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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贞娘这话,葛氏嘴角一抽,明白这位贞姑娘对内里的内情十分清楚了,最终使不得还得她来破这个财。真倒霉,当初为了争这两个铺面的份子。她跟婆婆可是两个可没少争吵,好不容易争到了,本想着能多弄几个钱的,没想,徽州一行人的到来,就全乱套了。 这真是好处没沾到,却惹一身腥。 违约金的事情谈到这里,大家心里有数,自不必再提了。 李景明说好,明日再找郑复礼和马师傅两个一起商量着,把墨庄的架构搭起来。 如此。 第二天,贞娘是打铁趁热,便带了一匣子百草霜药墨去徽商商会那边正式拜见胡宗林。这是必然要走的礼节。毕竟昨日只是偶遇,算不得拜会。 没想到了商会,贞娘又见到一熟人,当初带她爹李景福出门的秦元叔秦会长,当年,他爹李景福离开徽州去苏州,便是跟着秦会长去的,只是当年秦会长是苏州商会的副会长,没想到如今,竟成了南京商会的管事。 中间有什么曲折贞娘自是不晓,也不方便打听,只是能遇到熟人总归是欢喜的。 “秦伯你好,多年未见了。”贞娘先上前行礼。 “竟是贞娘,唉,你爹他…也算是我对不住了。”看到贞娘,秦元叔自不免又提起了贞娘的爹李景福。这浪子回头终归是好事,只是浪子才回头,尚未有所表现,就出了意外,总是让人遗憾的很。更何况当初是他介绍李景福去那家货行做事的,而也正是这一次事故,让秦元叔离开了苏州商会来到南京的。 “秦伯这话可就不对了,我爷爷至今还记着秦伯当日的援手。要知道,以我爹那坏名声,哪个人愿意带他出来,那可是要担责任的,也就秦叔,不顾避嫌,才提携了我爹一把。至于祸事,这人生在世,谁没个三灾六病的,一切不过是天意,怨不得秦伯的。”听得秦元叔说起自家老爹,贞娘倒是先宽慰起秦管事来。 毕竟,对于李景福,贞娘还没有陪养出感情来,他就离开了徽州,不过,因着李景福每回捎来的东西都免不了有几朵珠花和头绳,感情还是有那么点的。所以,此刻贞娘心中自也有一股子酸楚。 “不提了不提了,这年纪大的人,总是说些不合时宜的。”那秦管事见贞娘微红了眼,连忙岔开话题道,随后问贞娘过来有什么事情。 贞娘于是把李墨准备在南京落户,以及来拜见胡宗林之事说了说。 “登记的手序我帮你办,不过胡会长那你,你最好是不要去了。”那秦管事提点着贞娘道。 “为何?”贞娘问道。 “现在商会里王副会长正在跟胡会长争商会会长一职,只怕再过不久,胡会长这会长就干不了了,而到时商会的会长八成就是王副会长的了,他同胡会长可是死对头,你此时拜见胡会长,那岂不得罪了他,到时于你们李墨在南京办事颇为不力的。”秦管事道。 而他嘴里的王副会长就是四方钱庄的东家王四方“秦伯,我只知道现在的会长就是胡会长,按规矩我就该拜见他,到于其他的,等到开业时,我自会按规矩下贴子的。”贞娘道,别说她本就跟胡宗林有些瓜葛,就算是之前没有瓜葛,这个时候她也必须按规矩拜会胡会长,毕竟,只要胡宗林还是在会长的位置上,她就得按规矩办事,这是正道。 更何况,贞娘知道,别看胡宗林因为胡宗宪出事之故,现在势微,但等得今年底,嘉靖一走,隆庆帝上台,胡宗宪就会被平反。所以,胡宗林也只不过是暂时的蛰伏罢了。 ☆、第九十章 海青天要来了 “哈,不愧是李老掌柜的孙女,跟你爷爷是一个性子。”听得贞娘这翻话,秦管事感叹道,倒是让贞娘汗颜了一把,她并没有那么纯粹。 许是因为李老掌柜的缘故,秦管事便也不避嫌了,先带着贞娘在商会里登记了一下,然后便领着贞娘去找胡宗林。 胡宗林由一个小小的当铺伙计走到今天,事世不一定完全通透, 但至少已经做到万事不形于色。 因此,对于贞娘的到来,倒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贞娘按规矩来拜见他,他自也是按规矩接待一翻,一切都自自然然的。不过,内心里,胡宗林对李家这位姑娘倒是又多了一份欣赏。 不以势看人,行事方圆之间,规规矩矩。这一点别看说着容易,但要真正做到,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其实李姑娘今天来于不来,便在胡宗林的的暗自考验之中。 李姑娘如果今天来了,那胡宗林自会拿她当晚辈一般,不遗余力的帮助李墨在南京的发展。 虽然族兄胡宗宪出事,但做为胡氏一族,这些年来,暗自经营的人脉又岂是表面这般,所以,既便是商会的所有人都疏离他,他的心情亦不会有丝毫的波动,如今,正是该细细体味人生百态的时候。 而如果李姑娘不来,那么,在他的眼里,李墨今后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而他虽然有韩以贵的托付,但对李贞娘也不会真心支持。 而今,李姑娘果然一早就来拜访了,没有让他失望。 而贞娘,自不晓得她一念之间就跨过了一道门坎。 这种拜访自不会说太多,闲聊了几句,贞娘便奉上了百草霜墨。 胡宗林哈哈一笑。倒也没客气的接过了。 随后贞娘便告辞,一翻礼节性的拜访就结束了。 “李姑娘。”刚出得门,贞娘便听得一声招呼,转过身一看,另一边田本昌田荣昌两兄弟正陪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出来,开口唤她的就是田本昌。 “见过田大公子。”贞娘微微有些诧异,按说如今正是墨坊最忙的时候,再加上田本昌本就新婚不久,哪里能有时间到南京来,因此。田本昌这时候出现在南京,贞娘倒是讶然了一下。 不过,看着一边的田荣昌。想着同行来船上发生的事情,贞娘心里也有些了然,怕是田本昌在家里早就接到船上的消息,这是不放心田荣昌,才紧跟着来了。 “月娟可好?”跟田本昌贞娘没话说。便问起孙月娟的近况。 “甚好,我来南京,她同她二哥一起帮着我爹照顾墨坊。”田本昌道,又深深的看了李贞娘一眼,每一次看到李贞娘,他的心情都是有些复杂的。 倒不是真说他对李贞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男女之情。而是…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象,有一个人原来手是握着一件东西。他觉得那件东西不好,不值钱,便随意丢了。可没想到,渐渐的,那件东西竟焕发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