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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天上的小雨已经停了,阳光也出来了,已是初夏,天气微有些热,但因着之前小雨的原因,空气倒也十分的清新,明朝的天空又格外的蓝,贞娘便有些逛逛的兴致,便带着小丫朝廊坊集市过去。 没想到一进廊坊集市,就看到那曾一品在不远处摆了一个写字鉴墨的摊子。 显然的,这位在田家的封杀令下,到如今还没有找到东家,这是开始自力更生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渝麋大墨 虽见着曾一品,不过贞娘并没有去打招呼,现在南京墨业都在看好戏,看曾一品“花落谁家”,但贞娘没打算掺和,这不是怕了田家,而是因为一个墨坊的掌柜和供奉是何其重要,有本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信得过。 对于曾一品,贞娘不了解,而且这人待过的东家多了,别的不说,总归是复杂了点,李墨初到南京,摊子没那么大,店里有自己和郑复礼两个掌柜,另外的就是要重点陪养接替人,因此,再招现成的掌柜供奉的话,似乎并没太大的必要了。 当然,如果曾一品本事真通了天,那便是自己退位让贤也是无所谓,可问题是,上次赌墨,贞娘看出来了,曾一品或许有本事,但别说罗谦,便是自己也不输他。 所以,终归来说,还是没什么必要。 贞娘便带着小丫在廊坊里转悠着,大的珍宝玉器,小到针头钱脑,琳琅满目的,一路转下来,贞娘倒是开了一翻眼界,跟后世的古玩街有的一比。 “请问,这个怎么卖的。”到得一个地摊前,摊主一个三十来岁的瘦小汉子,穿着短打衫,头上戴着瓜皮帽,就蹲在自家的地摊前,这会儿还拢着袖子半打着盹儿。颇有些闲散滋味儿。 听着贞娘的问话,这汉子才抬起头来,看贞娘指着小摊边角处半块瓦在问,立时的便来精神了:“秦砖汉瓦,这块瓦是汉代的,而且它不是别的地方的瓦,它是未央宫顶上的瓦……” 那汉子一张嘴就来了一大溜,连未央宫都出来了,贞娘听说他的没谱,便懒的理他,带着小丫抬腿就走。 “喂喂,姑娘,没这么做事的啊,哪能一言不合拔腿就走的呢,你要是嫌我唠叨那咱不说了啊。”那汉子见贞娘转身就走,便急了道,如今生意难做啊,他几天都没开张,今儿个难得碰上一个人来问价的,自不想放过。 更何况这块瓦还是前段时间去一户破落户家收旧东西时,那破落户丢给他的添头,估计是那位想丢垃圾懒的出去,便丢给了他。他也就把这块瓦丢在摊子边上,没想居然还有人问,这岂不是让他有宰羊牯的机会了。 “不是嫌你唠叨,是嫌你说的没谱,那未央宫的瓦能在你这里吗?”贞娘转过身翻着白眼道。 “这也不能这么说的,凭啥未央宫的瓦就不能在我这里,沧海遗珠的?你没听那戏上说皇家的公主都能落难成了贫户人家的女儿,说不准……”那汉子这一驳又打开了话匣子。 贞娘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你甭扯那些,你就说这多少价吧?” 那汉子说到一半被贞娘打断,颇不痛快,想了想便道:“一百两银子。” 贞娘转身再走。 “喂喂,五十,五十……”那汉子在身后叫道,贞娘的脚步不停。 “行了行了,我这会儿亏到家了,十两,十两银子半卖半送了。”那汉子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这时便是小丫都抿着嘴笑了起来。 贞娘依然淡定,转过头来,竖着一根食指:“一两。” “姑娘,没这么还价的啊,再加点。”那汉子抬价道。 “就这价,愿卖就卖。”贞娘肯定的道。 “行了行了,一两就一两。”那汉子终归点头道,虽然一两少了点,但毕竟这块瓦他是一钱都没花的,白赚一两,也不算少了。再说了整个瓦上,除了渝麋这一个地名外,没有别的图案,估计是渝麋这地方生产的瓦。 虽然渝麋是古名,但今人用古名的多着呢,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倒也不怕这姑娘捡了漏了。 贞娘见生意谈成,便示意小丫付钱。 小丫从口袋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了那汉子,那汉子接过银子,便拿出一张破纸,包了瓦递给了小丫。 “李姑娘,能把那块瓦给我看看吗?”这时,在一边摆摊的曾一品走了过来。 小丫看了看贞娘,贞娘便冲着她点了点头。小丫这才把手上的瓦递给了曾一品。 那曾一品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又放在鼻间闻了闻,随后感叹的道:“渝麋大墨,人称天关第一煤啊,李姑娘好眼力,今儿个可捡了一个大漏了。” 那曾一品说着,才一脸不舍的把那瓦墨递还给小丫。 不错,这块被称之为“瓦”的,其实是墨,瓦墨。 如果说自唐末以来,制墨的中心在徽州的话,那么自秦汉时起,制墨的中心就是在渝麋,而渝麋大墨也就是汉时的贡墨,通常被称为天关第一煤,而后期的一些墨更是把天关第一煤刻在墨身上。 “曾师傅过奖了,曾师傅的眼力也不差。”贞娘回道。却是微微有些皱眉,便是自己捡了漏,但也没有这般就在推主面前拆穿的道理,万是碰上那心里纠结的,放不开的推主,岂不是要平白惹些麻烦。 不过,这些话贞娘自不会说。 “差多了,我这里摆摊也好几天了,这小摊上的东西也看过,却没有发现这块墨,贞姑娘今天是第一次过来吧,就能发现,可见贞姑娘眼力更在曾某之上,曾某不服老不行啊。”那曾一品感叹的道 而此时,一边的那小贩子悔的肠子都要断了,懊恼的直跺脚也没奈何,抱着个脑袋蹲在地上,难过的不行。 “这位大哥,跟你说个故事。”贞娘看着他样子便笑眯眯的道。 “随便你。”那摊主这会儿自然没好脸色了。 “以前,我家乡的时候,有一位大叔,家里日子虽说过得并不富裕,但也安安乐乐的,只是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一封信,原来他家在外地有一房叔父,叔叔是一个鳏夫,也未有子女,如今,叔父病故了,便把万贯家财留给了他。于是一家人欢欢喜喜,可又过了两天他又接到消息,叔父家宅子所在的地方前几日起了大火,叔父留给他的万贯财产全部烧光了,结果那位大叔心疼的大病一场,最后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