这一场大梦,可把大家吓坏了。”那陈氏微笑的道。然后扶着老夫人坐起,又端了一碗参汤喂老夫人喝下。 一边黄氏又端了一小碗的鸡蛋羹。 老夫人三天粒米未进,肯定饿了,一小碗参汤是不够的,不过她年岁大了,又大病刚醒,吃不得别的,一小碗鸡蛋羹垫肚子正好。 “这鸡子儿还是贞娘那丫头送来的呢。您病着,她怕打扰了您,就把鸡蛋送到门房上,门都没进就回去了。”那黄氏边喂着鸡蛋羹边聊天着。 “哎呀,说起来这回啊,还真是多亏了贞娘那丫头。心细,思虑又周全,九叔出事了,她就担心老夫人您,还是她建议我们请个郎中在家里的,这才救冶及时,也不枉老夫人这些日子老掂记着她。”一边陈氏道。 “倒是难为那丫头了。”说到贞娘,老夫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 说起来,八房这丫头,以前就只听说她好吃的很,别的根本就没在意过,直到去年,她押运松木从城门洞路过,看那丫头为自己拼死力争的场面,便留意上了。 说实话,面对田家,那丫头牙尖嘴利的情形她倒不奇怪,有赵氏那样的母亲,女儿怎么可能是个弱的。 可真正让老夫人欣赏的却是那之后,贞娘那丫头的行事。 一个套上克妇之名,又被退了亲的女子,大多数要么愤世妖嫉俗,要么就软弱认命,可贞娘那丫头性子却依然平和,见人笑嘻嘻的,总能让人有一种亲近之感,亦没有如那郑氏一般的软弱认命,而是努力认真的生活。 更在墨业一道上展现出不错的技艺,别看那些个普通的点烟制墨,人后,那丫头不知付出了多少倍的努力。 这丫头有着一种踏实,努力生活的态度,这种生活态度难能可贵。 当然,七夫人对贞娘的这个评价并不全面的,关于克妇退亲什么的,两世的观念,这在贞娘看来并不算什么,自不会太在意。但若是贞娘一直就是生活在大明的,那么有了克妇之名又被退亲后,能否依然平和淡定不好说。 但有一点却也是不错的,那就是踏实努力的生活,不抛弃,不放弃。这是贞娘自小在她爷爷的培养下,养成的制墨人的品质。 轻胶十万杵,只有踏实的锤打,才有可能得到如玉石般的玄墨。 “把家里的人都找来,我要立遗嘱。”就在这时,七老夫人突然的道。 “老夫人……”陈氏和田氏等都惊叫起来,这才刚醒,怎么就要立遗嘱。 “不要多说了,我昏迷的期间,并不是毫无所知的,如今虽然醒来了,但我的身体我知道,谁也保证不了不会再来一次,有些事情,还是及早做准备的好。”老夫人道。 “好。”听老夫人这么说,陈氏应声,亲自去叫人。 ………… 第二天一早,李家八房这边就得到了老夫人醒来的消息。 一家人自是高兴的很。 “二姐,今天不去四宝街卖墨了啊。”喜哥儿吃完早饭,一抹嘴巴求道。 “为什么不去,你小子又想偷懒啊?”贞娘瞪着喜哥儿。这小子每天想着法子偷懒,可不能涨了他这脾性。 “哪里!二姐,你忘啦,今天是贡墨竞选的日子,我昨儿个听街上的人说了,墨务局那边把太白楼包下了,请了好几个文坛名人来评定呢,还有金陵来的粉头,听说那可是千娇百媚的人儿,咱们去看看呗。”喜哥儿挤着眉眼道。 哦,贞娘这时才想起原来今天就是贡墨竞选的最后决赛日了。 不过,喜哥儿的话让贞娘差点喷了,这小子才九岁,就知道要看千娇百媚的人儿去了,定是听街上那些个闲汉说的,不过,这小子乐及生悲,这等话说出口,娘亲岂能饶他。 贞娘自是笑眯眯的等着看笑话。 果然,赵氏听着喜哥儿的话,便拧着眉,手拧起了喜哥的儿耳朵:你小子,皮痒了是吧,你知道什么是粉头,什么叫千娇百媚啊。你要是敢去,瞧娘打得你屁股开花,给我乖乖的去帮你二姐看摊子去。” “娘娘娘,痛!”喜哥儿按着耳朵,告饶了好一会儿,赵氏才罢休。 “二姐真讨厌。”喜哥儿看着自家二姐偷着乐的样子,嘀咕了句。 贞娘自不理会他,吃过早饭,便背起整理好的墨匣出门。喜哥儿只能垂头丧气的跟着。 可没想出了门,贞娘回头看了看院子里赵氏并没有注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