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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大家说说话。 贞娘自是把到南京的一切细细的跟自家爷爷说说,从开业时,大家意外的捧场,到墨汁的事件,最后到公主府的竞墨。尤其是齐老爷子的事情。一一细说了。最后又把齐老爷子留给她的那锭李氏四合墨交给了自家爷爷。 李老爷子拿着那锭四合墨,亦是十分激动,李氏四合墨的墨法已经绝了,如今有这块墨,能不能恢复四合墨的墨法,就看它了。 “这墨留给爷爷,趁着爷爷这把子老骨头还能有点用,我好好琢磨琢磨。” “嗯。”贞娘点点头。这本就是她的想法,贞娘于后世,学的墨法太杂了,交给爷爷比自己留着更有用些。 一边吴氏不理会墨什么的,只知道贞娘在南京那是干出了一翻事来的,这是自家的孙女,那自是一翻的得意,因此一直在笑。 之后,贞娘又把跟田家已经达成和解,以后徽墨三家。共同发展的事说了说。 “嗯,如此甚好。都是徽商,这在家里斗斗还无所谓,到了外面,再斗的话,反而没一个能落得好。”李老爷子点头。 这时赵氏却是一哼的道:“田家不和解也不成了,如今田家一团乱呢。” “怎么了?”贞娘好奇的问。 “你不晓得,前些时间,田家老二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叫香枝的清倌儿回来送给了田老爷子,把个田老爷子迷的五迷三道的,田夫人气的大闹了几次,好几次要将那香枝发卖出去,可偏偏田老爷子死命护着,甚至说出了休妻的话来,田夫人气的当场吐血,前些日子,我碰着你田三婶儿,说是田夫人不大好了,病的很重,也不知能不能拖到过年。” 赵氏说着,一脸的气愤,虽说,对于田夫人,赵氏一直是恨的,尤其贞娘如今婚事的不顺,归根结底,就是当初田夫人退亲造成的。 可就算是这样,在这种嫡妻小妾的争斗上,赵氏也是要站在田夫人这一边的,毕竟,这种事情没有哪一个妇人会站到小妾一边说话。 听着自家娘亲的话,贞娘这才明白,当日为什么田大公子一听田二赎了香枝带回来,便是那般的气急败坏。 “田槐安是老糊涂了,这是什么?这是败家的征兆。”一边的吴氏也哼着声道。 “行了,别人家的事情少说。”一边田老爷子发了话。 而这时,杜氏抱了才睡醒的辉官儿进来,贞娘瞧着这个小侄子,才两个月大,一张小脸粉嘟嘟,许是吃饱的,躺在杜氏的怀里,一脸的满足,那黑亮的眼睛四处望着,尤其是看着贞娘,显然是有些陌生,便好奇的打量着。 “叫姑姑。”贞娘上前,手里摇着拔郎鼓逗着他道。 “傻丫头,这时候哪会叫人啊。”一边赵氏没好气的道。 贞娘这才嘿嘿笑的,随后又转过脸问坐在一边闷不啃声的大哥:““大哥,砚矿那边怎么样?” 说到砚矿,李大郎脸色有些沉,却是一脸惭愧的道:“妹子,对不住了,砚矿我们没能守住。” “怎么回事啊?”贞娘心里头一惊的问道。 李大郎才一一说来,说到底婺源终归不是李家的地盘,虽然有赵氏的娘家人看着,但贞娘指给自家大哥采的那两个矿太惹眼了,这财帛招人眼哪。第一批,第二批砚矿出来后,便引得婺源县太爷和当地的几家富户的注意。 而那几个矿毕竟是由前朝的朝廷组织开挖的,于是县太爷便找了个由头,说是朝廷要收回。不过,终是顾忌着赵氏山民的一些势力,以及徽州李家的人脉,最终没有硬来,而是由县衙买回一半的份子,大家共同经营,到得这事,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 而李家八房这边计较着,李大郎要顾着油坊,砚矿那边本就是九房的正身和贞娘的小舅管的多,于是李老爷子便让李大郎干脆全部退了出来,终也能让李正身和贞娘的小舅多保住一点份子,可就算这样,李正身和贞娘的小舅最后也只是各占了二成股份,另外的六成被县衙和几家富户瓜分了。 “上回去,怕你担心,爷爷说就暂时不告诉你。”说完,李大郎道。 “没事,这样也挺好的,大哥也能专心油坊的事情。”贞娘想了想道,失落是有些的,但这个时代,没有权你守不住钱哪。 突然,她明白了七祖母今天为什么要去城门口迎她,公主府供奉的位置不但对贞娘十分重要,对整个李墨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 想着,来年回到南京,公主府那边,便是福仙阁李福全那里也是要多走动一下,有些事情终归是不能免俗的,只要本着真心,便也无所谓了。 随后众人又聊了几句,夜也深了,便各自回屋睡去,外间小巷子里,时不时的能炸响起声鞭炮声…… ☆、第一百四十一章 见鬼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卯时,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清晨雾气尤其的重。 城门洞巷,水伯一如既往的早早就起床了,烧着开水,等水开了,整个老虎灶里就更迷漫着水气,白蒙蒙的,连那灯光都跟长了毛似的。 水伯一边从灶里退火,一边找出梆子,准备敲梆让别人来打水。嘴里还嘀咕着:听说前儿个,贞娘那丫头从南京回来了,李家的老夫人亲自到城门口去接的,真是出息喽,他就瞧着那丫头有出息的。 正嘀咕着,却听门外有人问道:“水伯,李家人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人都不见了?” 水伯便抬眼门外望了望,雾气再加上老虎灶的水气,迷迷蒙蒙的,也看不太清,只看到一个人影在晃动,水伯不由的好笑道:“你这人这话说的,好好的人,哪里会不见呢,李家人如今日子好了,都搬到祖屋那边去了。” 水伯应着声,火头已经从灶子里退了出来,便站起身来,拿着梆子出门,到得门口,这才看清门口站着的人,那心不由的就抽了一下,眼也有些晕,这,这不是李景福吗? 见鬼了,水伯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不错,是李景福,还冲着他笑呢,虽然一身破破烂烂的,但那脸水伯还是认得的,只是如今那脸上不知何时居然多出了一道刀疤来。皮肉有些翻卷着,有些骇人。 “哦,多谢水伯。那我走了,过年再来找你吃酒啊。”那李景福又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走了,水气蒸腾,雾气迷漫。李景福离去的背影有些飘飘渺渺的,不一会儿,那人影便隐在了白雾中看不见人了。 水伯的心更是猛抽了一下,见鬼了,真的是见鬼了,李景福已经死了快两年了。这都说人快死了,便能见着鬼了,如此。他的